耳机里，大提琴低沉缓慢的音律静静地流淌而出。
为整首歌营造起略带着悲伤的氛围。
不仅音准没有问题，连情感表达都分毫不差。
激起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能够引起人强烈的共鸣，这就是最高超的技巧。
林泽野原本散漫的神情，都变得认真了起来。
之前公司找的那些女孩子，要么就断断续续的，要么练习了好几天，还不能完整的拉出一首曲子。
更别提融入在里面的感情。
可这个女孩，她甚至都没有看曲谱。
刚才就看了一遍吧？
整首曲子演奏得无比流畅，连他最担心的那一段转音的部分，都没有丝毫的错误。
林泽野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议。
才听了1/3，他就把耳机摘下来了，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蒋正玫一直盯着他的脸色，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完了，连曲子都没听完，难道奶柚演砸了？
林悦跟在旁边，没听她拉大提琴，也不知道那漂亮女孩演的怎么样。
现在看到林泽野喊了暂停，以为是那女孩拉的太难听了。
她忍不住说：“我就说吧，肯定是在浪费时间。”
蒋正玫面露犹豫，还想为姜幼伶说几句：“泽野，是奶柚拉的不太好吗？可能是刚放假，她这几天的状态还没调整好，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
姜幼伶也觉得莫名，她才拉了个开头，这男人就喊停了。
她没觉得自己拉的有什么问题。
放下大提琴，走了出去。
蒋正玫还在为她说话，希望能为她争取多一次的机会：“这首曲子可能她刚接触，有些把控不住，要不你听一下别的？”
“能力不行就是不行，不要找其他的借口。”林悦说：“如果不行的话，刚才就不要吹牛揽下来……”
“最近我们试听的曲子没有10个也有8个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接下来还要去别的地方……”
林泽野把墨镜推了一下，声音还是漠然的：“就她了。”
“……”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这话落下，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林泽野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语气很平静，就像是随便的一个交代：“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改天我会让人过来签合约。”
他看向蒋正玫：“正式拍摄之前，希望不要透露关于我曲子的内容，这些你们应该都懂吧？”
蒋正玫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点头：“懂懂懂，这些我们都懂！”
林悦也惊呆了。
虽然她没听到那女孩拉大提琴，但他刚才不是喊了停吗？
怎么这么雷厉风行的就定下了？
她只是一个助理，也不配拥有说话权。
可这也太魔幻了！！
林泽野说：“就这样，我还有其他的行程，先走了。”
说完，对姜幼伶点了下头。
他的态度一直很淡然，足够礼貌，也足够疏离，也让人挑不出其他的毛病。
很快就带着助理先离开了。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离开，蒋正玫的笑容藏不住了，差点没叫出声来：“奶柚，你真的是绝了，刚才差点没吓死我！我还以为他不满意呢！”
姜幼伶说：“我也以为。”
说着，她走进了录音棚的里间，把大提琴收回琴盒里。
蒋正玫跟在她旁边，这件事情谈妥了之后，她的心情很好：“没想到这么容易，还以为他很挑剔呢，别人都说他对于音乐很认真的。”
想不通，她干脆转移了话题：“吃饭去吗？我请你啊。”
姜幼伶头也没抬：“不了，我男朋友在等我。”
“……”
说不了两句就是她的男朋友。
蒋正玫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靠在旁边说风凉话：“你可真被你男朋友吃的死死的。”
姜幼伶唇角翘了下：“我乐意啊。”
-
从写字楼出来。
外面突然开始下起雨来。
林悦刚才没带伞，只好拿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写字楼门口接。
挂断电话后，林悦时不时看向自己老板的脸色，还是没忍住问：“老板，之前看了那么多不满意，你才听她拉了个前奏，就满意了？”
林泽野抬手将黑色的口罩戴上，笑了声：“主要是……”
林悦：“？”
林泽野转过头来看她一眼：“够漂亮。”
林悦：“……”
“所以，你之前拒绝的那些，难道是因为不够漂亮？”林悦有些一言难尽道说。
对于刚才那女孩的长相，确实没得话说。放眼整个娱乐圈，都找不到像她漂亮的这么纯粹的女孩子了。
但林悦实在是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么简单粗暴的原因。
娱乐圈也不缺长得漂亮的女孩啊！
林悦：“娱乐圈本来会拉大提琴的就少，你还得要人家长得够漂亮，你这不为难人吗？”
林泽野抬手扶了下墨镜，想到了刚才女孩拉大提琴的模样，淡淡道：“确实为难，可还不是被我找到了。”
林悦觉得那女孩的水平肯定一般，老板肯定是觉得人家长得漂亮，所以才选她的！
她有点不屑：“可她只是个网红啊！”
林泽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突然问了句：“这女孩多大年纪？”
林悦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资料：“还没满19。”
听到这话，林泽野略微有些惊讶：“这么小？”
林悦说：“嗯，今年还在读大一呢。”
林泽野笑：“挺好。”
林悦：“……”
挺好什么呀挺好。
看人家漂亮，什么都好。
等了两分钟，保姆车在公司楼下停稳。
李泽野把手机收起来，显然不打算跟她回公司了：“拿把伞给我。你先回公司，等会我自己回家。”
“是。”林悦对老板的话不敢不听，上车拿了把伞递给他。
林悦一个人回到车上，忍不住叮嘱：“老板，你可别到处乱跑，等下被人拍到又要上头条了。”
林泽野别理她，垂着眼，只是随意挥了挥手。
车门关上，保姆车很快就离开。
林泽野手上拿着伞，没有立刻就走，拿着手机滑动着，在原地停留了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