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顾悠悠并没有察觉,她提起高启时,眼底的神色会不自觉地变得柔软,嘴角也微微翘起了一丝弧度,几乎是眨眼之间,便从刚刚那个远在天边的、遥远的触不可及的人,变成了一个念着心上人的女子。
婶子们有些讶异地看着顾悠悠这一瞬的变化,回过神来只道,顾丫头同高哥儿的感情可真好,瞧顾丫头,这一说起高哥儿,眼角眉梢就都是笑意。
到了婶子们这个年纪,又或者说,生在叫花村这样的贫困之地,她们便没想过什么情情爱爱的事。
于她们而言,年纪到了、或是有需要了,便遵从长辈们指令,嫁给村里的哪户人家,而后便是从在家干活儿,变成在夫家干活儿。
可眼下看着眼前这容貌绝美的人儿,看着对方眼角眉梢含着的情意,再一想她们私下里经常感叹的高哥儿的气度,她们又忍不住艳羡起来。
艳羡这份鲜活的情感。
一个婶子忍不住感叹道:“顾丫头同高哥儿感情可真好。”
顾悠悠目光转向说话的婶子,这人语气诚恳,神色也毫无虚假之意,可见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她默默把这人记在心底,想着若待会这婶子的技术过关,便多给她点好活儿做。
啊,人果然都是喜欢听好听话的。顾悠悠想。
“婶子们等等,我先进屋放东西。”顾悠悠说着冲婶子们举了举手里的弓箭,示意她要进去放这玩意儿。
婶子们闻言忙摆手道:“好好,顾丫头你随意,忙完了再过来也行。”
顾悠悠于是没再多说,快速回房放下弓箭,便出来招待婶子们进客房去。
昨日那几个婶子来,一块拿走了十几匹布,眼下客房剩的布匹也不多了,等这几个婶子一块接了活儿,应当就快发完了。
这几个婶子都是头一回来顾悠悠这,不过来之前她们就都跟熟悉的姐妹们打听清楚了,知道顾悠悠的那些布料都放在客房里。
因而顾悠悠一让她们进客房,她们便迫不及待地跟上去,进了屋第一眼就在搜寻布料的存在。
果不其然,她们第一眼就在房里的一个架子上,看到了那些颜色鲜亮的布匹,没一匹布的面料都柔软光滑,一看便知其贵重。
几个婶子从之前就一直观望着顾悠悠这边的状况了,自然也知道来顾悠悠这的“规矩”。
因而顾悠悠还没开口,她们就自发拿出自己带来的样品,要给顾悠悠检验质量。
顾悠悠见状也没耽搁,接过来确认了婶子们适合接那类订单之后,便直接将活儿分配给了她们。
剩下的布匹果然很快就被分完了。
等婶子们把布匹都搬走了,顾悠悠才收拾收拾,出门往古镜那去了。
今日已经是衣遇阁售出新款的第三天了,城里对于衣遇阁新款的议论热度不减反增,顾悠悠走在路上,都的新款。
衣遇阁和布庄做的衣裳都会有标志,一般会在袖口处或是衣领处缝制上衣遇阁特制的标签,顾悠悠打眼一扫,发现这几件衣裳里一半一半是衣遇阁做出来的,另一些,则应当是别的布庄或是成衣店仿制的。
而即便不“出版”,哪些是别的成衣店做出来的,但其实除却衣遇阁的“忠实粉”,或是顾悠悠这样对第一布庄和衣遇阁了解颇深份,才能即使不,哪些不是。
对于对这些了解并不深的人来说,这些衣裳看上去区别并不大。
也因为如此,最近才会有许多等不及衣遇阁出货的人,跑到别的成衣店去订做衣裳。
哪怕衣遇阁最初售出的只有一百来件衣裳,这短短几天里,衣遇阁的新款就火爆到了别人一提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哦就是那款歪领子的?”“穿上去还真好看”的之类的话。
对于这情况顾悠悠并不很意外,她比较没想到的是,古镜竟然也会跟着又爆了一把。
原因是这样的。起初顾悠悠是衣遇阁和布庄的老板的事,也只有一部分人知道而已。
而自最近衣遇阁的新款大火,新款出售当日,还有冬刃一口气砸一百两参与拍卖的噱头在那,顾悠悠是衣遇阁老板的事,才开始一传十十传百,连带着当初古镜酒楼开业那日,翁家的千金到场闹事,之后正副二位城主亲自过去救场的事,也一齐被翻了出来。
顾悠悠的身份又重新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认准了她身份不简单,否则怎么能以一女子之身,却能揽下古镜和衣遇阁这样大的生意?
人们议论得这样热烈,自然就有人为此专门跑到古镜去,想要见一见传说中的顾悠悠。
所以才有了古镜本来就火爆的生意,又更加爆了的一幕。
只不过这些为着顾悠悠去的人,却都大部分没能见着她面。他们到了才知道,原来如今的古镜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姓王的人在掌事,顾悠悠并不是一整天都会待在古镜。
这些“慕名”而来的人里,也不乏一些家中有些钱势的、性情嚣张的,按理说,若换成平时,他们特地跑到一个地方,却见不着自己想见的人,怎么都要闹上一闹,用身份压着人出来见上一面的。
只不过这次即便他们再遗憾,也没人闹事。
笑话,翁家满门入狱的下场还在前头摆着呢,虽然有关于顾悠悠身份不简单的猜测还没落实,但有谁敢赌,他们得罪了顾悠悠,不会在某一天,忽然间就落得了翁家的下场?
因而这些人也只好旁敲侧击地打听,顾悠悠什么时候会来古镜,然后提前过来蹲人。
于是顾悠悠走进古镜,首先感受到的便是比以往更加热闹的气氛,自己大堂上齐刷刷便自己看过来的好几道视线。
“就是她,她就是衣遇阁的老板。也是古镜的老板!”
“真年轻啊……生得也好看!”
“嘿她看过来了她看过来了!”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