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们三人离开的背影,秦虎那原本因为酒醉而混沌不堪的眼神,也变得清明了起来。
“大哥,你说,他们会相信,我们没有欺负那个姑娘吗。”
那给被擎昊吊起来打的小弟,忐忑地问道。
秦虎扁了扁嘴:“信与不信,都这么着吧。咱们把实话说了,他们自己会加以分辨的。”
“那山下的那些尸身……”
“带着几个兄弟,找没人的地方埋了。切记,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们掩埋了他们的尸体。”
秦虎谨慎地说:“神仙打架,敌我不明,咱们不掺和就是。谁都不能知道,他们是死在了我的月亮沟里,不然,他们的朋友来寻仇,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可小的看那姑娘不是坏人,她是真的救了小的的。”
小匪的心底里还是对云歌存着感激的。
“你也说了,抓你的那些人都是高手,那么,她这个弱小的女子,又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秦虎的话,让那小匪也是十分费解。
他只记得,被带离时,看到云歌被他们吊了起来,云歌为他据理力争,之后,他被锁入柴房,趁着没人就逃脱了。后续发生了什么,也不甚知晓。
“要么,她就是潜藏的高手,只是不愿在我等面前展示她真正的实力。要么,他们就是一起的。”
“可一起的,怎么会被他们吊起来?”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你还小,在这山里活得久了,便不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啊。”秦虎眯了眯眼:“这三人方才在酒桌上的举止,你可注意到了?”
小匪摇摇头。
“他们彬彬有礼,遮袖饮酒,非富即贵。山沟里那二十具尸身,身上的剑伤干脆利落,剑剑锁人命门,若非是灵力高手,又如何能做得到呢。得亏是有这三个人从此处经过,否则,昨晚,许就是我月亮沟的灭顶之灾啊。”
小匪还是不怎么理解老大的意思。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快去料理吧。”
“是……”
……
路上,云歌趁着青竹和禹喜讨论地图时,留下了印记,用石头简单刻上了她询问山匪的内容。她相信秦虎所说的话,至少,他没有伤害兆祥。
兆祥郡主先向南到了端王都城下,没有找到她心爱之人,就辗转向北。北边就是北湘腹地,依据时间推算,除非打算不出端国,否则必定已经到了现在的湘国境内。
云歌不禁有些担心,她能否在找到朱夲之前,查找到兆祥的下落了。
沿途,他们又搜寻了许多可以藏身的地方,并没有找到朱夲的踪迹。朱夲的肖像贴满了大街小巷,就连深山之中,也都覆盖到了。
看来,战肖他们也把目光锁定在了山里,正打算清城之后,向山中迈进。
寻人既是个磨人的力气活,也是个需要技巧的技术活,几天过去了,朱夲正是虚弱的时候,若再过几天,他的灵石得以恢复,那么再搜寻他,难度就加大了许多。
从遭遇到的那些朱夲残党来看,这些残党没有被尽数抓捕,那些侥幸逃脱的,还游荡在端国的大街小巷,只等着能与自己的主上团聚。她必须在这些人找到朱夲之前,寻找到他。
平度城下,警备森严,自下令戒严之后,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只开了东城。
东城城门。
守备士兵认真地查着过往的每一个人,手令要看,货物也要查看。但凡有名录不对,或是生的面孔,都需要细细检查,连过三层审核,才能经过。
其中一个马车在城门下停下,车上的,许是一个富贵人家的老爷,咳嗽了两声,手下的人立刻跑上前去,拿出银钱打点。
守备士兵连看都没看,走过去要他下车。
“我家老爷病重,是去莲城抓药的,现下只是回到平度家中。我家老爷病得极重,大夫说不可吹风。您看现下这风这么大,就查查车马,别让我家老爷下车了……喂……”
小厮的话还没说完,士兵已经上去拽人了。
那老爷只能被踉跄着拉下马车,任由两三个士兵上前去把他的马车一阵查翻。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小厮搀扶着自家老爷,想找他们理论,被那老爷拦住了。
“哎呦,不要与人为难,让他们翻吧,翻吧。”
整个平度,铜墙铁桶一般,远远望去,如此纪律严明,该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
“难怪那些人要从月亮沟绕行,看来,这平度城里的细作是一个都跑不出去的。朱夲便是跑出了城,也等不到后援。”禹喜轻声说道。
不过,这些守卫拦住了敌人的行动,也拦住了他们。
他们的身上只有两块令牌,想要进城怕是不成。
青竹是很想进城的,在平度里有他的关系网,容止是否来过这里,与谁人接触,他只有进城才能打探到。
禹喜也很想进城,他此番出宫,必须要和战肖取得联系。战肖和项元朝此刻都应该在城中,他必须向他报道才行。
如此只剩下云歌一个。
云歌对平度城没有多大额兴趣,云祺的记忆告诉她,朱夲根本不在城内。想要抓住朱夲,城内是没有任何出路的。
于是,便把手令给了青竹。
禹喜担心云歌一个人,“不行,你一个人在城外我不放心,万一遇到朱夲那些人,你如何应对。青竹大人,你先进城吧,劳烦把我与云歌也赶来之事告知战将军吧。”
追容止迫在眉睫,青竹点点头,表示同意。
连走了一天的路,又跑了一天的马,云歌和禹喜都已是疲惫不堪。找到一处城外的农家,云歌去讨了碗水喝。
农家住着一个母亲,带着三个孩子。女人很是面善,见云歌和禹喜风尘仆仆,一脸倦色,便邀他们在家中用饭。
云歌本不想麻烦的。
“多两双筷子的事儿,姑娘不必客气。我家男人不在,去山上打猎了,正巧屋子里还有住的地方。若你们不嫌弃,就在我这儿住吧。那城中的戒严还得一段时间呢,你们小两口倒卖点儿东西不容易,可莫要把银钱洒在城角下了。”
她边将他们迎进屋边说:“而且,就算给了钱,人家也不让进。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几天前二话不说就锁了城,好像是在找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