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紧紧拉着绳子:“我抓住你们了,我抓住了,战肖,快想想办法啊!”
云歌和擎昊都努力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允许他们不动。
云歌的强迫自己不要慌乱,身体却还是因为重力在被吸附着。
她想起了《自然界》里那些食人的沼泽。
不论是动物还是人类,只要陷入其中,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沉积在最底下的,有许多骸骨,但地势之凶险,就连动物学家和考古学家都不敢靠近和勘探。
沼泽地大多数都在热带雨林之类的地方,那里常年积雨,遇到地势低洼的地方,积雨量远远大于蒸发量,才会形成沼泽。
偏北方的地方也有,不过十分罕见,除非高原之地,冻土常年难化,才会形成。
湘国虽也在北方,但并非常年积雪的苦寒之地,不会有这么危险的地方才对。
战肖和容止合力拉绳子,他们脚下的土地也是十分泥泞的,抻拽两人,他们的半个小腿都陷进了地里,仍旧没有成效。
云歌与擎昊实在陷得太深,且有两个人,一个陷进去,另外一个也会被拽进去,加大了他们被埋没的速度与风险。
凭借蛮力是不可能做到的,动用灵石,救命的绳索都有可能被拉断。
四个人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云歌冷静地想了想,她看向旁边的灌木墙,忽然有了答案。
“将军,容止大人,我们可以用灌木枝!”
战肖和容止立刻明白云歌的意思。
这是个好主意,但也是个危险的主意。
那些灌木枝的威力,他们是见识过的,稍有不慎,救不出他们两人,连战肖和容止都会有生命危险。
擎昊咬咬牙:“来吧!从我这里开始!”
他是体重最重的一个,又距离最远,如果能被拉出,那云歌救出就相对简单了。可是,如此一来,他也成了最危险的那个。
情况不允许思考权衡。
战肖也不犹豫,在宝剑上注入灵力,挑起一根枝丫,扔向擎昊那边。又在灌木枝反应过来之前,收回了宝剑。
枝丫一路落在了擎昊的身边,感受到了擎昊生命的动态,立刻伸长,缠住了擎昊尚露在外面的那只腿。
云歌抬头的功夫,树枝已经缠绕数圈。
擎昊咬着牙,看样子,极其痛苦。那灌木树枝的力道极大,这样近的距离,云歌几乎能听到树枝与他大腿摩擦后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擎昊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用他健硕的肌肉,对抗着树枝的强大力量。灌木枝似乎感应到了擎昊的反抗,力道更加大了。
云歌紧张得不行,替擎昊捏了把汗。
幸亏是强壮的擎昊,若是她,此刻,怕是早就被这恐怖的植物给扭断了吧。
树枝想要折断擎昊的大腿,没能得逞,恼羞成怒一般,将擎昊提出了沼泽,倒吊在半空中。又从墙内喷射而出另外两根树枝。
这两支是有尖端的。锋利的触角,利刃似的直接冲擎昊的灵石而去。
那是灌木丛的杀伤性武器。顶端含着剧毒的汁液,被刺中的生物,侥幸避开要害当即死不了,也会被慢慢地毒死。
眼看着擎昊就要被刺死了,云歌挣扎了一下,头整个陷入了沼泽里,也就是在此时,战肖眼疾手快,飞快出手,斩断了树枝。
容止飞身,拉住擎昊腰间的那条安全绳,然后用力向回拽。
擎昊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就这样掉在了战肖和容止所在的那片安全之地。
战肖落地再去拉云歌,于是,云歌的头才刚掉进沼泽里,就被一个强大的力道抻拽了出来。
她脖子被狠狠地扭了一下,双手也像是被扒了层皮一样疼。所有陷入沼泽的部分,都被硬生生地拽出来,连衣服的边角都被撕碎了。浑身挂满了污泥,整个人狼狈不堪。
不过好在,她也成功脱险了。
整个灌木墙都开始躁动了起来。
擎昊大腿上的灌木枝被斩断,但没死去,还在不断地收紧。擎昊不得不动用灵石,狠狠地将它击毁在地。
战肖抱起云歌,容止扶着擎昊,迅速后退。那带触角的两根树枝扑了空,在原地不断搜寻纠缠。
云歌回头看去,巨大的骚动,引动灌木的疯狂捕食。两边的墙壁分不清敌我,竟自己纠缠了起来。
原本还算得宽敞的通道,此刻已全部被灌木塞满了。
四个人不断地跑,直到周围的墙壁没有异动了才停下来。擎昊的裤子都被撕碎了,大腿被狠狠地勒出一圈血痕。云歌的手臂也青一块紫一块的,许多地方脱了皮,被污水弄脏,钻心的疼。
侥幸脱险,大家心有余悸。
“北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忽然停下了?!”
容止帮擎昊止了血,抬头问道。
擎昊的行为的确让人迷惑,开始时玩了命地跑,后来,又忽然停下来。
停在好的地方也就罢了,却是停在了沼泽上,害的大家差点没命。
擎昊有些歉意地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容止皱眉:“你不知道,还带我们……”
“容止大人,”云歌打断容止,看向擎昊:“北王定是有他的理由。我们不妨先听他说上一说。”
遭遇危险,是所有人都不想见到的。她见识过擎昊动用罗盘时的模样,确定他有向导者的能力,这样强大的能力,应该不会把他们带入这沼泽之地才对。
一定是有什么,指引着他来到此处。
“不错,你说出来,我们也能帮忙分析一下。”战肖也说。
罗盘还不能使用,擎昊即便有一些向导者的能力,也不能完全意义上发挥。他现下只有直觉,也无法完整地利用这种直觉。
不过,战肖相信,他的直觉,带着他们来到这里,定是有其中的玄妙之处的。
擎昊稳定了心神,说了自早上以来,他的直觉给他的感觉。
“越到这里,感觉越强烈。刚才停下,也是因为,那种感觉达到了最强点。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就像是一根针,忽然刺穿了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