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园中,
呈现出一抹离奇的景象,在一块绿油油草丛上方,地面的小草在生死交织下飞速生长,眨眼间便是化为尘埃跌落而下。
可,跌落下的树枝果实渐渐发芽,再次飞速生长……直到生命在一次走到尽头,又重新而来。
此情此景,落入孔浩脑海里,他蓦然醒悟,两个字轰然回荡在神魂中“生死”。
但,就算明明知道两字,却是无法悟透,愣愣的观察着生了又死,死去在活的花草,心头缓慢的浮出点点不明的心绪。
又过一日,
药园四方没有一丝动静,当日来做手脚的修士,刚踏入药园半步,陡然吓得飞退,方才似乎一脚踩进万丈深渊吓得他脸无血色,急速退走。
裂天宗东边的男子,一生钻研生死之道,却只悟出了死,而看不透生。
他穷极一生只为一人,那人边是当日躺在冰冷玉床上的美人,其无非想悟出生死之道救活女子,却沉入死意无法自拔。
而见得孔浩浑身透着强烈的生机,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意志令这抹生机无法消失,心动之下便想试试孔浩能不能悟出两者。
可,这份礼物说好也好,若是悟不出便丢了,但,其中危险只有天知地知,两人都不知!
胆敢窥私天地生死之道,莫说苍天不允许,连大道亦是不准。
生死生死,你可以在生,却不能不死!此乃所有修士的认知,就算夺舍他人,亦不能长生不死!生命总有尽头,而修士无外乎为了这尽头才拼死修行,只为在多活那么几年!
药园中,已过十日,
孔浩浑身透着浓郁的生机,神魂却昏昏欲睡,感受着外面的变化,一抹抹奇异的心绪浮出脑海。
而东边男子所在的大殿,其边上的木色桌椅此时已尽数化为尘埃,似乎被无尽的时光腐蚀直至烂却。
又过数日,孔浩摊开的右手掌居然自主的抬起,自上而下,缓慢的画出一道圆形轨迹,只是,在手指就要到达初始之地时,竟然生生顿住。
那伸出的食指渐渐老化,直至变成碎石一般僵硬无比,孔浩脸色陡然涨红,边上的左手抬起时,刹那握住右手手腕,猛然画出整整的圆形。
圆形荡出一抹波澜,吹散了可怕的死意,亦是震开了浓郁的生机,孔浩蓦然睁开双眼,其内似旋转起来,只是片刻,一抹精芒散出,嘴巴喃道:“生死……”
话落,闪身而出,抬头直视东方,深深注视良久,才稳住心神,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掌。
少许,伸出手掌对着一株小草轻轻往虚空一滑,那青色寸高的小草陡然拔地而起急速生长,呼吸间已开花结果,只是,当果实就要落地的刹那,孔浩陡然喷出数口鲜血,脚步噔噔后退。
“生死之术。”
望着那挂着红色果实的小草,孔浩眼里覆满了无比的震惊,此术,已然逆天。
可,堪堪对小草使出这术法,自己便要承受不住,若是对修士用出怕会身受重伤,神魂受损!
当,孔浩不怕,若怕反噬,便也悟不出此种术法,倘若能随意掌控此术,天大地广自随意去得。
相同许多的孔浩,又是返回屋中打坐开来,细细体会。
次日辰时,
一道喝声在药园响起:“你出来!”
孔浩闻声踏出草门,落在草地上,望着来人,疑惑的问道:“这位师兄,有什么事。”
此人正是那滑嘴小丘,他往药园走进几步,来到一处地方,指着说道:“你怎么看药园的,这些是怎么回事!”
在他指着的地方,一大片黑色覆盖了原本是青色绿色的地面,其上的小树枝已然光秃秃,通体黝黑无比。
孔浩眼睛眯起,心头念着:“这怎么回事,莫非当日悟出生死之术便成了这般?”想了想,却是陡然愣在原地,他分明记得这块地方不是生死交接之地,脑海飞速转动间,沉喝道:“此事我也知。”
滑嘴小丘双眼一番,往药园外走去,头也不回的冷声说道:“不知?呵呵,我裂天宗自有办法让你知道。”
纳戒内小李突地说出:“爷爷说的不错吧,那小子压根没怀什么好心眼,定是你当日出门时,这药园被人做了手脚。”
孔浩摇头,目光平静无比,笑道:“我又没做那等事情,何必惧他。”
不过一炷香,
离去的滑嘴小丘再次行来,其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布衣老者,亦是裂天宗五长老,其负责宗派的大小事情,听闻药园灵药死了一片,赶紧跟着小丘走来。
滑嘴小丘走到那片黑麻麻的草地,便道:“五长老,你自己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小子也不知道搞得什么鬼,竟然把灵草弄死了。”
五长老细小的眼珠渐渐眯起,细细打量一番,才转头望着站在门前的孔浩,心头思绪少许,问道:“谁叫你来看守药园的,这些灵草是怎么回事。”
孔浩拘礼,回身说道:“前辈,此事与我无关,是一位女子带来我这里,我也不知她是谁。”
五长老吹胡子瞪眼,再道:“怎地不关你事,你看看这些灵药都死了!”顿了顿,问道:“那女子甚么模样。”
闻言,边上的滑嘴小丘本想回答,眼珠转动角,心头一跳便默不作声。
孔浩笑了笑,回忆了小师妹的模样,伸手比划着,便道:“有这么高,模样水灵,穿着白衣,对了,我记得她腰际挂着红色绳子系着的玉佩。”
闻言,滑嘴小丘不敢在隐瞒,接着孔浩的话回道:“五长老,他说的应该是蓉师姐。”
五长老眼里闪过阵阵狐疑,脚步在草地上来回走动着,少许抬头说出:“你且跟老夫走一遭。”
孔浩点头,脸色毫无变化,徒步跟在五长老后方往宗内行去。
滑嘴小丘道了一声,待得两人走远,才飞快的前往南边弟子的住所,行进九师弟的院落时,急速的闪进正中间的木制房屋。
其内的九师弟腾地站起,俊美的脸庞覆满着急,盯着小丘,低声问出:“事情办得咋样了。”
“九师哥,那小子被五长老带走,想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您就放心吧,嘿嘿……”滑嘴小丘恭敬的说着。
两人商谈许久,屋内传出压抑无比的贼笑声。
宗门内的一处华丽的黑色殿宇内,孔浩独身站在一根黑色大柱旁,有一眼没一眼的打量着四周。
在殿宇正中间的黑色椅子上,五长老闭目养神,突地啪达地脚步声惊醒了五长老。
硕大的黑色门前行进一人,此女正是小师妹,其披着白衣轻轻走来,盈盈施礼:“五长老安。”随后在对孔浩微微作揖。
五长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细小的眼珠眯起,淡淡说着:“你怎地叫他去药园。”
小师妹狭长的睫毛眨了数眨,显得格外水灵的眼珠渐渐浮出一抹不解之情,略显恭敬的道:“回五长老,是师尊叫我带他去的,这有什么事吗。”
五长老皱巴巴的手掌把在黑色椅子,身子顺势站直,喝道:“何止有事,这小子还没住上几日,便把灵药给弄死大片,你说有没有事!”
孔浩见得五长老发怒,赶紧躬身应道:“前辈,晚辈说了,此事与我无关。”
小师妹脾气不好,可在五长老面前也不敢乱发,只好疑惑的问着:“怎么会死了大片药草,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误会甚么,你自己去瞧瞧。”五长老冷喝一声,又是自顾自的说着:“你师尊也是老眼昏花,怎地找了个外人去看药园。”
说小师妹就算了,又怪到自己师尊头上,小师妹心头涌起怒气,反口问道:“五长老,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师尊没惹你,况且这事还没调查清楚,别妄下定论!”
五长老干瘪的脸皮一抖,纵有怒气也不好与小辈争吵,压下火气,不阴不阳的说出:“呵呵,妄下定论?你自己想想,那药园几十年来好好的,这小子一住进去怎地药草就死了?”
小师妹皱起秀眉,思考少许,缓慢的说着:“此事等我调查调查。”
“好,老夫也不与你们辩论,三日弄清这事。”五长老袖袍一挥,突自消失在大殿。
小师妹望着孔浩,美丽的脸蛋一冷,问出:“你到底做了什么。”
听得喝声,孔浩摇头不已,心中冷笑涟涟:“事情还没查清,便问我做了什么,我偏不说,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念头一闪,回道:“我也不懂,反正这些日子,我一直住在草屋里,别说动手脚,连那些药草我还没瞧过几眼。”
“哼,最好是这样!”小师妹再次冷喝数声,娇躯移动向外行去。
纳戒内的小李笑哈哈的问着:“孔老魔,你怎么不说当日被人骗出去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
孔浩摇头,不再言语,跟着脚步行会药园。人总是会变的,以前被人误会,他总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到了无极海,方才晓得,一切事情不是有理便行了,只有实力才是自己最有力的后盾。
倘若自己不是金丹小修士,而是高深的老怪,岂能受这等质疑。
而这几日,孔浩亦是再次察觉出,宗门内诡异的气息,从小师妹与五长老的对话来看,似乎存在不小的矛盾。
这些不是他要理会的,如今只想如何寻得裂天宗宗主,拿回玉清宫前任宫主的尸体,返回玉清宫收好神之精血,继续踏上路程。
时过正午,
两人立在清香弥漫的药园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孔浩慢慢走进那死去的灵草,蹲下身子,伸出淡黄色的手指粘上黑色的粉末认真的看着。
此种黑色粉末飘出一种淡淡的熏臭之气,当附在手指两息时,只见那根手指触摸粉末的地方居然渐渐被黑色侵染。
孔浩身体一凛,明亮的眼睛闪着幽光,运转灵气驱赶那抹黑色,不过半会黑色的粉末化为灰白的尘埃,清风一吹便消散开来。
而在边上的小师妹同样察觉这点,陡然惊呼一声:“有人下药。”
孔浩点头应道,心中念叨:“裂天宗与我有过节的,除开那九师弟还有何人,可,若我把事情说清,抓的人只是跑腿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