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缕淡淡的红芒落入无极海时,悬浮在虚空的九州圣地的缓缓热闹起来。
新入宗门的修士将会在今日一施身手,展现出自己的一切,只为在比斗上大放光彩赢得所需。
诺大的白石广场,比之裂天宗还要大上三分,为首的看台上,为孔浩强行提升修为的两位老者,悠哉的坐在角落交谈着。
而在正中间,有八名长老,四位白衣老者,四位金袍修士,他们是负责年度大比的长老,而看管宝阁的金袍皇长老躺靠在正中间的椅子上,想来地位不低。
黑压压的人头渐渐汇聚于白石广场,四方八根硕大的石柱印刻着虎虎生风的巨龙,把比斗台笼罩其中,而仰天龙头处散出点点波纹相互连接,此乃比斗台防御术法的阵法。
与此地热闹相反的一处院落里,沧州九名白衣弟子汇聚在一块,心中皆是浮出浓浓的忧愁,一时间无人说话。
郭霜见得此情,冷冷道:“走。”说着,突自走向通往外头的石阶。
正巧迎面缓慢的行来一人,九位弟子见得此人,心头一喜,纷纷察觉出孔浩浑身的气息异常强横,陈志明不由问道:“突破了?”
孔浩压下心中的念想,微笑点头:“当日闲逛遇见了‘不可多得’的奇遇。”
陈志明接口道:“突破到什么境界?”九位弟子十八只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孔浩,惹得他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鼻尖,低声道:“金丹巅峰。”
“什么!”陈志明惊讶出声,后方的吴昊立马闪身上前,虎躯有些颤抖,不可置信的说着:“怎么可能,区区几日时光,你怎么从金丹初阶提升到金丹巅峰?”
孔浩摇头笑着:“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们还是先去广场吧。”末了在说:“宗内流传你们贿赂顾飞,我相信你们不会这般做,可顾飞为何要陷害我们。”
陈志明也是摇头表示不解,猜疑的说出:“或许是想看我们身败名裂。”说着,蓦然想起一事,有些紧张的道出:“他,他师尊是看管宝阁的长老,此事会不会有所关联。”
九人摇头,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过半时已来到白石广场边缘。
此地的修士见得他们前来,刹那涌动身子,闪开一条宽敞的路面,似乎极为不情愿沾染一丝。
余下的弟子皆是发觉这离奇的场面,常年闭关的弟子问出:“那些人修为不高,比人怎地给他们让路啊……”
在他边上的一人拍了拍他的脑袋,嘴里吐出:“你知道个屁,那群家伙是沧州修士,你知道放逐之地沧州吗!而他们的前辈刘斩仙,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沧州我不懂,刘斩仙我可是晓得,听说当年刘斩仙杀了不杀人族,还勾结魔族与妖族祸害一方,自然好不到哪里。”此人应道。
边上的白衣弟子赞赏的看着他,悠悠说出:“你能明白最好不过,如今知道他们为何退开了吧。”
而看台上的十位长老亦是瞧见了此情,但并未有人开口说话,只是眼里的目光略显不同,含着惊疑、猜测、恼怒……
角落的黑袍老者捋了捋长长的白须,笑道:“这些弟子真是威风,想来我活了如此悠长,并未见过九州圣地的弟子会给人让路,真是好笑得紧。”
白衣老者眼里的神光一瞪,低声道:“威风?那是臭名叠成的‘威风’,你若想如此便投身到沧州。”
黑袍老者摇头,深邃的眼神盯着十位沧州弟子中的孔浩,不由嘀咕:“能不能成事就看你的了。”
两位老者虽然修为不错,却也无法知晓刘斩仙的密事,自也随波逐流的认为刘斩仙臭名昭彰。
身在南方人群中的顾飞,抬头望向北方的沧州弟子,伸手推了推边上的一名白衣弟子,附耳说了些言辞,其后退开身子,又吩咐另一名弟子。
少时,一道叫声在南方响起:“放逐之地的修士人面兽心,大伙有目共睹,希望此次大比开除他们。”
话语还未落地时,更为嘹亮的话语炸响:“是啊!他们在大比之前贿赂众多同门师兄弟,此等行径为人不齿,希望长老开除他们!”
此言吐出,又是一声极为气愤的呐喊回荡开来:“不错!我就是一个被贿赂的人,当日没答应他们就被围着打了一通,你们看,这些,这些……”
此人用手指指着自己脸上的淤青,少时还扒开白衣,露出身上一块块暗红的皮肤,眼里尽是愤怒,忽地抬手指向孔浩,大声道:“那位师兄,你怎么能跟他们走在一起,速速离开免得染上他们的恶疾!”
孔浩摇头不已,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应道:“多谢你的提醒,不过我也是沧州修士,这段时间与他们相聚一堂,如何没能打你一次?”话语不响却是回荡在众人心头,场面霎时间安静下来。
西边一人喊道:“不管你是谁,放逐之地的恶徒就是恶徒,你在怎么强词夺理都没用。”末了再道:“你既不是我们宗派的弟子,如何与他们混在一块,莫非来此有何图谋!”
孔浩应道:“你们口口声声恶叱放逐之地,可,沧州修士何时与你们有了仇隙?”
那人回道:“这还用仇隙?你去无极海打听打听,放逐之地走出的刘斩仙声名狼藉,而且臭名昭彰,抢夺我人族宝贝不说,还勾搭魔族与妖族屠杀自己的族人,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孔浩刚要回话,陈志明拉着他的手臂,摇头低声说道:“跟他相争没用。”确实是没多大用处,陈志明来九州圣地时不知花了多少口水也无法说服众人。
突自,一道沉喝从看台上爆响而来:“吵什么吵!”金袍皇长老豁然站起身子,威严的目光扫视众人,停留在孔浩身上,心头突地一顿,厉喝道:“你不是九州圣地的弟子,此事与你无甚么相干,速速离开。”
边上角落的黑袍老者笑道:“天下修士皆为一家,他既然来了九州圣地,我等如何还要驱赶?”
金袍皇长老冷喝数声,再道:“好了……由最低的聚气修士开始,一同上台。”话落,八根石柱上的龙头喷出一抹亮光,形成一道无形的护罩。
比斗规则就是如此简单,聚气一起,筑基一起,金丹一起,至于元婴……只因初入宗门的元婴修士不多,而九州圣地也不会随随便便收纳元婴修士。
密密麻麻的人群走出三三两两的聚气修士,身为聚气巅峰的小红帽压根没有出手的念头,静静的立在原地等待着,依照聚气修士体内的灵气,只得半炷香,台上已退去了半数弟子。
随着聚气修士比斗的落幕,筑基弟子纷纷上台,处于筑基巅峰的大痣平与罗泰,两人相似一眼,带着潇洒之意迈出脚步。
在沧州南极结界出来的弟子,来到九州圣地的八人,只有他俩花费了接近两年的时光依然无法突破到金丹。
见得沧州弟子走出的两人,那些身在金丹境界的修士,恨不得立马化身为筑基巅峰,心头恼怒之下眼里皆是森然的盯着两人。
而顾飞见得两者,心头想起师尊的告诫,立马拉来几位筑基巅峰的弟子,低声道:“待会若是他们不认输,不用留手。”
“师兄,这,这不好吧。”一人回道。
顾飞狠声道:“没事,有我师尊替你们撑腰,尽管出手!”
一位弟子路过罗泰身边时,阴沉沉的细声道:“可千万别认输哦……听说你们沧州修士都是挺有骨气的呢……”
话语里的挑衅与讥讽并未令两人的神情有何变化,罗泰转头看着大痣平,说道:“你怕吗。”
大痣平愣了一会,笑道:“说不怕那是骗人的,我的心脏跳得好快。”
孔浩高喝一声:“你们两个小心点,不行就认输。”
陈志明亦是叫道:“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可不要为了一口气给他们任何羞辱咱的机会……”
此话瞬间切入两人心扉,他们压根没想过此事,倘若输了要真被辱骂……
顾飞见得这话引起罗泰两人决然的神色发生变化,立马吩咐身边的弟子,此人听了立马点头,其后叫道:“要是怂的话就别上台,上台还怂丢的不仅是面子,还有你们沧州所有修士的面皮!”
一人应道:“对,想想你们的前辈刘斩仙,他当年是如何如何的‘威风’,又是何等的‘傲然’,一双虎拳打遍天下无敌手,可不会像你们一样怂!”
孔浩听得小李告诉的话语,反口笑道:“看来九州圣地的修士,修为不仅高的离谱,说起话来也是利索得不行。”末了又道:“我真不知你们是活在当下,还是活回从前去了。”
一人高声应道:“你就使劲的耍嘴皮吧,反正你们的前辈留下的臭名,就算万千年过去,人族修士一样记得清晰!”
看台上的长老们并未有何阻拦,心中对放逐之地出来的修士更无一分同情之心,自也听闻刘斩仙的恶事,沧州出了此等勾结外族的修道者让他们引为不耻。
可碍于自己的身份亦不好开口辱骂,弟子们的嘲弄倒是赢得他们的认同,毕竟九州圣地那是响当当的人族圣土,以保护众生为己任的宗旨,让他们对于叛族之人更加的痛恨!
少时,处于筑基境界的弟子齐齐落在比斗台,粗看之下少说也有万人,倘若一动手,罗泰与大痣平两人不出两个呼吸,定会被击得遍体鳞伤。
孔浩见得台上弟子的愤怒之情,明亮的双目浮出点点着急之色,抬头望向黑袍与白衣两位老者,抛出求助的目光,两位老者权当没看见,自顾自的聊着。
也就在金袍皇长老一声‘开始’之下,五光十色的术法轰然在台上浮现,好在人影众多,只有那么几十道术法落向罗泰与大痣平。
但,只这一轮攻势,两人‘接下’后,身体瞬间重伤,顷刻躺在地面昏死过去,碎裂的白衣下浮出道道血水,顺着身子流过白石地面侵染开来。
惨不忍睹的模样令万名弟子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们深知,此时随便一道攻击都能结果两人的性命,可,心头又是记得宗旨的告诫,岂敢自作主张。
顾飞握着拳头,突自低声喃道:“一群笨蛋!”两人陷入昏迷,他的算盘已经打碎,完成不了师尊的吩咐自也得不到所需的物品,心头气恼不由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