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身的身影立在白色比斗台,在他头顶上方的虚空,一根奇异的手指带着半面水色、含着半边石头,静静的凝聚成形。
在金色身子正对面百丈开外,灰衣孔浩额头浮出点点汗水,连续施展两次三指神术,体内的灵气已然不多。
“看皇埔师兄的手指,怎么比那家伙的还小。”一人指着虚空疑惑的问出。
一人回道:“听闻三指神术的第三式,手指越小证明威力越强,这便是佛宗的神秘术法。”
两根颜色相近大小不一的手指,以平淡无奇的方式在虚空撞在一块。
嘭地一声闷响,一股无形的气浪吹开,孔浩眼里寒芒飘荡间,手掌摸出檀木弓箭,猛然拉开后顺势松手。
淡银色的箭矢穿过手指爆开的余波疾射而去,金袍皇埔眼里闪过不屑,察觉到箭矢根本毫无任何威胁,抬手瞬间拍出。
也就在此时,皇埔感受到一抹离奇的气息弥漫在心间,眼里的景象陡然一变,袭来的箭矢突自消失,心头暗道不妙时,右肩头陡然传来一抹剧痛。
画面再次一闪,一股清风吹来穿过自己的手臂,一个拳头大的空洞落在臂膀中,毫不知情的他愣愣的注视着鲜血的喷洒,赶忙吞下疗伤丹药。
孔浩嘴里突地溢出丝丝血迹,脚步蹬蹬后退,忍着幻术的后遗症,沉喝道:“你输了!”
场面登时寂静无声,方才他们只是瞧见皇埔拍出的手掌忽然顿住,眼里的神光生生凝固时,右肩头刹那被箭矢击中,嗤啦一声带起大片血雾。
“怎么可能。”金袍皇埔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吃下丹药不过两息,那消失的肉块缓慢的长了出来,异常神奇!
待得手臂复原时,皇埔抬起头,一双带着血丝的瞳孔盯着孔浩,浑身荡出一股狂暴的气息,吹得黑色长发向后直射而开,身子陡然消失。
孔浩来不及多想,刹那闪身而出,一条手臂刺过刚才站立的虚空,手臂前头的五根手指化为利爪,皇埔身影浮现后再次移动。
孔浩摸出一张灵符,向后丢出,赶忙喝道:“你输了!”话落,急速遁走。
心头愤怒的皇埔岂能住手?他若是想到方才的箭矢击中的脑袋,如今还敢动手?
不过三息,躲闪不急的孔浩瞬时被皇埔抓住肩头,一股大力传来之时,肩膀的骨骼咔嚓一声碎裂开来,背部又是传来一股巨力令得他滚落在一边。
皇埔慢步走过白石地面,眼里含着森然,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杀了你!”
剧痛令得孔浩黑眉皱成一团,强行站直身子,明亮的瞳孔浮出丝丝寒芒,手指飞速捏间幻术再次袭出。
皇埔陷入幻境,眼里的神采陡然茫然起来,孔浩刹那动身,摸出长剑刺入他的胸膛,手里泛起银芒,喝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形势的变化之快让众多弟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如今一看,皇埔竟然败在了此人手里,一时间张大足以塞入拳头的嘴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孔浩强忍着神魂传来的痛楚,说道:“他算不算输!”就在话落之时,其手里的长剑咔嚓碎裂,皇埔猛地一掌落在他的胸口,直接震碎其内的骨头,击飞在地上竟是站不直来。
见得此情,陈志明大喝道:“你个卑鄙小人,方才明明落败,若不是孔浩不愿杀你!你……”
“闭嘴!”金袍皇埔冷喝一声,转头望向沧州弟子,露出血渍森森的白牙,不屑说道:“对敌人仁慈,便是把自己推向深渊。”言罢,身影一闪来到躺在地上的孔浩身边,抬起手臂,眼里含着怒意一掌拍出。
忽地,一道沉喝炸响:“够了!”黑袍老者的霎时拦下金袍皇埔,带走了孔浩,喝道:“你已经输了。”
金袍皇埔沉声道:“长老,怎么算我输?他已经昏死过去……”
黑袍老者抬头,深邃的瞳孔飘出失望的神采,转头看向众人,说出:“日后与沧州弟子和睦共处,别在说什么胡话,听明白了吗!”
黑袍老者的话语重重落在场中修士的心头,因孔浩胜出在先倒也无人反口,只是边上的金袍皇埔,眼睛眯成缝隙,恶狠狠的盯住老者。
负责大比的长老们转头望向皇长老,目中的神情非常明显,皇长老沉思少许,开口道:“此事就此作罢,拿到名次的弟子前往宝阁领取奖励。”说完身影消失。
场面一时间寂静起来,多数弟子带着不敢相信的心思离开,沧州弟子看了一眼黑袍老者,商量少时一同离去,待得行到半途,郭霜跟楚依依与众人分开。
楚依依找到金袍皇埔交谈之下,皇埔皮笑肉不笑的应下楚依依的话语,心头浮出淡淡的杀机。
而郭霜并未前往寒长老的住所,而是行到九州圣地的边缘,回头望了一眼宗门,冰冷的双眸浮出点点不舍,却是转身飞出。
行得百余里,一道苍老的身影拦住了她,寒长老脸上满是得意的神光,望着浑身冷然的郭霜,笑道:“这就走了吗。”
郭霜见得寒长老,浑身的灵气一涨,靓丽的黑发无风飞扬,眼看就要自爆之时,一股柔和的力量吹来,淡漠的话语随之传来:“九州圣地有你此种长老,实乃不幸……”
言语回响在四方,寒长老的身躯陡然一紧,见得东边的虚空浮现一人,赶紧拜倒,惊恐的说道:“我该死,请宗主责罚。”
此人浑身摇摆犹如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让人看不清,只瞧得一抹白影飘在高空,他手掌一抬,话语传出:“交出九日弑神丹,回宗内面壁百年,饶你不死。”
寒长老浑身剧烈的颤抖着,赶忙躬身送出解药,其后连番道谢,待得白衣男子挥手方才敢离开。
少时,此人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带走了面色冷冰冰的郭霜。
九州圣地内,
一处优雅的院落中,金袍皇埔盘坐在蒲团,在他跟前的桌子上有一面黄铜镜子,待得镜子闪出白芒皇埔突自起身,双眼紧盯镜子,急切说道:“弟子有一事不明。”
尺大的镜片浮出一张苍老的脸皮,条条横纹的面皮一抖,沉声道:“说。”
皇埔躬身问道:“方才弟子与一人拼斗,不知为何,往往到了关键之时,自己就陷入奇怪的幻境。”
话语落地,黄铜镜子猛然爆出刺目的白芒,其内老者脸皮上的神色瞬变,嘴唇张开说道:“那人是不是一名大汉!”
皇埔不知至尊为何如此激动,压下心头疑虑,应道:“是一位年轻的修士。”
镜子内的老者似乎在沉思,良久说道:“你如果不能把他抓住,就去宝阁找破镜灵符,与此人敌对时早先催动,量那头陀的秘术也奈何不了你。”末了再道:“若能抓到那人学得秘术更好。”
皇埔再次恭敬的施礼,待得镜子上的光芒消失,眼睛缓慢的眯起,尖锐的嘴巴微张,喃道:“原来是恶徒嗜血*头陀的秘术,怪不得……”
次日,
宝阁边的褐色房屋,金袍皇长老怒气滔天的望着跟前顾飞,冷声道:“为何不使出元婴巅峰灵符!”
顾飞咚地一声跪倒在地,支支吾吾的说出:“都是弟子一时失手,我以为,以为他挡不下……”
“哼!”皇长老冷喝数声,再道:“你日后与人敌对,切莫如此大意……起来吧。”待得顾飞起身,又道:“你且按为师吩咐的,记得别露出马脚!”
顾飞应了,躬身退出房门,转头望向沧州弟子的处所,眼里恶意盈盈,驱身疾射而出。
此时,
九州圣地迎来了十位白衣弟子,为首一人正是神幽谷的古神枫,他飞身落在九州圣地的白石地板上,疑惑的说道:“爹爹为何要送九州圣地此等大礼?”
语毕,一位年约五十的男子脚步往前踏去,恭敬的回道:“公子,我们神幽谷与九州圣地历来交好,此事切胡乱猜疑。”
古神风望向身边的黑衣紫兰,那紧致的娇躯荡出一抹迷人的风情,其神色浮出一抹快意,不由笑道:“紫兰,我们走吧。”
紫兰笑意盈盈的跟着古神枫踏入其中,身后的八人皆是抱着疑惑的心绪,他们如何也想不通,为何自家公子去哪里这名女子就跟到哪里,而看她流露出的神情,明眼人都知道对古神风毫无情恋。
可偏偏紫兰却是这般一直跟着古神风,一路上虽说平易近人,但,话语里的拒人千里又是那么明显,当真古怪得紧。
当一行人行入九州圣地不久,一位弟子从里头飞出,朗声道:“神幽谷的朋友,请随我来。”
少时,一处黑色殿宇中,大殿高头的褐色椅子坐着两人,黑袍长老望着神幽谷的十人,不阴不阳的说道:“哟,神幽谷谷主的儿子,来我九州圣地有何贵干啊。”
白衣老者瞪了一眼黑衣老者,开口道:“各位请坐。”
古神风听闻黑袍老者的话,本想出口讥讽,在听得白衣老者的言语,领着九人落座于右边的黑色椅子。
紫兰兴致浓浓的望着两方人马,一双媚眼眨动间飘出点点笑容。
古神风见两位老者不说话,心头暗自喃着:连杯茶水都没有,还堂堂的修士净土!念头闪过,朗声道:“我奉命前来,找九州圣地能管事的长老,二位……”
黑袍老者幽幽笑道:“呵呵……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老东西不够资格与你交谈?”
古神风脸色猛地难看起来,不阴不阳的说道:“你自己说的,又不是……”‘我’字未出口,一股劲气瞬间落在他的胸膛,其屁股下的椅子刹那炸开,整个人嘭地坐倒。
“跟我说话客气点,这不是无极海!”黑袍老者双目眯起,再道:“把令牌交出来赶紧滚。”
古神风刚要发火,九人中的一位老者赶紧起身说道:“两位前辈稍安勿躁。”说着,眼神示意古神风。
从小到大还未受过此等屈辱的古神风,腾地站起身子,摸出迷雾之地的令牌,手臂一甩,冷喝道:“走!”
十道金光闪闪的令牌落在白衣老者手里,他笑道:“朋友风尘土土前来,吃个便饭在走?”
紫兰笑道:“对哦,在无极海饿了大半月,好久没吃东西……”
古神风听得娇滴滴的话语,迈出的脚步硬生生拉回,嘴里硬气的说道:“既然前辈盛情,我等自不好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