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都转向藤原经资,藤原经资沉吟半晌,环视众将,坚定地道:“那我们也等!看他想如何进攻,有什么动静马上过来通报!还有,让所有的士兵都做好准备,程越随时可能动手。”
“是!”家臣退下。
北条宗政道:“奉行大人,我以为,我们还是不要待在这里,到防垒那边盯着最好。”
藤原经资道:“北条大人,后面的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现在就到防垒去盯着,有可能会让士兵们紧张。”
北条宗政转念想了想,信服地点点头,笑道:“对,还是奉行大人沉得住气,我刚才有些急了。”
藤原经资笑而不语。
午饭后,家臣又来通报,这次的脚步声更急:“奉行大人,海面的船已增至两千多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港口,士兵们因为一直没见到各位守护,有些骚动不安。”
藤原经资沉着地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战斗还没开始。让士兵们注意休息,不要太过担心。我们就在这里,想看随时可以过来看。”
“是。”
家臣走后,藤原经资的眉头皱到了一起。藤原景资道:“哥哥,你在担心什么?”
藤原经资道:“两千多艘船,仍然没看到程越的旗舰,蒙古和大宋到底出动了多少船?难道超过五千条甚至更多么?”
藤原资时年轻气盛,冷笑道:“来多少船有什么关系?人再多也攻不破防垒!”
藤原资能和蔼地道:“你还不懂。如果船很多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带来许多武器和马匹,如果其中有攻城用的武器的话,防垒也未必不能被攻克。”
藤原资时伏身道:“谢谢爷爷指教,但我不怕。”
藤原资能呵呵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怕,不过能多一份防备总是好的。”
藤原经资摘下背后的墙上所挂的刀,双手放在自己面前的案几上,合什道:“明天必将是程越发起进攻的第一天,从明天起,我要与这把刀一起杀敌!八幡大菩萨啊,请保佑我们。”
藤原家众人面色肃然,一齐合什默念。
十二万紧张备战的日本人度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海上的战船依旧静静地停在海面没有动静。
次日清晨,太阳自海面上冉冉升起,日军爬上防垒往海上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我的天哪——!
只见宽阔的博多湾海面布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数量足足是昨天的将近三倍!当中一艘金龙船,巨大无比,在金色的阳光下,船身上的九条巨龙闪耀出夺目的光芒!顶上一面迎风飞舞的赤底金龙旗,旗上的金龙张牙舞爪,似将择人而噬。
程越来了——!
日军大哗,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向海中大吼,有些人还解开裤子,朝程越的金龙船方向小便,想借此羞辱他。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在鸿胪馆中的藤原经资等人就得到了消息,所有人立即上马,冲到海岸边指挥作战。
金龙船上,程越麾下重要的大将齐聚一堂,用望远镜轮流观察着博多湾。
忻都、洪茶丘、刘复亨、金方庆等人望见岸边连绵不绝的防垒,不由暗自庆幸。如果不是镇南王率军来此,只这一道墙,就足够让他们一筹莫展了,拿不下日本,他们要如何面对忽必烈的愤怒?
洪茶丘、刘复亨、金方庆回舱拜倒于地,刘复亨羞愧地道:“若不是王爷亲至,我等必遭败战!”
程越摆手道:“起来吧,打完这一仗再说。”
三人恭恭敬敬地行礼退到一边,心中对程越已完全服气。忻都虽没有过来向程越请罪,却也远远地低下了头。
程越望着远处的志贺岛,微微一笑,下令道:“开始登岛,依计行事。”
众将一齐起身答道:“是!”各自下船离开。
金龙船上,不断发出各种旗语。很快,海中的大小船只拔锚启航,迅速向博多湾东北角的志贺岛而去!
藤原经资站在防垒上,身旁是众多全身披甲的日本将领,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海面上的动静。船队一动,藤原经资见程越果然率军扑向志贺岛,右手狠狠地在空中划了一首弧线,咬牙喝道:“大友阁下!此战的胜负阁下就是关键所在!”
大友赖泰与大友亲时一齐抽出佩刀,大喝道:“死也不让程越登陆!大友一族以佛祖和祖先起誓!”
众多将领的目光都投注在他们父子身上,大友赖泰与大友亲时向众将鞠躬道:“我们去了!”
众将还礼道:“请多保重,一定要守住海中路,攻上志贺岛!”
父子两人遂带领亲信向驻地狂奔,那里,有五千大友氏和其它小国的武士组成的精锐军队,等待与宋元联军的大战。大友氏三年来受到的质疑和嘲弄,必须用血来洗刷!
按照程越战前的安排,先登上志贺岛的是为数众多的工匠和护卫的高丽军队及一部分海军陆战队。高丽军队是金方庆所率的五千人,海军陆战队由夏贵老将军和夏家子孙率领,兵力为一千人。
海军陆战队火速布置大军休息的场所,也要挖好无数厕所,以免产生疫病。金方庆负责扼守海中路,防止日军攻上志贺岛。而工匠们则从船上搬下来各种工具,开始沿着刚刚没入海面下的海中路施工。
工匠们要先在这条路的两侧均匀地钉下结实的长木桩,再用装满砂石的布袋垫高道路,缝隙用碎石填充,然后在上前铺上整齐的木板,固定好,大军就可以沿着这条路冲上九州海岸,程越对于此战的设想才能全部实现。
眼下正在涨潮,工匠们抓紧时间,先派水鬼在水下确定好位置,再用吊锤将木桩用力向下砸。高丽众军见之叹为观止,对取胜更添信心。
第二批人很快也登上志贺岛,一座座帐篷飞快地被搭起来,厨房、餐帐,水房,乃至可以简单地洗一下澡的帐篷应有尽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