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杭州,柳雪松也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和铁燕门一场没缘由的大战,伤了太多兄弟不说,还死了一位红衣杀手,这该如何解释还是个问题。
他不知道杭州的分堂在哪里,但杭州分堂的人肯定会来找他,就好像金陵分堂是碎梦带他去的一样,趁着这段时间,他想一下跟首领如何解释是最好不过的。
马车在一家酒楼旁停下,因为有人拦住了去路,
拦车的是一个形象儒雅的中年男子,见马车挺稳,抱拳问杨伯:”请问,这可是江姑娘的马车。”杨伯应了一声,中年男子大喜,赶紧道:”早知江姑娘的车正往杭州而来,在下特奉九大元老之命前来迎接,这就带你们去元老府居住。”江水兰知道这人是靠着看马车才上来迎接的,便问对方是谁,中年男子道:”在下云飞扬,九大元老没在时,就是给元老府扫地的,他们住在里面时,就是端茶送水的。”冯虎笑道:”那你就是管家嘛。”
其实大家也立刻就知道他是谁了,铁掌云飞扬,武林排名十九位的高手,江南武林中的地位仅在江南大侠南宫剑之下,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物,自元老府修建好后,因为元老们其实并不来常住,云家离元老府也近,就自告奋勇来为元老府看家,可以说是武林最有地位武功也最高的管家。
是以所有人都异常敬仰,都道不敢当,连说了好多客气话,冯虎一会儿就恢复了嬉闹的神情,问:”我们可不可以住元老府。”云飞扬笑道:”住不了也没什么,住我家啊。”大家都笑了,云飞扬接着准确的猜出了大多数人的姓名,除了瞳瞳和菁菁给搞反了,也就不认识柳雪松而已,已经让大家意外了。不过云飞扬认识柳雪松之后,也意外了一下,随后大家很亲热的闲聊。
元老府就在西湖边上不远的地方,虽然不是那么豪华,但独到的构造,却为西湖犹如添了一景,很多来西湖游玩的都会到元老府外观瞻一番。
半柱香时间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古老夫人和杨曼华率先出迎,和年轻人们开起了玩笑,柳雪松却不敢下车,就呆在车厢里,杨曼华问:”早就听说你们和铁燕门一场大战,还有谁立了大功,怎么不见出来。”柳雪松只好从车厢里出来,下了车,他其实是不好意思见到古老夫人,因为自己弄得江水兰当不了贵妃,可能会很生自己的气,所以不敢面对她老人家,一下了车,只好说:”头疼得很。”韩楚风一旁笑道:”一路上跟三位美女同行这么久,还会头疼。”说笑间,大家进入元老府。
一番闲聊后,柳雪松才知道古老夫人并未到杭州。
目前杭州一样有许多外地的武林人士前往,但比起开封盛会时还是少了许多,客栈需求没有那么大,所以此刻的元老府除了九大元老和古老夫人,先到的龙百川和韩楚风,还没有什么人要求来这里住下,大家刚一踏进元老府那别致的院落,除了看到西边墙沿各色的鲜花,还看见院子正中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在端茶送水
这个女的就是古老夫人的贴身丫环暖意,见到大家,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就走,古老妇人叫住她,吩咐给所有来的人安排住处,五虎,路不平等见自己可以住在这里,等甚感荣耀。
柳雪松见过各位元老,然后自然少不了和暖意打招呼,暖意这时说道:”听说你们海庄主就住在附近的大友客栈,他托人来这里,说如果你来了,就请过去一下。”柳雪松连声道谢,问明大致方向,然后跟所有人告辞,离开元老府,出门左转,一路直行,直奔大友客栈。
大概走了两里路,来到一路口,路口左边和右边都有一家客栈,只是那间暖意说的”大友客栈”,很觉奇怪,以为是暖意在开自己的玩笑,便欲回去,刚转身,却又想:暖意跟自己开玩笑干什么。正想找个人问问,忽然看见一群浪人大声喧哗着,叽里呱啦调笑了一番街边的两个女孩,然后向着一家酒馆闯去。
附近的人看了直摇头,若非他们打着为玉人飘香助威的名号,恐怕好多人都要赶他们走了,当然来中国的日本人中也有不少受欢迎的。
当领头的一个来到门口,正好有个酒客喝的醉醺醺的走出来,见这干人等如此无礼,接着酒意,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领头的立刻用中国话叫起来:”你瞪什么,老子把你眼睛挖下来。”那酒客也不示弱,指着自己眼睛叫道:”你挖,你来挖。”领头的转头对兄弟们笑着道:”他说让我挖的。”忽然转头就是一巴掌挥了过去。柳雪松暗叫不妙,想要出手已经来不及,却见酒店门里伸出一只手来。
这只手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小,还可以看出主人年纪也不小,可是力量却不小,就在领头浪人的手快要触及酒客的脸时,紧紧握住了对方的五根手指。
本来应该是酒客惨呼的,现在换成了这浪人大声呼痛,毕竟十指连心。
他的兄弟都大怒,想要冲进去揍那个人,但想不到,里面那个人把险些挨揍的酒客推了进去,只伸了一只脚出来,把最前面一个就踢到在地,后面的人无法前进去,扶着被踢到的人踉踉跄跄的退了十几步。
这时,里面那个人才走出来。
这是一个近六旬的老者,虽然刚刚才揍过人,眼里却没有半点杀气,依然平和谦仁,只是嘴角边路出少许不屑,也不愿和这帮浪人多纠缠,见他们堵在路口,甚至在街上绕了个圈子,避过这些人,继续走自己的路,那些人据此以为此老者怯弱,立刻又围了上去,柳雪松自然不会袖手,当下不管老者是否要出手,立刻就冲了上去,挡在老者身前,抓住最靠前的一个人,脑子里想的就是藤田武,狠狠的一拳就揍了过去,直把他打到地上爬不起来,只是呻吟,接着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又抓住一个,一拳再放倒一个,等到想揍第三个人时,老者笑着叫道:”手下留情,年轻人。”柳雪松松了口气,对这帮浪人道了一声:”滚,见到藤田武,让他赶紧去自首。”那些浪人听到他这样说,立刻有了下台阶,嚷道:”好,你等着。”便溜了。
柳雪松见他们确实是跑远了,这才转身向老者道:”前辈见义勇为,实在是晚辈们的楷模。”老者哈哈大笑,道:”你不也见义勇为了吗。”柳雪松道:”在下只是揍人玩而已,跟前辈的境界相比,那是天壤之比。”老者又忍不住大笑,道:”你这孩子,是在讽刺老夫啊,哈哈。”柳雪松也笑了起来,道;”没有,没有,怎么敢。”
老者见他有趣,道:”要不是我已经喝了不少,今天一定请你喝两杯。”柳雪松也很希望能和这老者喝两杯,便请明天在此地相聚,老者答应了,问他叫什么名字,柳雪松自报了姓名,老者很是吃惊,连嘴唇都颤抖起来,”你,你是不是那个…..。”柳雪松见他如此,很是诧异,忍不住揶揄道:”是啊,我就是那个非常有名的柳雪松,江湖上无人不知,哪个不晓”老者苦笑着,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柳雪松摇摇头,老者道:”老夫金正东。”
柳雪松听闻这三个字,身子一摇,脚下一软,再也站不住,当下就跪倒在对方脚下,”金先生在上,受小侄一拜。”正因为金正东的解药,他才活了下来,否则很有可能和阿若一样,经常受病痛折磨,而且活不过22岁,可以说金正东是他的大恩人。金正东长叹一声,赶紧扶起他,道:”我在前面有住处,你随我来。”
金正东的住处是离两家客栈只有几里路的一栋小楼里,是楚东原三子楚晋南的一个住处,最近才修的,有十个人伺候,可以说十分享受。
两人来到客厅,柳雪松欲再行大礼。金正东跺足叹道:”孩子,你可真傻啊,你给我磕什么头,行什么礼啊,你的病正是因我而起,你应该骂我一顿才是。”
柳雪松很是惊讶,问他是怎么回事。
金正东喝了口茶,将数十年前自己参与和中方武林高手烧毁魔田的事告知,本来他是应该和两位中方高手守西边一块田的,但他却无故离开(他没有对柳雪松说离开的原因)一段时间,可说是渎职失职,等他回来,认真检查了一下自己和另外两位中方高手要守卫的田,却发现有两株花竟然被盗走,他当时就感到十分懊恼,却又不敢去指责那两位高手,毕竟自己也有责任,只希望没事就好,为了预防万一,他也偷了两朵,当然是准备做解药用的,虽然魔花田终于是烧掉了,但他心里却留下个很大的包袱,每每念及,都要自责一番,后来柳万千修书请他帮忙找解药,他才知道终于惹祸了,好在现在看见柳雪松身体康健,总算是放下了心里半块石头,但另外一个受害者,他听柳万千说是一个叫李梦蝶的人,当然柳万千并未遇到李梦蝶,但当年去杭州的路上,听说了她的病情,故下断言,金正东便希望此番来杭州,能为她做些什么,如果她死了,也能去她坟头磕两个头,如果她活着,也希望能把她的病彻底治愈。
柳雪松听罢吃了一惊,心想:”难道阿若是李梦蝶,这可是天大秘密。魔花田烧毁后,从魔花失效的时间上判断,世上只有两个人中了毒,一个人他自己,另一个就是阿若,如果李梦蝶也中了魔花毒,那么李梦蝶就应该是阿若,他觉得实在是不敢相信。便说:”也许我爹只是怀疑,并不确定,何况他根本连人都没有见到,再说那个人整我还情有可原,因为我爹肯定得罪了江湖上一些人,但李梦蝶她一个小孩子会得罪谁呢。”金正东黯然,道:”我相信症状,柳大夫说的症状都是魔花毒独一无二的。”柳雪松见他如此执拗,赶紧岔开话题,问:”当年你们去了魔花田,也知道柳大侠,莫大侠不会去那里了,为什么不立刻烧掉,还要守卫一段时间呢。”
金正东苦笑道:”那里毕竟是高丽的地方,中方高手要在那里做什么事,需同时经过大元和高丽朝廷的认可,其实大元知道这是件好事,他们认可了,我们高丽自然也要认可,可还是要走走形式,请求信传到朝廷那里,再传到边境,也需要好一段时间,再说要烧掉魔花田,两国**都希望能多偷点魔花,所以尽管大家都知道去早了没用,还是得早去,傻守在那里,结果就因为我的失职,让某人得手。”他说起这个不知道是谁的”某人”,恨得牙痒痒的。
“你说吧,是我该给你磕头认错,还是该你给我认错呢。”
柳雪松听罢,知道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内疚中,很是不安,赶紧道:”金先生,这真的不是你的错,真的,你千万要放下,我现在生活得很好,身体也健康。”金正东叹道:”你别骗我了,你父亲来信说,你还是有后遗症的,其实我只有两多花,从中提取的药已剩的不多,我想也许是剂量不够,所以你把剩下的吃了,应该就好了。”说罢,从袖中拿出一包黄色纸袋,柳雪松心念一动,问:”如果给李梦蝶吃呢。”金正东摇摇头,道:”毒是可以解的,但就算她活着,这么多年受毒侵袭,五脏俱伤,估计也没有几年寿命了。”柳雪松当即拍着胸脯道:”你放心好了,我认识的朋友多,一定帮你找到她,给她服下解药。”金正东大声笑起来,只是笑得很凄凉,”算了吧,我猜她早应该死了,你为什么不给自己吃呢,你的后遗症也不是好玩的,想想你自己吧。”柳雪松连说没事。
金正东估计他只是谦让,顺便问起柳万千近况。柳雪松黯然,道:”家父已过逝。”说着拿出一封写着”正东兄亲启”的信件给他,这是证明自己身份的,两人应该相互熟悉字迹,里面写了些自己生病的情况,及委托他治好柳雪松后遗症的请求,金正东眼眶瞬即红了,叹道:”一位名医,不知怎么染上怪病,竟不能自治。”两人默然片刻。金正东道:”我现在就去给你配药,很快的。”
柳雪松赶紧拿过来,连说不急”我自己去配吧。”然后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年去高丽铲除魔花田的中方女侠。”他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因为他认为盗走两朵魔花的必是去的这些人,而这些人当中必然有个是首领。
金正东知道他也懂配药,也知道他不会放弃治疗后遗症的机会,思绪自然而然就转到四十年前,想了想,说:”有曼华姐,峨眉派掌门,点苍派大师姐(柳雪松知道她现在已是掌门),丐帮副帮主夫人,还有霞茹大姐,回疆女侠阿依古丽,。他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还是很乐意作答,只要记得的都尽量想出来。
柳雪松心想:原来我们的首领竟然是响当当的女侠,而且必然出自这些女侠当中,当然,首领,或者是盗魔花者另有其人,是不能妄加揣测的,只希望以后能有机会知道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