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柳雪松带着一大堆请帖,特别是沈周和李府的,正要离开,忽然刑副堂主叫住他,悄悄对他说:“半个时辰前,海堂主飞鸽传书,说让你劝说鬼三当卧底,将来好对付藤田武。”柳雪松很是诧异,他知道要有很大的把握,师叔才会让他这样做,可是鬼三这样的人凭什么才有可能争取过来呢,难道这位师叔就凭自己和鬼三独眼两位打过几次交道,就提出这样的设想。
当下向邢副堂主表示明白了,却并没有说一定要这样做,因为他知道这个太不可能,鬼三说自己不是汉奸,是土匪,这样的话估计连小孩子都不信。
刚一走出门,就听见傅堂主的声音:“柳教头稍等。”柳雪松停下来,待她走出,问她有什么事,傅堂主说:“孟姑娘说,你和水姑娘要去李府,我好喜欢水姑娘的,也很崇拜李梦蝶姑娘,想去瞻仰一下她得过去,能不能带我去啊。”柳雪松心道:“我不带你去,你自己也会去。”便说:“我要去送请帖,等送完才去,我先带你去认识一下水姑娘还有那些朋友,你跟大家一起去吧。”傅堂主很高兴,说:“我现在的公开身份是冷堂主的表妹,你不要忘记了。”柳雪松知道来杭州的铁燕门所有人物都有可以让武林知晓的公开身份,当即答应了。
两人都没话说,一前一后前往元老院,离元老院还有点距离,傅堂主忽然说了一句话,差点把柳雪松气得吐血:“柳教头,你性格好孤僻。”柳雪松心道:“我这算是孤僻吗,只是大家才认识,没话说罢了。”想要反驳几句,这时已能看见元老院的大门,听见里面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心情豁然开朗,加快脚步,进入大门内,发现九大元老都在前院和沈周聊天,气氛非常热烈。
瞳瞳虽然作陪,但不怎么说话,柳雪松发现沈周表面上在恭恭敬敬的和元老们说话,眼睛却不时偷瞄曈瞳,心中暗笑:“这个家伙,来杭州多半是为了她。”
杨曼华也看出沈周心不在焉,笑道:“待会儿曈曈要去李府玩,你陪着一块去吧。”沈周立刻起身,就要向瞳瞳走过去,瞳瞳却说:“大夫说我的伤还要静养一段时间。”沈周极是尴尬,一时楞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柳雪松迅速走到他面前,将请帖递上,说:“沈兄,请务必捧场。”沈周被解了围,很是高兴,接过贴,同柳雪松一起坐下,聊了一些开封的事情,这才认真的打听海无涯其人,自是因为要参加他的婚礼之故。
柳雪松故意要给傅堂主难堪,也不向众人介绍她,只是给沈周将海无涯的故事,当然简短从略,让他知道海无涯大致是谁就是了。
这时五虎从云府赶来了,自然是等水含笑韩楚风等一起去李府的,看见柳雪松和沈周,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不多时,水含笑,楚梦影楚琴心等也梳洗完毕,来到前院。
柳雪松这才向大家介绍傅堂主,一干人等听说是冷老板的东北表妹,都表示欢迎。
傅堂主并没有因为刚才被冷落生气,还拥抱了一下水含笑,夸她漂亮。她在水含笑的崇拜者当中,表现也算得体。
除了乔思恩不知去哪儿了,基本人已到齐,便一同出发。至于曈曈,柳雪松看出沈周很希望她一起去,便说金正东和叶秋仪都说过,她现在可以适当活动了,又经过水含笑劝说,她才同意了。
走了两里,齐浩然约了方展碎梦一同来到,这下更加热闹,碎梦曾经见过傅堂主一次,听说她是以冷堂主表妹身份参加父亲的婚礼,连声称谢,傅堂主也是第一次听说碎梦是海无涯的女儿,颇是惊奇。。
一路上经过一些门派甚至是镖局,柳雪松都顺便送了请帖,去李府这条路来过两次,第一次急着去见于老爷,第二次主要是找金正东,所以还没有来得及送这条路上的武林人士,飞龙帮杭州分堂也在这条路上,柳雪松亲自将喜帖送到分堂高堂主手上,大家都说了很多客气话,高堂主本来还多留他聊会,只是听说他还有很多喜帖要送,也就作罢
送完请帖,来到离李府很近的一个茶楼,发现朋友们都还在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他,很是感动。
快到李府,老管家笑容满面,亲自迎了出来,水含笑一见面就问李梦尹怎么没来,管家道:“大小姐还没回来呢,我还以为她和你们一道走的。”柳雪松当即把请帖奉上,郑重邀请李家全体参加,管家很是高兴,道:“难得海庄主想得到我们,我们李家一定会去参加他的婚礼。”柳雪松得到承诺,当然很是高兴,一行人迈步向好长一段时间门庭冷落的李府走去。
快到门口,管家让客人们停下,然后说:“其实,我们家已经有五年没有真正的客人来拜访了,所以今天走进去的人是第一批,谁愿意成为第一个呢。”所有的人都举手,最后还是公推水含笑先进去了。
李府虽然没有以前的热闹,二十年前李梦蝶在时的盛况还依稀可见,这就是严德辅晏天章为李梦蝶题写的“女国手”被匾在她曾经的卧房门外,李梦蝶喜欢去的地方甚至都还保留原样,令人伤感的是,李母一看到年轻女人的就问对方年纪,内心深处自是认为李梦蝶还没有死,这也难怪,除了一片大火,一双鞋子,一具模糊的尸体,导致家人不让她去多看,老人家自然固执的以为这个女儿还没死,虽然她的感觉是正确的,但知道真相的所有人却不会,也没有勇气告诉她。
女孩子们正聊一些隐秘的事,忽然沈周径直走到瞳瞳身边,说:“找你有点事。”曈曈瞄瞄周围的人,有点不好意思,沉吟片刻,跟着他到了前院东北角的一颗大树后。
大家估计这两人是要谈些儿女私事,只是笑笑,或是听管家讲李梦蝶的故事,或是在李府四处闲逛,令人诧异的是,傅堂主一直都在李母闲聊,柳雪松后来问她,总是听一个人说一件事,会不会闲烦,傅堂主说她母亲和李母年纪一样大,也都喜欢做针线活,故而有亲切之感,本来自己也是24岁,怕李母纠缠,还故意说大了一岁。
快到午时,忽听的有人拍打门环的声音,管家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虎背雄腰的年轻人,“这位朋友有何贵干。“年轻人道:”找柳兄弟,听说他在这里。”
众人都认出是东方诀,奇怪他怎么来了,一番惊异之后,都忍不住笑起来,院子里的人又开起了方婉柔的玩笑,都说应该是来找她的才对。之后见东方并没有进来,好像十分严肃,更是诧异。
柳雪松听到是来找他,想事有什么要事,赶紧跑到门口,笑道:“进来说话吧。“东方诀却很严肃,道:“为了方便,没穿官服,柳雪松你随我来。”说着转身离开。柳雪松向
院子里的人招招手,然后跟着东方诀离开,东方诀找到一个无人处,四处望望,道:“柳雪松接旨。”柳雪松没想到他会来传旨,一时楞住,不知是不是他在开玩笑,还是应该立刻跪下呢,或是不跪,东方诀又道:“免跪拜。”
柳雪松松了口气,却不知道怎会有圣旨给自己,他想要是完成不了三个天大好事的任务,皇上三年后自然会传圣旨把自己抓进宫里去。东方诀道:“皇上有口谕,传旨之人住在宁杭客栈,若有相求之处,不论他是否离开,务必到客栈老板处询问其所在。”柳雪松听的莫名其妙,笑问:“你什么时候走。”东方诀道:“迟则半年,快则半月。”柳雪松道:“要是你半月后回金陵了,我还去那里问吗。”东方诀道:“这个你不用管,照皇上这个意思,你应该会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到时你照办就是。”柳雪松便道:“草民尊旨。”不知皇上在故弄何玄虚,东方诀拍拍他的肩,笑道:“好,我们回去吧。”柳雪松实在搞不清楚这个圣旨是什么意思,怀疑是皇上故意给东方机会,能多和方婉柔相处,这样的安排,很有可能东方要去前线了,说不定还会马上指婚
回到李府,东方诀说是淑妃娘娘想念柳雪松,传了一些话,只是不方便说,才另找地方。李府中人也不便打听。柳雪松猜测这个借口不一定是东方诀想到的。水含笑问:“她有没有提到菁菁啊。”想不到她还会想到菁菁,都暗叹不如。东方诀苦笑道:“说起这事,还闹得挺大的,都知道淑妃娘娘把她赶出来了,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连皇上都不理解淑妃为什么这么做,好像丽妃说过,主子和丫头关系再好,始终也是主子和丫头,如果越界了,就麻烦了,可能菁菁有不合适的地方吧。”好多人都想只能这么解释,柳雪松心中却道:“我这位姐姐,她的所作所为,又怎能以常理度之。
这时,李梦伊让方婉柔和东方诀好好说会话,这一下方婉柔就尴尬了,她干脆把女孩子都带到院子里的另一角去说悄悄话了,东方诀也不是特别尴尬,和五虎闲聊得很是开心。
突然,只听得树叶哗啦啦作响的声音,好像刮了好大的风,可直觉告诉院子里的人,这里根本就没有刮风,循声一看,却见东北角的那颗大树下,沈周的手正放在数干上,繁密的树叶正微微颤动,很显然是他摇动了树枝。
大家想沈周也不是小孩子了,正自惊奇,远远的看见他从树那边走出来,埋着头,飞快的向李府大门而去,离众人近了,好些人都发现沈周脸色铁青,十分难看。
没多久,沈周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夺门而去。
等曈曈走过来,水含笑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曈曈连声说没什么,楚梦影正要追问,却见兔妹妹和菁菁来了,柳雪松一见到菁菁,就说:“刚刚东方大人带了话,说淑妃娘娘很想念你,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一边说,一边向东方眨眼睛,东方诀连说是的。菁菁噢了一声,道:”是吗。“就不再说话了,也不和东方诀搭理。
柳雪松估计她是不相信自己,也很无奈,便问乔思恩去哪儿了,乔思恩悄悄说:“海庄主教了我一样武功,我没事就练,今天还带菁菁去看了。”柳雪松心道:“菁菁懂什么。”估计她是小有所成,所以要找人炫耀一下。
乔思恩说完话,便去找水含笑聊天了,柳雪松见菁菁正和曈曈说话,闲着没事,便去找李府的下人了解李梦蝶当年的情况,也算是为将来“坑蒙拐骗“金正东做一个充分的准备,这也是他到李府的第二个目的。
了解李梦蝶过去的事情办完,柳雪松借口还有很多请帖要送,先告辞了,大家知道他事忙,也就没有挽留。傅堂主也没有走,继续陪着李老太太。
走了两里路,迎面碰上秋山原,正想避开,秋山原却主动走上前来,微笑着问:“知道柳兄弟忙着送喜帖,受藤田君委托,想知道有没有给我们知客居准备一张。”
柳雪松哭笑不得,道:“你们先向元老府的人道歉后,我会送你们一张的。”秋山原并不沮丧,道:“知客居虽然很容易被攻破,但后院墙外的草丛树木里,却有不少机关,你们打听消息的人以后千万别来了,不然中了招,可就麻烦了,藤田君还希望将来能合作呢。“说罢微鞠一躬,转身离去,柳雪松心道:”看样子藤田武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们,以后还是小心些。”又想这个藤田武做什么事都不顾大家的感受,又怎能合作,但是将来的事情他不愿意多想,只希望把自己的事做好。
这一带竟然有七家门派,八大武馆,虽然都没什么名气,但也是地头蛇,谁也不能得罪,所以每个门派每个武馆都有喜帖,至于他们来不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当然,金陵山庄的庄主请客,没有人说不来的,都觉甚有面子。
走在路上,还会有各地的武林人士来打听喜帖的事情,甚至还有扶桑人,柳雪松有海无涯的提示,倒也不难为他们,对于扶桑人,一概不予以理睬,对于中国的武林人士,则请他们在上次遇见金正东酗酒的酒馆外等一下,大家都很听话,如此,大概有二十人愿意那里去等。
没多久,忽然看见富田正男来了,便问他有什么事情,富田正男笑眯眯的问:“柳兄弟,有没有我们兄弟的请帖啊。“柳雪松道:“你就住在金陵山庄,算是山庄的人,虽然到了杭州没有住在一起,但是没必要发请帖的,到时候你自己来就是了。”富田正男听罢,很明显不高兴,道:“我们只是客人而已,寄人篱下罢了,怎么也算不上是山庄的人,所以有一张能让我们五兄弟参加婚宴的喜帖,实在是不胜之喜,倒时我们也有礼物相送的。”柳雪松很是无奈,只好说:“你说的对,只没有印发你们的的,晚上回去我给说一声,明天印好再亲自送给你们。”富田正男大喜,告辞而去。
柳雪松哭笑不得,暗付:这五兄弟,倒是很要面子,不愿被人说成是吃闲饭的。其实多想想,也觉得可以理解。
在一半门派一半武馆送完喜帖后,柳雪松竟然遇见了独狼,上次和独狼见面,虽然他是带着面具,但不像阿若那样全掩,只是罩着眼睛和鼻子,还有他瘦,除了方展,还找不出比他瘦的,所以还是一眼就认出,独狼好像也不是随便在大街上闲逛的人,走到近前就说:“我要请帖。”柳雪松哭笑不得,道:“你急什么,到时候你自己来就是了。”独狼把他带到无人处,说:“我又不是山庄的人,象我这样无门无派,没人认识的,如果不举着喜帖大摇大摆的去参加婚宴,很多人都会注意我的,我是个不喜欢被人注意的,除了杀人。”
反正这也是个要面子的,柳雪松知道铁燕门虽然是个很庞大的组织,很多人都有耀眼的身份,就算不给他们发喜帖,来了也没人会去问到底请你没有,但想独狼这种人就很麻烦,而且他还要留下来开会,所以有张喜帖比什么都好。
他想类似独来独往的还有一个,这个人就是铁如山,如果这个人也参加了,六兄弟也参加了,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希望不要遇到他,但他知道铁如山肯定就在杭州,心里开始不安。当下让独狼想一个合适的身份,因为除了金陵山庄,元老府诸人,杭州门派武馆,就只邀请来观战的外地门派掌门,其他无名之辈等都很难参加婚礼的,最多不过十人,却有三十个人在聚贤楼等着他发喜帖,如果他连这个都想不到,只有等宴会结束后,再从外面进来开内部会议了。
独狼笑笑,连声说没问题,然后就告辞了
柳雪松接着继续办自己的事情,这一带的门派武馆都很集中,喜帖很快再送三张,之后竟然遇到最不想遇到的人,他当然就是铁如山,今天一下子碰到这么多人,只有一种解释:这些人都是刻意来的。
铁如山是赶着自己的马车来的,他让柳雪松上了车,座在自己身边,开始启发他:“如果一个马车夫也能参加婚礼,需要什么条件呢。”柳雪松哭笑不得,道:“你最好别来,开会再出现更好,那六兄弟很麻烦的,你不是死了一匹马了吗。”铁如山笑道:“死了一匹马又如何,最近他们跟我跟得很紧,只要有机会就来骚扰我一下,我都不敢找人帮忙,毕竟那六兄弟是海庄主罩的,你说海庄主不管他们,不就少了很多麻烦了吗。”柳雪松心道:“那都是你自找的。
不过铁如山当初杀老八,的确也是为了帮他,不想看见高高在上的刑堂堂主被人随意欺凌。当下心一软,道:“这样吧,你也给自己弄个合适的身份,当然是有武林渊源的,这样被邀请就很合理了。”铁如山笑道:“没问题,柳教头,好像那个教铁头功的武馆到了。”
柳雪松便在那家武馆门口下了车,和铁如山挥手告别。
这个所谓教“铁头功”的武馆馆主是少林俗家弟子,会的武功很多,最出名的功夫就是“铁头功”,但并没有弟子想学,所以只是杭州武林人士的玩笑而已,柳雪松见门大开着,便径直闯入,一进去,还没看见武馆的人,就看见血刀门的舒舒和齐浩然在一起闲聊,赶紧走过去问怎么回事,舒舒笑说这里有位远房表哥,齐浩然则说这里有位朋友,柳雪松说明来意,舒舒说就是在这里等着他发喜帖的,柳雪松不知道血刀门会来,并没有准备,连声道歉,说忘记带喜帖了,明天一定给她送去,他以为师傅死了,血刀门的弟子就算不守孝三年,也要三个月什么的,所以根本就没有准备血刀门的,
舒舒好像知道他想什么,便说:“大师兄收到一张奇怪的纸条,说是凶手写的,对方说要想知道真相,可以来杭州,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永远无法知道真相,但报师仇是可能的,就是看谁帮我们报仇了,所以好多人不问真假,都赶过来了,后来师母说让我们大家都去杭州,只留大师兄一人,不知道为什么。”
柳雪松心道:“这个凶手可真是嚣张,实在不懂这个人什么意思。”当下来到习武场,找到馆主,说明来意,馆主很是高兴,表示一定来。
转头走到武馆门口,见舒舒和齐浩然还在聊,便走过去,说:“五小姐找你有事。”
两个人竟然都没有理他,柳雪松哭笑不得,只好去最后一个门派发喜帖,就是在馆东边三里的丐帮杭州分舵,
这时已经很晚了,之所以现在才去,是因为丐帮副帮主严峻副帮主也住在这里,就是他受韦帮助的委托带乔思恩来杭州的,而严峻跟他关系很不错,这回自然是打定主意打算在这里吃晚饭了。
来到丐帮杭州分舵,打门而入,一名三袋弟子带他来到客厅,让他稍等
不多时,那弟子在客厅外说,严副帮主请他到中院书房去。
柳雪松想不到老严看似粗人,竟然还看书,有些意外,当下跟着那名三袋弟子来到中院,漫步来到东边的书房外较远处,只是指明方向,就离开了
柳雪松自行进入,见严峻的书房虽然没有海无涯的书房大,也没有那么多书,但从那些书的翻阅痕迹上来看,很明显都是认真看过的,绝不仅仅只是个摆设,他就背对着座在窗前的
书桌前,双手摁着一本书的两端开页处,从姿势上看很明显是在看书。
柳雪松唤了一声:“严前辈,老严。”见他没回应,估计是睡着了,漫步走到近前,探头一看,发现他眼睛果然闭着,但他第一反应不是他睡着了,因为他眉心上竟然有一枚食指长的铁针,已然死去,而这枚铁针就和卓掌门中的那枚铁针一摸一样,应该是从远处向着窗外对正在看书的严峻射出来的,估计严峻毫无防备。
他的目光顺势望向窗外,见十丈开外有一座墙,围墙外边是大街,但围墙不高,大街对面的有栋房子却很高,刚好是竹筒之类的暗器发射的最佳位置,而那个地方,一个白影正向东窜去。
柳雪松立刻叫道;“副帮主出事了。”然后疾奔到窗前,纵身跃起,飞出窗外,落至那座围墙下,也不换气,脚尖一点,一招旱地拔葱,飞至墙顶,再向着
对面的房顶飞去,目前,他竟然还看得见那个白色的身影,他知道自己内功已有进步,轻功也长进了不少。
当下信心大振,狂追凶手,他知道这次决不能再放过这个人,本来从发现凶手有百丈距离,这一番狂追,只一盏茶,竟然只相隔十丈,再过些时,则只有三丈。
当然,对方好像有意放慢了脚步。
眼看就要追上,柳雪松纵身而起,越过其头顶,长剑斜挥,径向其面门。
然后,背对对方轻轻落在瓦面上。
他知道,对方的面具已经被划破,只要转过身,就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
他不急。
这倒不是耍酷,通常江湖上的规矩,都要给对方一点面子的,对方若不做出解释,反而要掩面而逃,则又是别的手段了。
果然,对方说话了:“你的轻功还有剑法都大有长进。”
他耳中听到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白雪衣。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凶手竟然就是白雪衣,万分诧异,忍不住问:“为什么铁燕门要追杀你,你跟韩大侠又说了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卓掌门,杀严副帮主,还有其他人是不是都是你杀的”
白雪衣淡然一笑,道:“你放心好了,这个问题你很快就会清楚答案的,那个时候我也会主动去投案的。”
对于这个女人,实在是有太多的疑惑,所以柳雪松是万万碰不得的,他也不愿意去对付这样一个女人,而且他对这个女人有某种特殊的好感,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他相信白雪衣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而且她对血刀门也有过类似的承诺,便道:“其实我不是来找答案的。”
白雪衣很诧异,问:“那你来干什么。”
柳雪松道:“其实我是来送喜帖的。”
金陵分堂正好印了一张白雪衣的喜帖,所以柳雪松“飞递”了过去,毕竟这个时候都难免完全信任对方,不要靠近更好。
接着,他如约来到聚贤楼,见有三十多人等在那里,便说:“我这里十五张没有名字的请帖,实在没有太多的了,这个我事先也告诉过你们,地方就那么小,请不了太多人,这样吧,你们比武决定,反正只有十五个名额,谁伤了对方就当弃权处理。”说罢将喜帖交给聚贤楼老板,这才回到丐帮杭州分舵,向丐帮弟子道歉,表示了尽了全力也没有抓到凶手,丐帮弟子也没有责怪他,只是这里的舵主副舵主都出去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大事,正在商讨中,柳雪松也不便干涉,告辞离开
这时,他想到海无涯的飞鸽传书,决意去一趟知客居。
向东走了几里,竟然遇到东方诀,便问他去哪里,东方诀笑道:“在杭州城东郊有一个军营,是一些养伤的军人暂时驻扎的吗,那里有我不少朋友,你没事就去玩玩吧。”柳雪松自从亲自见过常遇春,徐达这些名将之后,也对这些打下汉人江山的大明士兵特别有好感,想也是顺道,便跟他一起去了。
一边走,一边听东方诀讲这些人在作战时的故事.
出了东城门,转过一片桃数林,还有几里路就要到了,东方诀正聊得兴致勃勃,忽然正前方走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提着花篮唱着山歌,两个男人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忽然那女孩哎哟了一声,似要摔倒,柳雪松正要上去扶住,但只是个踉跄,女孩很快就站稳了,忽然从西边窜出一群人来,指着女孩哈哈笑道:"小妹妹,连路都不稳,要不要哥哥抱抱,哈哈。”“对,跟哥哥一起到城里玩。”柳雪松见这帮人调戏一个女孩,怒火中烧,正要上去相助,却被东方诀拉住,他见东方诀一脸尴尬,很是诧异,却听东方诀咳嗽了一声,那帮人立刻转过头来。
当中一高个子立刻失声叫道:“东方兄,怎么是你,你不是到皇宫里当差了吗,听说也不用打仗了。”柳雪松见他们认识,更是吃惊,心想:“这会不会就是他刚刚吹捧成英雄的那些大明士兵啊。东方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是啊,你们这是去哪里,你们林副将在哪里。”这群士兵道:“我们进城玩一下,实在是憋坏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还有机会打仗,林副将在军营里。”说话间,那女孩已离开了,有两个人想上前去拦,被柳雪松挡住,东方诀苦笑道:“你们憋坏了,也不能这样啊。”那高个笑道:“玩笑,玩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东方兄弟太认真了,你想林副将手下的人会怎样呢,是吧。”东方诀哭笑不得,挥手让他们离去,自己带着柳雪松径直去了军营。
柳雪松一直认为军营是庄严肃穆之地,听东方诀说快要到时,还特意整肃了一下衣衫,屏息静气,小心翼翼地走在东方诀身后.
来到军营门口,却听得一片哄闹声,嘻笑声,打骂声响彻不断,柳雪松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看看东方诀,东方诀笑笑,带着他进入军营中.
这一进去,可不得了,柳雪松真是开了眼界,东边有人在睡大觉,西边有人在赌牌九,摇筛子,南边人多一些,在围着神聊,很多都不堪入耳,院中一人斜躺在藤椅上,很悠闲地喝着茶,养着神,令柳雪松恶心的是还是抠鼻孔,东方诀说这人就是林副将。柳雪松想笑又笑不出,哭又哭不出来,他没想到能打败蒙古军队的大明朝军队竟然是这个样子,纵然是支养伤的队伍,也不应该如此。
显然林副将还没留意到两人到来,直到东方诀连喊两声,他才听见,一见东方诀,很是高兴,起身抱着东方诀,拍着他的肩笑道:“听说你小子在皇宫里高就,怎么会来看我啊,是不是徐将军有令,要我打仗去。”东方诀哈哈笑道:“打哪门子仗啊,其实就是趁着公干来看看你。”两人聊了几句,东方诀把柳雪松介绍给林副将认识,林副将见小伙子气度不凡,倒也欣赏,正要夸几句,柳雪松心里很是不满,这时再也忍不住,径直问他:“请问象你们这样,如果突然有敌军攻来,你们能打胜仗吗。”林副将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客气,怒道:“你说什么,老子打了这么多胜仗,还没有败过,你算什么........。”柳雪松不等他骂完,也忍不住斥道:"就骂了你怎样,国家要都是你,你们这样,还怎么保老百姓平安."正要接着骂下去,却被东方诀捂住嘴,一边劝他不要生气,一边挥手示意柳雪松先行离开。
那边几百士兵听到这边有事,都拥了过来,柳雪松想走也走不了,士兵们问清什么事,都冲过来要揍柳雪松,幸被东方诀劝住,东方诀在士兵中威望很高,说一不二,所以士兵们很快退开.
柳雪松离开军营,还听到士兵们在讥笑他傻里傻气的,愤怒至极,干脆伸出小拇指比划了一下,立刻有更多人骂起来,还好东方诀拉着他赶紧就跑,不然要出什么事情还真是不知道
离军营很远了,东方诀才停下来,抹了把汗水,苦笑道:"真是的,让你见笑了."柳雪松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回去吧.”
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只是做给东方诀看的,和东方告别后,柳雪松看时间还早,打算按原计划行事,当下简单易了下容,来到李府附近,四处转悠了一圈,发现没有藤田的人,也没有留意,便继续前行,经过本斋,穿过小树林,再次来到知客居。
当然,这回不会从正面进去,这里有个很适合埋伏的草丛,刚好可以居高临下观察,虽然秋山原已经警告过,越是适合埋伏观察的地方就越会有机关,但他并不在意,他知道铁燕门收集情报的历史远比杀人的历史长,鸽堂的人对留意机关的事自然会特别在意,所以看见有些脚印,或是有人去过的地方就不用特别担心,故而观察了一阵,他也没遇到什么机关
这时候,藤田武好像不在,五大高手也不在,上次研究助威口号的那帮人在东侧院子里闹得正欢,西侧院子倒是很清静,只有两个人在扫地。
这两个人就是鬼三和独眼。
估计他们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下场。
柳雪松当下绕到知客居西侧,跳上院墙,落入院中,见二人还没发现自己,便悄悄跑过去,拍拍鬼三的肩膀,鬼三受惊,叫道:“我一定好好扫地,好好扫地,没有偷懒。”柳雪松开始同情他了,又拍拍他肩膀,鬼三抬眼一看,见是他,大惊失色,几乎就要叫出声来,柳雪松赶紧捂着他嘴,示意远端的独眼不要声张,然后冷笑道:“威震一方,名噪一时的大土匪鬼三先生,果然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鬼三之名名副其实。”其实鬼三这两个字的意思是说这个人聪明,鬼三听到自己的外号做此解,哭笑不得,道:“天将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柳雪松低吼道:“你还得意,把你鼻血打出来信不信,做个汉奸而已,还天降降大任,降你个大头鬼。”鬼三差点哭出来,问:“柳大侠要怎样。”柳雪松道:“从此弃暗投明,帮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也保证你安全,事后也能让你去个舒服得地方。”鬼三惨笑一声,嘟哝着:“死了就舒服了。”柳雪松见他心灰意冷,干脆继续打击:“不在这里扫地,到皇宫里去扫,什么公公娘娘的我都熟得很,那里边正缺人,上次竟然还把我抓了去,若非我说可以找人代替,差点就出不来。”鬼三哭笑不得,道:“柳大侠,你说吧,到底要做什么,太难的事我可做不来。”柳雪松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藤田武他们平日关着门说的话一定要去偷听一下,有什么人去拜访,也留意一下,有时间我会来拜访你们的,或者是我们山庄的人,他们会用唐诗联络你们,明白吗。”鬼三道;“明白了。”柳雪松瞄了一眼独眼,独眼虽是老大,平日里却是鬼三拿主意,现在更是英雄气短,自然忙不迭答应。柳雪松很是满意,但仍不得不问:“你会唐诗吗。”鬼三赶紧念道:“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脏......。”柳雪松愤怒的打断道:“是地上霜,拜托你经常把屋子打扫一下。”鬼三说:“太紧张了,他们好像都快醒了,你还是快走吧。”
柳雪松也不再多说,原路返回,直到离开知客居很远了,他才松了口气,暗付完成了师叔交给的任务,只不过那两个家伙是否能守诺,根本就无法保证。
回去的路上,竟然遇见三个人,玉人飘香,菁菁,还有小兔
柳雪松走到近前,还没打招呼,玉人飘香和菁菁的就同声道:“请帖。”柳雪松猛然想起这两位竟还没送,赶紧取出请帖奉上,至于乔思恩,她去无涯居的时候就得到请帖了。接着一番闲聊,柳雪松问她们去哪里玩。
玉人飘香说去郊外,柳雪松便道:“你带思恩去,我找菁菁有事。”玉人飘香愣了愣,似乎不相信他说的,但又不能说什么,拉着乔思恩离开了,菁菁叫道:“你们等等。”好像很是不满,道:“你有什么事嘛,快说。”柳雪松苦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们两个人聊聊,去吃饭什么的,你明白吗。”菁菁道:“我跟玉人姑娘,兔妹妹也是聊聊,吃饭,你明白吗。”说罢就要走,柳雪松拦住她,道:“这个完全不一样。”菁菁道:“有什么不一样。”柳雪松正要继续说下去,回头见乔思恩卷着袖子走了过来,只好作罢,觉得菁菁也许今天就是想出去玩,跟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待她们走了很远,忽然很后悔,应该和她们一起出去的。一时闲得没事,回到元老院,竟然看见藤田武站在外边,柳雪松走过去,问:“你也是要请帖的吗,不是已经给秋山讲过,没有。”刚说完,就听见杨曼华的声音:“柳兄弟,你不要理他,进来。”
柳雪松进了元老府,杨曼华苦笑道:“这个藤田武,已经在外边站了半个时辰了,说是一定要师父的骨灰,还说我们保管是对他们的不尊重。”一旁水益言道:“这个人也太狡猾了,再这样下去,好像是我们不讲道理了。”柳雪松也是哭笑不得,好在他冷静下来,暗付:其实玉人姑娘也没有资格保管骨灰盒,只不过她可以回去,所以反过来比六兄弟都更有资格,虽然按情理说六兄弟保管是最有道理的,但藤田武从他们那里拿却是易如反掌,如果还能得到他们的允许,委托我们代为保管,藤田武就再也没有花样可玩了。“主意已定,打算第二天就去。
这时,藤田武在外边叫道:“各位真的不归还师父的骨灰吗,那好,我每天都来这里磕头,祭拜师父的英魂。”柳雪松走到门口,见他果然跪下来了,还很响亮的连磕了三个头,路过的人,都说他孝顺。
藤田武磕头完毕,依然跪着,还闭上眼睛冥思良久,这才离开。
杨曼华看着他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道:“这个藤田武,再这样下去会把我们限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柳雪松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水益言杨曼华都说好办法,让他赶紧去找富田六兄弟,不必等到明天。
柳雪松当下离开元老院,先到无涯居,填了一张邀请富田六兄弟的喜帖,这才到了六兄弟住的东篱别院。
东篱别院是无涯居东边十里开外的一个小院落,大致和方展和碎梦住的院子差不多大,还是金陵山庄出钱给他们租的,但六兄弟已经很满意了
看到柳雪松这么快就把喜帖就送来了,都很高兴,富田正男则很客气的说:“不用这么急,你不是说明天吗。”柳雪松心道:“这还不是因为有求你们吗。”当下把情况讲明,请求他们委托元老院帮富田家族看管富田俊雄的骨灰盒。
六兄弟听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过了一段时间,富田正男才道:“柳兄弟,如果是把大哥的骨灰盒交还给我们,我们当然很高兴,可委托元老会看管的事情,我们恐怕无法答应,毕竟现在骨灰盒在由玉人姑娘保管,我们不方便做出这样的委托。这其中的缘由,你应该能想到的。”
柳雪松道:“可是玉人姑娘并没有资格保管,她充其量只不过是和你大哥曾经订婚而已,你们是富田大侠的兄弟,家人,才最有资格保管。”
富田正男淡然一笑,道:“我们是有资格,那就请柳兄弟给玉人姑娘说一声,交还大哥的骨灰给我们,然后就连请人代管都不必了。”
柳雪松十分郁闷,极度无语,只好告辞,离开东篱别院,才叹了一口气,暗付:“这六兄弟,真是要面子,没办法。”毕竟属于自己的东西非要人代管是很丢人的事,所以也算是理解,回到元老院,将情况汇报,九大元老都很无奈,做好了天天都看着藤田武来元老院磕头的准备。
吃过晚饭,柳雪松陪着九大元老闲聊了半个时辰,玉人飘香,菁菁和乔思恩这才回来,
杨曼华询问她们吃过晚饭没有后,便拉着玉人飘香扯家常,却根本就不提藤田武来这里磕头拜祭的事,柳雪松跟乔思恩聊了片刻,又对菁菁说:“明天我们去白塔玩,不然将来淑妃娘娘问起,你还没去过,那多不好意思。”菁菁板着脸道:“不去。”接着又道:“淑妃娘娘不会来问我什么的。”柳雪松道:“那就去方展家玩。”菁菁道:“我跟他又不是很熟。”柳雪松想了想,道:“那我们去听戏。”菁菁还是不想去,柳雪松正要再提建议,忽然玉人飘香霍然起身,动作之大,把杨曼华,甚至远端的人都吓了一跳。
只听玉人飘香道:“杨前辈,晚辈刚刚想了一下,富田大哥的骨灰放在这里还是很不合适。”杨曼华很是诧异,问;“怎么,你知道藤田武今天来过。”她以为是
藤田武给元老府施压让她歉疚,赶紧解释道:“没事,没事,你座,藤田武奈何不了我们。”玉人飘香却问:“藤田武今天又来了,他来干什么。”杨曼华这才明白自
己误会了,无奈之下把事情讲了,玉人飘香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我把富田大哥的骨灰盒还给他的兄弟们吧。”柳雪松听罢,好生诧异,暗付:原来苦口婆
心劝,她都不愿意,今天怎么了。杨曼华不知何故,道:“玉人姑娘,你放心好了,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藤田武不会给我们添任何麻烦的。”玉人飘香道:“不,我、
本来就没有资格管这件事,还是还给他的兄弟们吧,不然这算怎么回事呢,别人会乱想的,从现在起,我跟富田大哥再无关系,也只有他的兄弟们才有权力掌管
富田大哥的骨灰盒,毕竟有兄弟的地方才是家,不是一定要回故乡。”杨曼华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再也无法拒绝,只好同意了,便离开前院,去取富田
的骨灰盒。
柳雪松心道:“那句‘别人会乱想的’是什么意思,如果骨灰放在六兄弟那里,迟早被藤田武抢走,师叔说暂时不要把骨灰交给藤田武,那我该怎么办。”海
无涯跟他说过,自己要掌控六兄弟,才能控制一部分曾经听命于富田家族的沿海倭寇,如果骨灰盒让藤田拿去,转过来要挟六兄弟,就没有办法能控制他们了,开
始想该如何阻止玉人飘香把骨灰转交,可时间太短,想来想去,也不能想出任何办法。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杨曼华已端着骨灰盒出来了,刚要交到玉人飘香手中,柳雪松赶紧冲过去,一把抢过骨灰盒,道:“明天我要去送喜帖给六兄弟,不如我
去吧。”玉人飘香很是不满,道:“不,我自己去,现在就去。”说罢伸手来拿,柳雪松退了一步,道:“不,还是我现在就去,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委托我办这件事,
而且还有喜帖要给他们,现在他们肯定等得很急,婚礼后天就开始了。”一边言不由衷的说着话,一边向外走,玉人飘香当然不知道他想什么,赶紧道:“我们一起
去。”话还未说完,柳雪松已经溜了出去。
他实在不知道拿着这个骨灰盒到底该去哪里,如果放在无涯居,虽是上策,但他并不想在师叔婚礼前惹出事来,毕竟玉人飘香马上就要跟出来,事实上,也
就在他彷徨的时候,玉人飘香已经冲了出来,站在了他身后,柳雪松哭笑不得,道:“好的,我们一起去。”说罢,转身要向东走,玉人飘香道:“他们是住那个方
向。”手指向西边,柳雪松只好向西走了几步,忽然指着另一个方向道:“你看,富田正男。”玉人飘香刚刚转头,柳雪松就向东窜了出去,虽然他不知道要往哪里
跑,但不要往六兄弟住的方向跑就是了。
玉人飘香绝对想不到他会跑,更想不到他跑得还挺快,虽然想不到他为什么要跑,但瞬间已经明白柳雪松是不会把骨灰盒交给六兄弟的,愤怒至极,赶紧追
了上去。柳雪松轻功虽有很大的进步,但玉人飘香轻功确是一等一的好,他还没有享受到在大街上飞驰的快感,对方就已经追到了面前,这回玉人飘香不多说话,
打算先抢过来再问他缘由,所以柳雪松享受了玉人飘香的第一剑。
如果说富田俊雄的刀是快得令人窒息,那么玉人飘香就是快得让人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好在她不管怎么快,,柳雪松都知道她是冲着手上的骨灰盒来的,当下手向左向右向上向下移动,就是不让玉人飘香用剑挑到骨灰盒上,玉人飘香气极,斥道;“你找死吗。”柳雪松道:“我不找死,我只是不想它落在藤田手里,他一定会用来做坏事的。”玉人飘香怒声道:“他做坏事,自有人来收拾他,关你什么事。”说话间,两人又刺杀躲闪了好几个回合,柳雪松想逃,却被强大剑气封杀,怎么也逃不出去,可知道总是躲也躲不过去,干脆将骨灰盒夹在坐掖下,右手拔剑挡了玉人飘香一剑,且战且退。
“凭你。”玉人飘香冷笑着,不无讥讽地说,“还敢跟我动手。”当下速度放慢,剑法却凶狠起来,存心要吓倒对方,柳雪松只怕快,不怕狠,见玉人飘香慢下
来,反倒松了口气,见玉人飘香斜切左肋,身形却往右移,知道是攻左而取右,意在挑下骨灰盒,当然,若是防守右边,左肋肯定会被气急败坏的玉人飘香刺伤,
接着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了,当下退了一步,乘着对方的手中剑向后一收的瞬间,抓住机会刺向对方咽喉,玉人飘香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能在自己回收宝剑的瞬间,
而且就那么一点点时间,也能抓住机会,不敢大意,干脆将将剑拉回胸腹之间防守,徐图反击,柳雪松一剑得手,使了一招风驰电掣,再将其逼退一步,打下其气
焰,这才回身就跑。
当然,跑了没多远,玉人飘香又追了上来,不过,她也知道不动真格的,现在已经很难对付面前的这个人了,所以只是拦在他面前。
“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雪松只能这样回答:“藤田武会利用它来干坏事的。”
玉人飘香冷笑道:“他脑袋里就想着做坏事,你现在是不是就把他脑袋取下来,你到底还有点人性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没有,富田大哥毕竟是他师傅,给
六兄弟还是给他都是一样的,那是他们的事情。”
柳雪松的确说不过她,只好问:“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打算把骨灰交给六兄弟,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就放在元老府里,等你要走,才归还给你。”
玉人飘香冷笑道:“难道你不明白吗。”
柳雪松道:“我当然不明白,明白了也就不会跟你兵刃相见了。”
玉人飘香怒道:“你不明白就算了,还不把东西交来,我让你兵刃都拿不出来,就去和谁相见。”
柳雪松见她说话实在刻薄,也很生气,本来已有交还的打算,毕竟藤田武还未必就能从六兄弟那里抢走富田俊雄的骨灰盒,但忽然之间,一赌气,咬着牙道:
“你说明白,我才给。”
玉人飘香手按在剑柄上,道:“不说,还来。”
柳雪松好生无奈,正自思计,忽听一个声音道:“她吃醋了,你在她面前跟菁菁要好,她当然不高兴,可能她以为这一切都是骨灰盒引起的,所以才要跟富田俊雄撇清一切关系吧,所以你还有最后的机会,千万别让她真的怒了”
阿若的声音,使用“传音入密”之技在跟他说话,她可真是无处不在,毕竟铁燕门就是收集情报起家的,连孟芸都可以那样出人意料,更何况神出鬼没的阿若
了。
柳雪松心中好笑,可又多了几分无奈,为了海无涯的沿海策略,只好“委曲求全”,当下将骨灰盒递了过去,玉人飘香虽然达到目的,却没什么好脸色,刚接
过骨灰盒,就听柳雪松道:“其实我跟菁菁根本就没什么。”玉人飘香很是惊讶,呆了片刻,轻轻问:“你说什么。”
柳雪松干脆不说了,径直就回转元老院。玉人飘香在身后叫道:“喂,你说清楚,你说菁菁什么,莫名其妙提菁菁干什么。”柳雪松见她反应稍微有些强烈,知道阿若猜对了,便说:“我只是看菁菁可怜而已,她好像不大说话,只有兔妹妹陪她玩,曈曈又受伤了,跟其他人又有些格格不入,倒不是她自以为是,大概是被淑妃赶出来,心情不好,所以希望你能关心一下。”
玉人飘香哼了一声,道:“你要关心,就关心去,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虽然这样说话,语气却缓和了许多。柳雪松见效果不错,窃喜,道:“你是名人嘛,菁菁当然很崇拜你,你就象今天那样和兔妹妹那样多陪她去玩,说说话,就感激不尽了,好歹她也是我姐姐。”玉人飘香好似恍然大悟:“这样啊,怪不得她有些闷闷不乐。”当下便答应了,说:“好吧,我经常找她聊聊。”接着问道:“那这个该怎么办。”指的是富田俊雄的骨灰盒。柳雪松道:“现在已经没法再送回元老院了,当然暂时也不给六兄弟,更不给藤田,不如我自己去找个地方,谁都不知道更好,你先回去休息吧。”玉人飘香觉得只好这样,点点头,转身离去,快到路口处,忽然回眸一笑,看得柳雪松都有些不知所措。
待回过神来,这才开始想到底该把骨灰盒送到哪里去,想了想,觉得应放无涯居,但若藤田武想到,估计很快就会动手,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想了许久,忽然灵机一动,径直往东而去,经过李府,来到本斋。
本斋烛光正明,知道罗贯中或是挑灯夜读,或是正写三国,赶紧叫道:“罗先生,在家吗。”罗贯中很快就出了门,把栅门打开,将柳雪松迎入,问他什么事,柳雪松赶紧说:“我这里有样东西,非常重要,希望能放在你这里,不知道先生方便不。”却并不告诉是什么东西,罗贯中接过放骨灰盒的包袱,带着他进了门,来到书房,按动东边书架资治通鉴的“鉴”,再按西边三下论语的“语”,不多时,南边书架孙子兵法这本书自行下移,露出一个空穴,罗贯中将其放入,问:“你放心了吗。”
柳雪松放在这里,其实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毕竟是藤田眼皮底下,估计藤田武打破头也想不到,当下道:“放心,放心。”可觉得还是弄险,有些不安,罗贯中看出他不安,笑道:“柳堂主尽管放一百个心好了,这东西在属下这里绝对安全。”
柳雪松不由自主“啊”了一声,他绝对想不到名满天下的罗贯中竟然也是铁燕门的人,楞住了,罗贯中道:“属下曾追随张士诚大人,奈何他不太重视我们这样的人,只好离开,去北方游历,只是蒙古人虽然知道我离开,依然不肯放过,派刺客追杀,眼看某夜性命不保,一个蒙面的紫衣女侠救了我,带我去见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身红衣,也是带着面具,她说其父年轻时曾受我恩惠,故而帮之,并说若加入铁燕门,就可保住性命,也不会有蒙古人追杀,老夫觉得铁燕门杀戮过重,自然不从,不过那位红衣女子告诉老夫铁燕门的渊源来历及特别是将来的发展后,属下也就不再拒绝,加入了铁燕门,现在属下是东北分堂的成员。”柳雪松心道:“那两个女人是谁,穿红衣的估计是东北分堂的堂主,当然是红衣杀手,亲自救罗先生的那个女子也是一位紫衣杀手,东北分堂真是人才济济,就一个罗先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便胜过十个红衣杀手。当下道:“既然如此,罗先生,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吧,将来兔妹妹会常来打扰,看你没写好的三国演义,你可别生气。”
罗贯中笑笑,表示一定非常欢迎,然后将他送出栅门,这才回房。
一路上还是非常高兴,毕竟解决了一个让大家都头疼的问题,相信藤田武再也不会去元老府磕头了,至于他要去什么地方磕头,那要看他的脑袋够不够聪明,能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当然算是十分聪明了,然后发现罗贯中是自己人,更是意外之喜,至于玉人飘香将来如何相处,则只能走着瞧了。
走了没多远,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比藤田武还聪明。”是阿若的声音,柳雪松转身面对她可能出现的方向,方才道:“我只是按照海堂主的意思办事情。”阿若从面具发出一声冷笑,显得异常诡异:“总堂的刑堂堂主竟然听命于分堂堂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柳雪松道;“海堂主说得对,当然就照着他的意思办。”阿若从黑暗中走出来,道:“你怎么就知道他说得对,你们那位海堂主,我估计是想控制藤田武,达到控制沿海倭寇的目的。”柳雪松一惊,问:“你怎么猜到的。”
“就因为我是阿若,有什么猜不到的,就凭他老人家这种想法,就错了,他控制不了藤田武,也控制不了沿海倭寇,那是想当然而已,你去劝劝你师叔,打消这种幼稚念头。”虽然看不到阿若的表情,但从阿若说话的声音里饱含的自信,就可以听出她非常得意,毕竟能猜中海无涯的想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柳雪松很无奈,回答:“这是成本最低的方法。
阿若道:“这不是做生意,就算是,成本也不是永远一成不变的”说罢飞身而去。
柳雪松当然不会过多的去思考阿若的建议,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海无涯的决定是正确的,所以回到无涯居后,阿若的话基本上就忘了,心想海无涯后天结婚,明天就要回来,赶紧找陈理询问了一下婚宴的准备情况,又向孟芸查询柳吟诗何时来杭州,得知柳吟诗偶感小恙,在太湖修养,恐怕在海无涯结婚来不了杭州了,柳雪松大感遗憾,心想柳寒风追杀这位师叔这么长时间,他女儿来庆贺一下对手的婚礼倒也不错,可惜了。
接着又问了一下知客居那边的状况,孟芸说那边除了藤田武去元老院磕了三个头之外,基本没什么事情,柳雪松便吩咐陈理,做好藤田武来捣乱的准备,如果他们一定要来参加婚礼,只要没有恶意,也可以考虑让他们进来,陈理答应了,
办完这些事,柳雪松感觉自己也算是谨慎了,在院子里来回看了一遍,这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快近午时,柳雪松才起床,出房后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海无涯回来了,柳雪松大喜,赶紧跑到无涯轩。
海无涯也是刚回来,在和五个女儿聊郊游的乐趣,见他来,笑道:“你辛苦了,听说藤田他们还想来参加婚礼啊。”五个女儿知道两人有要事要聊,也便告退。柳雪松赶紧称是,海无涯大笑,道:“好吧,他们要来也没什么,也不需阻拦,那个家伙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明天闹事的。”柳雪松这才把骨灰盒被迫放到罗府的事告之,海无涯听说罗贯中也是铁燕门的人,亦是大为惊讶,发了好一会的呆才说话:“其实这件事继续下去,只能越来越被动,藤田武毕竟占了个理字,但也不能随便还,一来我们不能示弱于人,将来毕竟还要合作,必须要让对手敬畏,二来利用藤田武毕竟也不是骨灰的最佳保管人,不着急还,也是为了照顾六兄弟的情绪,我现在不想做让六兄弟失望的事。”
柳雪松见他想得深远,明白自己昨天还是做对了,也很是高兴。
海无涯接着询问了一下喜帖发放的情况,听说柳吟诗不能来,倒是有些意外,甚至还有些遗憾,听到他让独狼和铁如山自己想办法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过了一会,他才严肃起来,问起金正东的事,柳雪松知道他已有耳闻,便将要“欺骗”金正东的事情告知,海无涯沉吟许久,道:“这件事难度非常大,你自己尽力而为吧。”然后便和他下棋以作消遣,辰时过后,连晚饭也不吃,便到了元老院,看藤田武来磕头。
藤田武还没有来,玉人飘香倒是来了,正和杨曼华闲聊,她见到柳雪松,开口便道:“我和菁菁聊了很久,她情绪很好。”柳雪松忍不住笑起来,道:“真是太感谢你了。”杨曼华也没有问他昨天的事,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要起身,让两个人说话,忽然听得乔思恩叫起来:“藤田武来了,又要磕头了。”柳雪松和玉人飘香赶紧跑了出去。
藤田武果然来了,正要下跪,玉人飘香问;“你要干什么。”藤田武道:“下跪。”玉人飘香又问:“下跪又是做什么。”藤田武道:“给我师父磕头。”玉人飘香问:“你师父在哪里。”藤田武回到:“在这里面。”玉人飘香摇摇头,道:“你师父根本就不在这里,昨天柳大哥已将你师父的骨灰移至他处。”藤田武脸色立变,眼睛红了,狠狠的盯着柳雪松,正要斥问,柳雪松赶紧跑到近前,拍拍他肩膀,道:“藤田兄,那边聊,那边聊。”几乎是把他推到转角的无人处,然后藤田武才问:“你到底什么事情,还有,把我师父的骨灰盒弄哪去了。”柳雪松笑道:“这个你猜,猜一段时间,猜不到,我再还给你就是了。”这基本上是按照海无涯的意思说,藤田武怒问:“你说什么,什么叫过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是多久。”柳雪松知道骗不过他,只好说:“现在给你,六兄弟那边实在不好解释,你先等等。”然后拿出两张请帖,道:“你们六个一张,鬼三和独眼一张,明天都来吧,我代表我们庄主感谢你们的光临。”藤田武见状,一时也生不出气来,道:“好吧,就这样,明天我们一定来你们庄主贺喜,不过那两个汉奸还专门给一张干什么。”虽然这样说,还是把两张喜帖收好,告辞离去。
柳雪松见这事暂告一段落,也松了口气,回到元老院,把事情禀明,水益言瞄了一眼杨曼华,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了,人家要回自己的东西是情理之中的,以后咱们也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了。”其实水益言也有自己的道理,毕竟骨灰盒是富田家和藤田的家务事,不该由中方插手,惹出来的一些事情,其实自己也要担负一部分责任,杨曼华也就没吭声。
柳雪松想起明天还有海无涯的婚礼,便向众元老告辞,同玉人飘香一道离开。出了元老院,玉人飘香问他还要去哪里,柳雪松说要忙明天的婚礼,便和玉人飘香分手了。
其实,他除了发喜帖之外,既没其他事情做,也没人让他做什么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应该和玉人飘香保持距离。
当即回转无涯居。
从元老院到无涯居,,两地之间有个茶寮,从茶寮向北走,有一家姓李的富豪曾经住过的大宅院,但现在已经废弃了,杂草丛生,鼠虫横行,到了晚上就让人背后陡生凉意的地方。
所以茶寮生意很好,但到了黄昏就关门了。不过很多小朋友喜欢去捉迷藏,兔妹妹就认识很多杭州城附近的小朋友,经常到这里玩。
柳雪松回到无涯居,陪老邢下了两盘棋,都输了,没心情再对弈下去,便去帮孟姜孟芸擦拭桌椅,两个女孩看到她,赶紧制止:“不用了,不用了,你送请帖也辛苦了,去休息吧。”其实以他的地位,无论谁都不愿意让他去帮忙,一时很是无奈,不过他想到自己的院子可以打扫一下,明天喜欢清静的朋友可以进来座一座,自己是有事可做的,一时又高兴起来,正要去打开院门,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他离大门最近,赶紧一溜小跑,迅速开了门,只见一个小男孩站在外面。
男孩手上拿着一封信,说:“请转呈海庄主。”
海无涯现在正和江敏闲聊,接到信,才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当即起身,微笑着对江敏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柳雪松陪着他来到门口,海无涯转头说:“你可是大管家,看着点,明天可别丢我的脸。”柳雪松知道他不许自己跟着去,苦笑一声,答应了。
海无涯出去没多久,柳雪松忽然觉得那男孩很熟,仔细一想,其实就是茶寮老板的儿子。
他心中一动,心想:“如果有人找茶寮老板的儿子去找人,见面的地方会不会就在附近呢。
脑子里首先就想到废弃的李宅,如果是正常的约会,海无涯不会那么神秘,而神秘的约会,通常会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他得好奇心很重,当即决定到茶寮去碰碰运气,如果找不到,再回来便是。
等了片刻,估计海无涯已经到了,这才迅速离开无涯居,径直奔向茶寮。
茶寮没人,便往李宅而去。
其实他也是碰碰运气,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
长满了枯草的枯井边,有几块大石头。
其中两块大石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就是海无涯。
另一个只看背影和服饰就认出来了。
杨曼华。
他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在这里见面。
杨曼华是什么人,是首领吗,若非如此,她约见海无涯是为了什么。
首领不是在天一农庄召见属下的吗,明天还要开会,还有机会见面。
难道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商量。
或者杨曼华并不是首领,只是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怎么来这里。
柳雪松不敢再想,偷偷退出,疾步回到无涯居。
他明白,这件事最好不要和海无涯提,免得海无涯生气,因为海无涯什么都可以对他讲,唯独谁是首领却从不肯说出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打扫院子,等待明天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