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以为自己已经避开了险境,正松懈之时,四面八方的玄铁丝飞出,朝她袭来,她几乎是无处躲闪。
腰间,手腕,四肢,全部被缠上。
胳膊上,脖颈之上,无一出幸免。
鲜血瞬间染湿了穆挽清洁白的衣裳,红的心惊。
“啊”穆挽清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玄铁丝竟然将她拽到了高空,四肢被缚,根本无力承受她的重量,细如毛发的铁丝便缓缓陷入她的血肉,鲜红的血顺着玄铁丝滴落,落在下面的花海之中,瞬间消失在茫茫花丛之中。
剧痛袭来,穆挽清的脸色变的煞白,她紧咬着唇,才没有痛呼出声。
楼雪胤恍如没有看见,漫步离开,步入不远处的一出凉亭,烹茶煮酒。
“前段日子,青岚叔叔在这里,他还称赞本座茶烹的好。”修长的玉指捻起茶杯,于鼻尖轻轻一嗅:“本想也请你喝一杯,但是看样子,母亲不愿意原谅你,本座也只好作罢了。”
“为为什么?”穆挽清死死的咬着牙关,试图用内力挣脱,却感觉到她一动,那玄铁丝便收紧一寸:“呃”
“挽清公主,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是玄铁丝,坚韧牢固,仅凭人力,想要挣脱,那是痴人说梦。挣扎,只能加快自己被铁丝分尸的速度而已,你应该不会希望楼卿如和楼逸宸看见你的残骸断肢吧?那可不会怎么好看。”
楼雪胤不是善人,面对自己的仇人,更是没有半点同情和怜悯。
穆挽清心头骤然一缩,痛如刀绞:“卿如你你要对他做什么?”
看着花厅里面的红衣男子,穆挽清感觉道了恐慌。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她当年见过的,那个襁褓中的孩子了,他是一个手段高超,又恨又仇的男人。
他要杀了她,还要对她的卿如出手。
“做什么?”楼雪胤看了一眼穆挽清,缓声开口:“挽清公主应该不笨才对,楼家嫡嗣一支,从来是一脉单传,突然多出一个楼卿如,你说,本座该不该先下手为强?”
穆挽清哪里不知道楼雪胤的意思,她凄然道:“你你误会了,卿如不是不是”
卿如不是楼家的孩子,根本不是楼逸宸的孩子,不是
穆挽清想解释,楼雪胤却不愿听,将手里的茶杯仍在了桌案之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楼雪胤起身,看了一眼穆挽清,凉凉开口:“本座没功夫听你求饶,享受一下现在吧,活着,不易呢!”
享受什么?
享受铁丝割破血肉,勒断筋骨之痛。
只是,再痛,都没有他当年的痛,父亲离去,母亲被人杀害,死在他的面前,他日日夜夜饱受剧毒攻心之苦
她,哪里有他痛?
“阿胤”穆挽清看着男子离去,只觉得头皮发麻。
身上的剧痛,没有心中的恐慌让她觉得害怕。
卿如,他他应该不会来吧?这里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后山,自然是后山,卿如又怎么会来?
楼逸宸醒来之后,入眼是一富丽堂皇的寝殿,红纱曼曼,香烟缭绕,熟悉却又异常熟悉。
这里是天下第一山庄,而且是他当年与沈织梦大婚时的新房。
楼逸宸瞬间一惊,从床上跃起,防备的看着四周,也不知道他昏睡了多久,肩上的伤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痛了,这让楼逸宸有几分不解。
带他来这里的,必定是天下第一山庄的人,也就是楼雪胤。
楼逸宸不明白,楼雪胤见恨他,那么又为什么要救他?
这么想着,楼逸宸正打算起身,却不想外面传来了脚步之声。
来人推门而进,靠近床榻,楼逸宸放在被子里面的手早已经做好了防备的准备。
“这就是前任庄主吗?模样上倒是和庄主有几分相似。”是一个丫鬟的声音,这丫鬟说完,一个带着几分苍老之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哼,什么庄主?他早已是楼家的叛徒,早该处死,也就庄主仁慈,还将他带回来养伤。”
“姑姑,为什么是叛徒?怎么没有听庄主说起?”
“你傻呀,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庄主的生身父亲,父亲当了天下第一山庄的叛徒,被庄里的人嫌弃,没脸的是庄主自己。若不是这个人,庄主夫人哪里会死?若不是他,庄主也不会孤苦一人,从不和外人相处。这么多年,你可见庄主有过朋友兄弟来往?”
“这倒是没有,从来都是庄主一人来往,即便是喝酒品茶,也只是看见庄主一人而已。”
“庄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的时候,他也是一个活泼机灵的孩子,可是,二十年前,楼逸宸没有任何交代,便离开了山庄,两年没有回庄子。庄主夫人四处寻找都没有寻到他的下落,结果庄子里面的人不服庄主夫人一个女人掌握大权,便起了谋反之心。那个时候庄主还小,还是少庄主,那些小人打算除掉少庄主,再夺了庄主夫人掌家之权。五六岁的孩子,他们也下的了狠手,在庄主日常吃的糕点里面下了剧毒,庄主仅仅是用了一点,就口吐鲜血,剧痛钻心,挣扎了一会儿,便晕了过去,当时大夫就说没希望了。夫人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手,损了自己一生的内力,才将毒给逼了些出来。可是,庄主夫人万万没有料到,当天晚上,反贼就杀了进来,说夫人为了霸占天下第一山庄的权,连少庄主都害,夫人损了内力救少庄主,也就没有还手之地,被那些反贼杀害。还是我带着少庄主从密道离开了山庄,保住一命。从那日,少庄主在没有真心露过一次笑脸,印隐姓埋名十多年,才重新出山,将天下第一山庄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