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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父亲!”墨珽看了一眼尹承衍,眸中全然是感激,然后非常孝顺的用左手为尹承衍和君凤宜续了茶。
动作很是僵硬,但是却一副他很孝顺的模样!
君凤宜瞥了一眼墨珽,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嗤道:“别假惺惺的,你这杯茶,朕还喝不上!”
墨珽眉心跳了跳,无奈道:“陛下对朕似乎有些偏见,墨翎陛下在朕的皇宫,朕自当要尽这地主之谊,给墨翎陛下斟一杯茶,是情理之中之事,陛下……这是何苦?”
君凤宜瞬间就怒了:“看来是朕自作多情了,晋源陛下如今高高在上,朕的女儿,自然是高攀不起。如此,朕这就回墨翎,为朕的公主寻一门好的亲事。”
墨珽闻言,便是变了脸色:“陛下,你既知语嫣对我的心思,又知语嫣已经是我的人,何苦又要将语嫣嫁于其他男人?”
君凤宜豁然起身,怒视墨珽:“朕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语嫣在你身边受尽侮辱和委屈,不仅如此,你还欺骗她,语嫣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委屈,朕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便被你如此糟蹋!墨珽,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么?”
墨珽脸色一白,他担心的,便也是这个,语嫣现在怕是恨死她了吧,所以,才费尽心思躲着他!
所以,君凤宜这么说,他恨不得现在就去天涯海角找她,便是倾尽一生,也势必要让她原谅自己!
尹承衍见君凤宜如此恼怒,他的脸色也有些难堪,君凤宜毁了整盘棋子,他也没心情下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随即拧眉道:“本将捧在手心养大的儿子,你背后议论也就算了,当着本将的面这么训斥,你又是占得哪分道理?”
墨珽见尹承衍这般维护他,他恨不得抱着尹承衍的袖子,委屈的痛哭一番。
还是他的父亲慈祥和蔼,有风度!
当然,这抱着父亲撒娇这事他自然是做不出来的,只好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头站在那里,连一个字都不敢吭!
尹承衍的话让君凤宜瞬间就恼怒了,他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之上,怒道:“朕为朕的女儿教训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朕还不占理了?尹将军自己不疼女儿,朕疼行不?也不知尹将军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女儿被人辱,养的儿子去辱人,真是好风度好教养!”
说完,君凤宜突然意识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瞬间脸色就黑了:“算来算去,左右都是祸害朕的女儿,说起来,这笔账当真要找尹将军算一算!”
这下完了,墨珽顿时心都提了上来,这岳父大人是打算新账旧账一起算了,他非常同情的看向尹承衍,表示自己异常的抱歉。
尹承衍果然蹙起了眉头,他从不是一个争口舌的人,所以,一直对君凤宜这喜欢在口舌之上争个一二的习惯,他年轻时候就不想理会,如今更不想理会!
起身,尹承衍面无表情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自己都一塌糊涂,如今倒还想插手女儿的终身大事,本将倒觉得好笑!不管之前发生了何事,本将只知道,阿清和璟王那过现在很相爱,你若是觉得为阿清抱不平,自可去向璟王讨回来,看看阿清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说罢,尹承衍走到墨珽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拧眉道:“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放手去做便是。何苦在乎那个不懂风情之人?你要娶的,不应该是语嫣么?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作甚?难道你还期望他能给你做主,与你们赐婚?”
“尹承衍,你这是什么意思?”君凤宜哪里不怒?这尹承衍便是这么教育孩子的么?不懂风情的人?
君凤宜生气,尹承衍却不管他,继续道:“语嫣是个好姑娘,虽然会责怪你当初欺骗拒绝,可是,你向她解释清楚,本将觉得,她聪慧大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应该也会懂得,你当初的身不由己。”
墨珽深觉欣慰,行礼道:“多谢父亲!”
尹承衍离开了,墨珽对君凤宜行了一礼,似豁然开朗道:“父亲说的有道理,朕竟是糊涂了!”
说完,再不理会君凤宜如何想,转身离开了花厅。
君凤宜气急:“真是岂有此理!”
墨珽觉得尹承衍说的很有道理,他要娶的是语嫣,完全没有必要再君凤宜身上浪费时间,只要语嫣愿意嫁,他愿意娶,君凤宜若是真的疼爱语嫣,便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般想着,他立即回宫,派出了大量的暗卫,拿了君语嫣的画像,大肆寻找语嫣的下落。
找到语嫣如今的落脚处,他便出宫去寻她!
远处,楼卿如见花厅之中的争吵,嘴角抽了抽。
这晋源皇帝竟然就是那个尹家二公子,这一大家子的事情倒真是精彩的很!语嫣公主怀着孩子,却消失不见,这几位不知道着急去找人,偏偏在这里商量婚事。
人都不见了,还商量婚事……
当真是可笑!
没人问他,楼卿如自然是没有多嘴,默默走了。
……
暨墨到晋源,君语嫣停停走走,走了快两个月,如今,她肚子已经快六个月了,可是,虽然才六个月,却比平常孕妇大了许多,这段时间长途跋涉,她又瘦了不少,全身上下,便只有那肚子大的骇人。
君语嫣到了晋源皇城的时候,刚过了除夕不久,晋源皇城到处都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彩灯,似乎在迎接上元。
这里热闹非凡的样子,君语嫣心叹,原来,灯会在哪一国都是有的。
君语嫣背着一个包袱,身上披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披风,因为身子重,走路有些不顺。
她一到晋源,便听人说,暨墨璟王殿下和王妃在晋源皇宫,所以,君语嫣打算去皇宫找尹穆清。
她手里墨翎的公主金牌一亮,晋源的国主也要将她奉为上宾的。
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一出现在晋源国界,便被墨珽的人盯上了!
刚到晋源皇城,君语嫣还不知道皇宫的方向在那里,而且如今已经是夜晚,她便打算先找个客栈歇下,先歇息两日。
等她到了客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钱没了,只剩下几个铜板,这铜板还是暨墨那边的,晋源的百姓不收这些。
所以,君语嫣不得不去寻个当铺,换一些银两。
君语嫣扶着腰,在夜市上寻了许久都没有寻到当铺,君语嫣便有些气喘吁吁,毕竟身子重,走几步就觉得累。
于是,她随便找了一处空地,靠墙坐了下来,一旁都是摆摊卖花灯的小贩,她看着也觉得热闹。
君语嫣翻开自己的荷包,清点了一下自己的盘缠,里面仅仅剩下一枚羊脂玉的暖玉玉佩。
这玉佩价值千金,是她生辰时,父皇赏赐的,冬暖夏凉,很养人。若是当了它,必须赎回来才行。
君语嫣正想着,一个黑影闪过,手里的荷包竟被人抢走,她大惊,忙起身追,可是追了两步,便觉得腹中隐隐作痛,她忙喊道:“抓贼呀,抓贼……”
君语嫣一喊,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隔壁酒楼的雅间之中,一位年轻的公子正好在窗子上看见这一幕,手里的茶盏一扔,飞旋而去,便打中了那贼子的腿,然后飞身而下,提着那贼人的领子一拽,便拽了起来,抢回他手里的玉佩之后才将那人扔在地上。
“齐飞!”那男子唤了一声,酒楼里匆匆赶来两个侍卫装扮的男子,忙道:“主子。”
“收押!”
“是!”
手下的人将那小偷带走,那年轻公子才转身来到君语嫣身边,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君语嫣,明显被她的容貌惊艳了一下。
虽然君语嫣穿着素衣,头发也只是随意挽了一个髻,没有做任何装饰,却简单清雅的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君语嫣见这年轻公子制服了小偷,自然是感谢,忙道:“多谢公子出手帮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男子没有将玉佩交给君语嫣,只是眯了眯眼睛,问道:“这玉佩不是姑娘的吧?”
君语嫣听此,眉头一皱,反驳道:“公子既然出手,便该知道,这玉佩是那人在小女子这里抢走的,又怎么会不是小女子的?”
“这玉佩确实是那偷儿在姑娘这里抢走的,可是这玉佩如何出现在姑娘手里的,本……在下却要好好查一查了!”
君语嫣见对方一贵公子打扮,容貌也很是出色,可是却如此胡搅蛮缠,她自是不悦,带着几分不耐:“公子是何意?小女子听不懂,也不想懂,还请公子将玉佩还给小女子,小女子感激不尽!”
说完,君语嫣便伸出了手。
苏慕扫了一眼那白嫩纤细的手指,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手,一个乔装打扮的大家闺秀,有这玉佩倒也不稀奇。
可是,看见这女子瞪着眼睛看着他的模样,苏慕觉得很可爱,便也不想将这玉佩交还给她。
苏慕拧眉道:“这玉佩价值千金,乃罕见的暖玉,姑娘若是有这玉佩,又如何会沦落到街头?便是连宿客栈的银钱都没有?”
苏慕这话一出,周围不少的人便开始对君语嫣指指点点,君语嫣顿时尴尬的不行,一张小脸气的通红,怒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以貌取人,谁说我就不能有这玉佩?谁说只有王孙贵族才能有这东西?”
“姑娘这话还说对了,这玉佩是十几年前,北燕附属国贡给北燕的贡品,即便是北燕皇赏给了朝臣,那也不该出现在姑娘手中吧?”
君语嫣心道,这玉佩就是当初北燕败给墨翎后,纳贡给墨翎时的财宝之一,父皇选了一个适合女子戴的送给了她,这男子竟然这么有眼光!
可是,便是有眼光,也不能这么看眼人低吧?
“我不想与你争辩!”说完,君语嫣便伸手去抢那男人手里的玉佩。
劈手一抢的动作,很是刁钻,苏慕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有这等身手,好奇心瞬间就勾起,闪身后退,避开了君语嫣手。
“姑娘说不过在下,便要抢了?这又是什么道理?”苏慕好笑道。
君语嫣气急,又想去抢,但是刚刚动作太大,感觉有些动了胎气,腹部一痛,瞬间嘤咛了一声:“嘶……”
因为君语嫣穿着宽大的披风,所以将肚子遮住了,以至于苏慕并未注意君语嫣是一个孕妇,如今见君语嫣捂着肚子痛呼,他瞬间脸色就变了,忙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肚……肚子疼……”现在越发疼了,君语嫣突然恐惧起来,紧紧的抓着苏慕的袖子,乞求道:“求……求求你……救我……”
苏慕这才注意道君语嫣竟有七八个月身孕的模样,他得心瞬间就凉了下来,可是却来不及责问,忙抱起君语嫣:“姑娘,忍一忍,我带你回府医治。”
君语嫣疼的难受,意识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最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苏家是晋源的大家族,出了两代皇后,先帝之后便是出自苏府,所以,这苏慕和墨珽还是表兄弟的关系。
苏慕如今任刑部侍郎,有自己的府邸,距离这里也很近,他便直接将君语嫣抱回府,让人速去请了大夫。
他将君语嫣放在床上,看着她冷汗涔涔的小脸,心情很是复杂!
“大人,大夫来了!”
下人领着一个大夫进屋,苏慕连忙让开:“快,给她把把脉。”
大夫忙拿出药箱,跪在地上诊脉。
良久,大夫才拧眉道:“这姑娘怀着身孕,却从未好好歇息过,身子弱了些,如今又动了胎气,近期最好卧床调养的好。”
说着大夫便开了药方,递给苏慕:“三碗水熬成一碗,浓浓的给这姑娘服下,一日三次,喝个七八日,便没有问题了。”
苏慕忙将药方交给下人,吩咐道:“速去抓药熬药!”
“是!”
待屋中的人离开后,苏慕才坐在床边,看着君语嫣。
以前从不知道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可是,在第一眼见到这个姑娘的时候,苏慕到现在都还忘不了心中的那份悸动。
可是,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姑娘,却早就有了男人。
然而,一想到大夫说的话,苏慕便怒恨交加,天下竟然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竟舍得自己的女人受苦,她一个柔弱姑娘又怀着身孕,哪里吃的了这份苦?
若是让他知道那男人是谁,定不会放过他。
待君语嫣喝了药,蹙起的眉头展开了下去,苏慕安排了几个体贴周到的小丫头为君语嫣擦身换衣服,他这才不得不离开,毕竟男女有别,不能失了礼数!
苏慕回到书房,忙派人查君语嫣的身份。
能拥有那玉佩的人,身份必定不凡!
没过一会儿,外面就有丫鬟来报:“大人!”
苏慕一听是照顾君语嫣的,忙道:“进来!”
丫鬟一进来,便跪在了地上,手上举着一枚金牌:“大人,这是那位姑娘身上的东西。”
苏慕拿过来一看,脸色惊变:“墨翎公主?”
她竟是墨翎的公主?
墨翎帝只有两个公主,一个是一直养在身边的语嫣公主,一个是刚刚认的元清公主,元清公主如今就在皇宫,那么,这位难道就是那个语嫣公主?
苏慕的手紧紧的握住那金牌,久久没有回神。
过了一会儿,苏慕身边的侍卫齐飞慌忙进来,道:“大人不好了!”
“何事惊慌?”
齐飞拿出一画像,交给苏慕:“大人,几天前开始,皇宫那位便开始大肆寻找画像之人的下落,大人……”
“皇帝表哥?”苏慕眯了眯眼睛,随即笑了一下:“不管用什么办法,不许人查到这姑娘在我府上。”
“大人……这……”齐飞惊恐道:“这恐怕不妥吧?”
“无需担忧,去吧!”
“是!”
知道了君语嫣的身份,苏慕对君语嫣那一点点感情,便藏在了心中,没有敢表露出来,也怕自己陷得太深。
君语嫣卧床养了一些时日,身体好了不少,苏慕将玉佩还给了君语嫣,还日日去陪她,给她解闷儿。相处了几日,君语嫣对苏慕印象不仅好了不少,还将他视为朋友,恩人。
这日,外面阳光大好,苏慕脚步欢快的来到君语嫣的院子,见她正由丫鬟扶着在院子里面散步,他笑道:“这院子小,不如我带你出去逛逛?今日上元节,外面热闹的很。”
君语嫣转身,苏慕已经走到她面前,她迟疑道:“我这样子,怕是……别扰了你这雅兴。”
“什么雅兴,我是怕你在这小院待得久了,憋出病来,再说了,大夫让你多走动,临产的时候才少受罪,不是么?”
君语嫣犹豫了一下,见苏慕兴致勃勃的模样,也只好点头:“那好!”
上元节果然不一样,街上张灯结彩,舞狮舞龙,各种节目,当真是精彩的很。
君语嫣也注意到,街上四处都是皮甲执锐的侍卫,层层把关,守卫很是森严。
“今日街上的侍卫多了不少。”君语嫣感叹道:“可是……”
“你猜的不错,今日上元节,东湖有灯会,皇上也会出宫与百姓同庆佳节。”
听此,君语嫣惊喜道:“听闻暨墨的璟王殿下在晋源,如此,璟王殿下也会参加了?”
苏慕摇了摇头,道:“好像王妃身子不好,璟王爱妻心切,不会出宫。”
“王妃怎么了?”君语嫣一下便着急了,急道:“她没事吧?”
苏慕如何不知道君语嫣为何这般担忧王妃?他立即安慰道:“没什么大碍,皇宫御医可不是吃素的。对了,今夜有猜灯谜的比赛,皇上还亲自提了灯谜,若是有人能夺魁,便能向皇上求一个恩典。”
“当真?”这倒是有趣,这般的话,她便有机会面见圣上,还不用亮出自己的身份,不用被父皇察觉。
“语嫣姑娘好像很有兴致,可是要去玩一玩?”
“好!”
苏慕勾起一抹笑意,皇帝表哥呀,表弟帮你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夜晚的东湖很热闹,平静无波的湖面停靠着无数画舫,湖堤沿岸挂着无数灯笼,红彤彤的亮光照亮了整个东湖,百姓群集,好不热闹。
考虑到君语嫣的身子,苏慕便专门为她租了一艘画舫,去参加灯谜比赛。东湖半空挂满了提有灯谜的花灯,从易到难,每猜中一个,便会专门有人指引再去猜下一个,直到最后一个,也就是最难的一个。
许多学者小姐都在画舫上,有的群聚一起,遇到难得,便一起讨论。
苏慕站在甲板上,护着君语嫣,拿了一个花灯下来:“你瞧瞧这个。”
君语嫣接过:“年终岁尾,不缺鱼米。”
随后莞尔一笑:“这是一个鳞字。”
“答对了,下一个!”
每答对一个,画舫便前进一点,苏慕又伸手取下一个,递给君语嫣:“这些对你来说,都很简单吧?”
君语嫣见苏慕笑眯眯的样子,便有些好奇,拿过灯来看,却见上面写着“莫中美人计”几个字。
她不假思索道:“这便要感谢孔老夫子的话了,定要戒之在色!”
“翠翘红颈覆金衣,滩上双双去又归。”
“这是鸳鸯!”
“王孙莫把蓬蒿,九月枝枝近鬓毛。”
“菊!”
君语嫣连续答对,一路劈关斩将,将所有画舫甩在了身后,直到最后,仅仅剩下三艘画舫。
苏慕心道,这小丫头不愧是墨翎皇养的女儿,这满腹才华,竟是将晋源许多文人才子都比下去了!
他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再好的姑娘,也是别人家的了!
君语嫣自然不知苏慕的心思,她见前面那一艘画舫是这里最大最豪华的画舫,想来,便也是皇家画舫了。
这会儿,一个内监总管站在甲板之上,手里拿了一个花灯,尖着嗓子道:“各位公子小姐能站在这里,那便是晋源最为才华横溢之人,若是有谁能猜到皇上亲手写的灯谜,那可是无上荣耀呀。”
说完,就让人底下的小太监将花灯挂了上去,三艘画舫上的人都仰着脑袋看。
苏慕扶着君语嫣,小声读道:“元宵夜,兀坐灯窗下。问苍天,人在谁家?恨玉郎,全无一点直心话。叫奴欲罢不能罢,吾今舍口不言他。论交情,曾不差。染成皂,难说青白话,恨不能,一刀两断分两家。可怜奴,手中无力难抛下,我今设一计,教他无言可答。”
读完,苏慕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看向语嫣道:“不愧是陛下,这个当真是难道我了。语嫣姑娘以为如何?”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
“陛下出的这是什么灯谜?也不给我们透露一下,究竟是物还是其他。”
“是呀!”
“谁猜的出来?陛下这是存心为难人。”
君语嫣拧着眉头,玉指轻轻的敲着鼓鼓的肚腹,细细思考。
随后眼前一亮,起身,一字一顿道:“看了陛下这灯谜,民女也有心给陛下出一个,让陛下猜猜看!”
苏慕一听,竟是有些诧异:“你猜出来了?”
君语嫣没有答话,画舫上的太监总管看了一眼君语嫣,见她身边站着的是苏慕,忙行了行礼,随即进去回话。
墨珽坐在画舫之中,周围是朝中大臣,墨珽等了许久,见外面都没有人猜出,勾了勾唇角,道:“看来,今日这恩典,倒是许不出去了!”
一大臣道:“陛下才疏过人,自然常人难以企及。”
这会儿,太监总管躬身进来,低声道:“皇上,外面有位姑娘看了陛下的灯谜,扬言要给陛下出一个,不知……”
“哦?倒是有趣!”墨珽放下酒杯,吩咐道:“让她念来!”
周围的丝竹声立即停了下去,太监总管出去之后,不一会儿便传来女子清幽空灵的声音。
“下楼来,金簪卜落;问苍天,人在何方?恨王孙,一直去了;詈冤家,言去难留。悔当初,吾错失口;有上交,无下交;皂白何须问,分开不用刀。从今莫把仇人靠,千里相思一撇消。”
墨珽听到这个声音,面色惊变,手里的杯子竟被捏碎,酒水顺着血水滑落,惊得周围的惊了:“陛下……”
墨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她竟……
这是语嫣的声音,他如何不知道?
没想到,他寻了这么久,都寻不到她,今日,她竟然亲自寻上门来,如此,她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颤声道:“这为姑娘既然答对了,朕必是要给个恩典的,去,将姑娘带上来!”
“是!”
------题外话------
怎么办?二哥想多了,语嫣看见二哥,会是什么表情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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