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玻璃细腻的纹理中筛出明朗的颜色，雾言站在窗前，肌肤明净得好像透明。她站立的姿态好像一杆长枪插在那儿，双手抱臂目不斜视的看着文修。在她的注视下，撒谎变成一件困难的事。
“你对她好像很感兴趣，为什么？”文修眯了眯眼睛，回应着雾言的目光，干净的眼眸里带着几分兴致。他通常是个好奇心浓重的人，对很多事情都抱有好奇心。
雾言看起来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始终游离在世界的边缘，所有人都与她无关。文修认定她不是生活在阴影中见不得光的人，因为他觉得黑暗里生长不出雾言这么干净的女孩子。可是雾言做的事情，有时候又让他不是那么的确定这一点。
她会取子弹会包扎，更重要的是，她对天幽很感兴趣，并且偶尔会展露出敏锐的一面。可就在他确定雾言是黑暗中的人的时候，她又会表现出自己极其白痴又孩子气的一面。她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摆布的女孩子，从她非要先手王炸这个孩子气的举动能够看出来这一点。
要不是她询问起来的时候目光依旧干净得没有任何情绪，只怕文修误以为雾言和天幽有仇，否则怎么会那么倔强的要知道关于她的事情。
“可以拒绝回答吗？”雾言微微有些为难的看着文修，她不明白为什么文修和凌云慕都要问她为什么。其实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自己的直觉罢了，她没法说清那种感觉。
仿佛猛兽相遇，仿佛宿命般的纠缠，那种宿敌一般的感觉。
“那么我也可以拒绝回答。”文修一只手支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雾言，他的下巴上长出了一点青色的胡茬，让他看起来多了一分优雅和成熟。在不下雨的时候，文修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恶趣味且感知敏锐，能够随时将人逼入死角。
他大概已经知道雾言为什么会再次出现了，还是因为想要知道天幽的事情。为了知道天幽的事情，她选择了救文修，选择了再次前来，这是一种妥协。而妥协这种事情有时候就像毒品一样，会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那个过程。
文修并不担心雾言会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她能够再次前来，说明她知道得还不够多。毕竟除了一个名字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而雾言还想要知道更多。
专业一点的说法就是沉没成本太高，雾言难以接受就这样放弃。
果不其然，文修看见阳光下的少女微微叹息，像是在绞尽脑汁的思考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让文修心情稍微有点愉悦，嘴角勾起一点浅浅的弧度。
身体里那个聪明又强大的文修掌控了主导权，好像昨天雾言见到的那个会撒娇卖萌又脆弱的文修只是错觉一般。他好整以暇的看着雾言，长相清秀的脸上没由来的让人感觉像是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小恶魔，这个小恶魔正在看着雾言。
“直觉。”雾言忽而抬起头，对着文修说。
她的神情很认真，认真的文修看不出她有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