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录没有接过柳箬茵的话，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对于这个话题保持了缄默。在这件事情，她们的立场从来都不相同，何录也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体会到柳箬茵的痛苦和自责。这个时候勉强的去做所谓的安慰并不合适，她知道柳箬茵也不需要安慰。
如果心的伤是用言语去安慰能够愈合的话，世界不会有那么多痛苦的人了。
她掐灭了手的烟，熟练的抽出一支点燃，平日里她的烟瘾并没有那么大，今夜却是一支接着一支的抽，地已经有了不少的烟头，可想而知她此时此刻有多么的苦闷，或者烦躁。
沉默许久之后，何录还是低声说了一句：“出了点事。”
回忆过去只是在特定的场景或者时间里，那些记忆如同潮水涌起。有些记忆是绝对不能忘记的，但是人不能沉溺在往事里无法自拔。现在重要的不是那些往事，而是她这里出现了纰漏，人都是会出错的，可是要尽快去弥补，尤其是在她出现纰漏之前。
“怎么了？”柳箬茵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看着她，她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在黑暗依稀能够看见她脸的烦躁和凝重。
“我...被开除了。”何录顿了一下，才把那句话说出来。虽然很努力的想要表现的平静一些，可是脸的烦躁和凝重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心境并不是那么平静。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柳箬茵的第一反应是错愕和震惊。她当然知道何录所说的被开除是什么意思，能够让她露出那种懊恼表情的只有一个可能，那是她被天机集团开除了。因为作为苏启穆安排在阳光下的身份，何录不缺钱也不缺名，即使是真的被开除也不会给她造成多大损失。
何录素来沉稳惯了的，身份又特别，即使她现在破产身无分，愿意招聘她的人还是不计其数。唯有天机集团不同，因为那里有个古御策。
从一开始，柳箬茵很清楚何录前去天机集团究竟是为了什么，即使名义只是特别行政顾问，但是她在天机集团的权限并不低。这才是她被苏启穆安插在古御策身边的原因。
她是去监视古御策的。
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何录知道苏启穆的个性，如果不是必要的原因，他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甚至让她在天机集团潜伏了那么多年，因为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这个人不能是柳箬茵，雾言也并不合适，所以最合适的人是她。
她像是一颗被苏启穆埋在古御策身边的钉子，静静的等待最合适的出手时机。现在这颗潜伏了多年的钉子还没有发挥出一点儿作用被拔出来了，很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更让何录感觉到不安的是，她确定自己一定是被古御策抓住了把柄，可是这些年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直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自己在哪里露出了马脚。
夜幕依旧冷硬，寒风依旧凛冽，何录开始感觉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