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智慧法,其实是宇文泰的一种思考问题的方法;
历史上其实有很多数量智慧法的案例;
见到众人发问,建康令以及姚僧垣那脸上都是求知欲甚重的样子,宇文泰微微一笑,又看了看身畔的小东西,见她一脸的快乐;
于是道:“这个世界上,很多的智慧都是通过数量法体现出来的,比如本案,案犯的数量便众多;但是正由于犯罪数量多;所以数量不均;”
“所谓数量不均,就是在这种人数众多的犯罪中,轻罪、重罪的数量人群区别一定会存在;”
“你只要分化打击,找准数量犯罪之中的薄弱环节就好了,我们对付任何对手,都是攻击对方薄弱环节;”
对于本案而言,本案最薄弱的环节,就是那些犯轻罪的,各个击破就够了!”
这个道理其实极简单;
但是很多人会想不到,那是因为他们更愿意就案件用惯常的破案思维定式来破案;用证据,用推理;
宇文泰笑了笑,又道:“我再说一个数量智慧法的例子吧,汉武帝的推恩令大家都知道;这也是数量智慧法的体现;”
众人这时都茫然,一个个瞧着宇文泰,聆听着他的高谈阔论;
宇文泰道:“推恩令的问题其实就是一个权力数量化的问题,当诸侯国数量少的时候,缺少制衡,他们的权力会很大;”
“因此推恩令一下,诸侯国数量就多了起来,彼此牵扯纠缠,权力就拆分了,数量多而权力分!“
“汉代宰相权力极大,亦宰相唯独一人,数量极少而已,后代宰相之权遂分;凡此种种,天下之事,皆在此也!”
建康令听了不由得连连竖起大拇指;
姚僧垣听了也似大受启发,道:“足下妙论、妙论啊!”
萧东奇听到别人这般赞宇文泰,简直心都醉了。
正在唾沫横飞,酒过三巡之时,陡然闻得外面有人嚷嚷,宇文泰听声音似甚为耳熟;
正欲打听,只见一个兵卫匆匆走进来报告,道:“外面有两个人,一个自称叫全公辅、一个自称叫李泉,说到与宇文公子是好友!”
宇文泰大喜,他先前以为这两位朋友大概是回洛阳去了,完全想不到这两个人居然也来到了江南;
急忙叫道:“快请快请!”
过了片刻,兵卫便将两人带入,果然是全旭和李泉,两个人看见宇文泰,登时喜笑颜开,那建康令急忙添酒回灯重开宴;
这一夜,众人俱各尽兴,直喝得乘兴而归;
萧东奇喝得满脸酡红,有些微醺,想缠着宇文泰;吊着他的脖子,嗲声嗲气,煞是可笑,宇文泰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乖的萧东奇;
不过萧东奇也心知,宇文泰重朋友,到了房间,央求宇文泰抱她上榻,然后才放他离开去会全、李二人;
建康令也为全旭和李泉准备了客房,宇文泰踏入房间,两人早已迎了上来;
宇文泰道:“你们怎么来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位朋友会到江南来;先前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细问;
全旭和李泉一开始并不相熟,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早已经宛如朋友;
全旭原想自己见到宇文泰可能会有些尴尬,但是酒一喝,早已经忘记了尴尬这回事,拍着宇文泰的肩膀一声吼:“我是你小子姐夫了!”
原先的忐忑,不安早已经被酒精一扫而空;
宇文泰微微一笑,道:“你喝的有点多。”
李泉的酒喝得相对少一些,宇文泰看他的面色有一丝丝担忧,便道:“怎么了?”
全旭道:“这还不都怪你?”
宇文泰愕然。
李泉笑了笑,道:“不关黑獭的事情;”
全旭喝了酒,完全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嘚啵嘚啵的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却原来,全旭和李泉与宇文泰在那家客栈分手后,两人原本是准备在虎牢关一代逛一逛,游览一下古战场,凭吊一番;
但在虎牢关,两人意外的发现了长孙三姐妹,三姐妹的美貌登时征服了迄今尚未婚配的李泉;
于是李泉一路尾随来了江南,全旭则是知道宇文泰也往江南,当下乐得陪同;
高雅贵气的长孙无垢李泉虽有觊觎,但是被她的气场折服,不敢追求,便瞄上了长孙无垢的妹妹长孙无尘;
长孙无尘才17岁,生的美貌,虽不及乃姐有仙气,但是却比乃姐长孙无垢有人间烟火的味道,小姑娘蹦蹦跳跳,性情颇真;
而且,李泉发现长孙无尘的剑术颇为不错,他对剑道、对剑也是至为喜爱;
虽然迄今与长孙无尘还未能私下见过一面,李泉心中却早已对长孙无尘魂牵梦萦了;
宇文泰大笑,道:“好事,我瞧着长孙无尘那小姑娘不错;”
李泉愁眉苦脸,道:“可惜她那姐姐太厉害;”
全旭道:“正是正是,那婆娘那样子,我见了都服气;”
宇文泰哈哈一笑,道:“既然喜欢人家姑娘,那就追呀!”
李泉叹了口气,原来这几日间,宇文泰这般一搅,几个姑娘原先的待遇大有下降,长孙无垢依旧风度翩翩,有条不紊;
但是她的两个小妹长孙落霞与长孙无尘却都气愤不过,心情不佳;
在这种情况下,李泉自然不能去触霉头,再者,这两日间,宇文泰的神迹在建康县内传的沸沸扬扬,两人一听描述,情知是宇文泰;
于是决意还是先来与宇文泰相会,全旭则是想知道宇文泰对他做了便宜姐夫的反应,李泉则是看宇文泰春风得意,想来请教泡妞之策;
宇文泰心想:“你特么连手都没牵,人都没约,有什么好谈的。”
只是他心中对长孙无垢如今在何处,又在具体做什么心中还是有些好奇;
于是问道:“你这般在意长孙姑娘,可知她们如今在何处?做什么?我听说她们仍旧在查这桩案子。”
在宇文泰而言,这桩案子已经没什么可查的了,除了一个瘸子迄今尚未捉到,其余的人都已经归案;
李泉也有些不解。
不过不解归不解,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几位姑娘身在何处、如今又在做什么,李泉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见宇文泰追问,便道:“你也不要得意,长孙无垢好像也要破案了;”
在建康县的某个辖区,人头攒动,长孙无垢今天在这里举行义演;
她自己新编排了一个戏文,这个戏文已经演了好几天;
这个戏文都是为残疾人演的,打着为鳏寡孤独、肢体残缺的人筹款募捐的旗号;
长孙无垢宣布,戏文只演给残疾人看,另外,对所有人来观看戏文的残疾人给绢五匹,给帛五匹,给钱一千贯;
连日来,他跑遍了建康县的各个城区,今天这里是她义演的最后一个城区;
依然人头攒动;
演出的地方虽然在露天,但是设了门禁,长孙无尘和长孙落雪在门口掌管秩序;
凡是这种有免费东西拿的地方,从古至今都会有人参与,自然会有人做聋做哑,模仿残疾人;
上午辰时末牌,现场已经挤满了不少残疾人;瞎子、聋子、瘸子,应有尽有,演出很快正式开始了;
只见演出的高台上,已经搬了一张条桌;
长孙无垢法相庄严的走到条桌前坐下,忽然“蓬”的一声一拍惊堂木;
大声道:“今天要演的戏文乃是建康姚家惨案!”
话音未落,只见人群中的一个瘸子忽的怔住,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