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金犹自吹着敕勒川的那首歌曲。
元栋奇轻轻的和唱着。
前面出现了两条道路,一左一右。
斛律金勒马。
元栋奇道:“走这边。”
斛律金道:“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分道扬镳了。”
元栋奇脸上露出疑惑神色,道:“你不跟我一起走?”
斛律金微微一笑,道:“丞相有交代,他说宇文黑獭肯定不希望看到他派人保护你。”
元栋奇想了一想,心说也是,有些道理。两人当下分别策马,各自扬鞭远去。
元栋奇奋蹄扬鞭,行了大概又有十余里,只见前面路边大树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却不是宇文泰又是谁,宇文泰牵着马,他已经看见元栋奇,迎上前来。
元栋奇也发现了宇文泰,滚鞍下马。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良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分开!
元栋奇道:“贺拔岳可真尽力尽力,把你从夏州调过来啦?贺拔岳所在距离这里多远?”
宇文泰:“三十里,如何?小东西,我这般算是诚心么?”
他眉目含情的望着元栋奇,见她面有征尘,眼中泛出温柔,道:“你辛苦啦。”他这时已经有了长孙无垢、姚夫人,心中自觉有些愧对元栋奇!
元栋奇淡淡一笑,道:“这里可是关中,不许乱叫。”
宇文泰道:“你迟早都是我的人,叫两句打什么紧?”
元栋奇想想也是,自己现在虽然屈身于高欢军营,但是一旦尔朱家族势力被打散,她迟早也还是会回到宇文泰身边的。
元栋奇:“贺拔都督派你来可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宇文泰向着军营方向一拱手,笑道:“贺拔都督怕你对关中并不熟悉,所以要我来迎接你,并陪你四处走走。”元栋奇道:“替我谢谢贺拔都督,有劳宇文刺史陪我瞎逛了。”
宇文泰扫了元栋奇一眼,嬉皮笑脸道:“你这次来,预备是待多久,如果时间稍微长一些,咱们可以商量商量结婚的事情?”
元栋奇叫道:“去去去,霍去病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宇文泰装模作样的屈指计算,抬头看天,嘴里振振有词的嘟囔了几句,然后道:“你放心,尔朱覆灭,几乎是大局已定的事情,我觉得最多不过一年内。”
元栋奇露出喜悦的眼神,到:“真的啊?”
宇文泰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真的。”因为这是他穿越来的那个时代,历史书写的,历史书写的如果还不真,那就不知道什么是真了。
元栋奇歪着脑袋,道:“太好了,只是尔朱势力盘根错节,洛阳、关中、晋阳,如同铁三角一般,击一处,则另两处接应,如何能破?”
宇文泰自然也没法说这是历史已经注定的云云,于是胡扯了一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掩饰过去,然后又问了一番元栋奇在高欢处的遭遇,娄昭君有没有为难她?
顺带提了一嘴他的亲人都被娄昭所掳。
元栋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入高欢军营,一个固然是高欢高举反尔朱大旗,另一个也是不服娄昭君公然行刺,另外,也存了想打探一下宇文泰诸多亲人下落的念头。
但他加入高欢集团时日尚浅,这些事情目前并无头绪。
宇文泰笑了笑,道:“今天不说这些。走,带你逛曲江、未央宫去。”
长安的各处风景名胜元栋奇早就耳熟能详,尤其是宇文泰入关后,她对关中的兴趣登时大增,两人不多时来到曲江,在曲江江中划船,欣赏着曲江两岸红男绿女,江上游人,水底倒影,风景如画。
相比中原丧乱,关中自宇文泰勘定,尔朱天光入关之后,已经稳定了有近一年的时光,倒是显得比洛阳要更加生气勃勃。
两人游览西安城墙!手扶城墙垛子,指点江山,端的是豪气干云!紧接着两人又去游览了未央宫椒房殿。这是历代皇后的寝殿,两人对此都无限感慨。”
宇文泰望着元栋奇的脸,再望着未央宫椒房殿,一时历史与现实交错,殿中仿佛有美人歌舞,仙乐飘飘。身侧有佳人陪伴!
他一时感觉很美好,侧影看元栋奇,如今因为历事太多,也比从前多了几分味道。不由道:“小东西,你比长安还美!”
元栋奇哼了一声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一等佳人,都是倾城倾国的,你却只拿一个区区一个长安来比拟我,是说我无倾城倾国之美么?”
宇文泰:“你的脚下可是椒房殿,历代皇后居处,这可是赵飞燕、赵合德等美人待过的地方!说你比长安美,便是比她们美,我觉得这历代皇后都及不上你。”我希望将来终有一日,我重新将长安作为天下都城。”
他这时已经有了长孙以及姚夫人,对付女人的嘴上功夫也上来了,满口谀词如潮!
元栋奇赞许的目光望着宇文泰:“黑獭,愿你成功。”
市集。
宇文泰带着元栋奇逛长安庙会,吃着长安城的各种小吃,把元栋奇乐得笑靥如花,两人手牵着手,或骑马、或徒步。
元栋奇嘴里半刻也不停歇,一会儿吃馕,一会儿吃饼。
两人一时依偎着向前走,一时元栋奇又撒开手跑开去,向着宇文泰招手:“黑獭黑獭,过来,过来。
只见两个皮影艺人正在那里做戏。
元栋奇看的兴起。”
贺拔岳坐在酒楼的床边,已经看见正走到酒楼对面一个煎饼摊的宇文泰和元栋奇,元栋奇并未注意到贺拔岳。她正一心一意的盯着摊饼师傅。
那师傅正在得心应手,一串眼花缭乱的操作。一张饼立刻就要熟了。
宇文泰回头向着贺拔岳笑了笑。
贺拔岳端起酒樽向宇文泰示意。
一个侍女模样的年轻姑娘小心攥着一封信,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穿走着,找寻元栋奇身影,终于,这姑娘看到元栋奇的身影,咧嘴一笑。
姑娘向着元栋奇走来,牵了牵元栋奇的衣角:“姑娘,信。”
元栋奇接过信,信笺上果然是落款元栋奇亲启。”
元栋奇打开,信笺上只有一行话:“这个姑娘,送给你做侍女。”
信笺上没有落款。
元栋奇将信笺递给宇文泰。”
此时,正是贺拔岳向着举起酒杯示意的时刻。
宇文泰向着贺拔岳微微颔首表示谢意,把信还给元栋奇:“怎么了?”
元栋奇:“这姑娘不会是你买给我的吧?”
宇文泰摇了摇头,道:“想得美,我才不会买侍女给你呢,我恨不得自己做你的侍女,买个侍女摆在你身边,碍手碍脚。我想约你,说不定便会挡我的驾。”
“或者一会儿出个对子啊,一会儿考我一个诗词呀,麻烦得很。”
元栋奇嗔道:“去,不买就不买,说那么多废话。那这个侍女,谁买的,这封信又是?”
她觉得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