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宇文泰的追问,娄昭君幽幽叹了口气。她对宇文泰有些惧意了,这个比高欢少11岁,比自己小6岁的男子简直把高欢和自己都研究透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男子做到了。
甚至闺房中那些事,他的推测大部分也是正确的,这些年,高欢在女子方面其实是有些过于荒唐了,她也劝谏过,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幽幽长叹,道:“你想做什么?说罢,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大家痛快一些。”
宇文泰笑笑,道:“那好,脱衣服吧!”
娄昭君愕然,她最担心的其实就是这一点,她开始准备逃,但是马车空间并不算大,她想跨过宇文泰逃走谈何容易,她才一动,宇文泰已经先她而动。
宇文泰道:“别想太多,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你身上衣服遮盖的地方,身体有什么胎记啊,瘢痕啊,痣啊什么的。”
知道了这些关于娄昭君身体的隐秘,对他来说,是他最想要的筹码,娄昭君的性命反而未必比得上她身体的一些特殊标记作为筹码更有价值。
高欢极有可能并不在乎娄昭君的性命,用性命来要挟高欢有可能并没有用,因为打天下的人确实对亲人的命都不看重,不过他们会在乎自己的面子。
如果宇文泰掌握了娄昭君的这些身体标记,在最关键的时候用来要挟高欢,说不定会收奇效,对高欢的打击远比用性命要挟要大。
而且,更关键的一点是,娄昭君自己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这些身体标记,对娄昭君自己也很有价值,娄昭君自己也绝不愿意她的身体标记被四处传播。
宇文泰话一说完。
娄昭君已明白宇文泰的用意,已脸红,怒斥道:“卑鄙、下流。”
宇文泰笑了笑,道:“如果你不百般追杀我,我绝不会行此下策,我并无罪,而你百般追杀,岂不卑鄙?岂不下流?”
娄昭君无语,确实是她追杀宇文泰在先。
但追杀宇文泰,她也是不得已,从家庭闺阁来说,她现在与高欢其实可以说渐行渐远,但是从子女家国利益来说,她与高欢的利益是高度一致的。
当下高欢的基业其实是她和高欢共同打下的,这些基业她的儿女将来都有继承权,追杀宇文泰,就是保障这些她与共同利益的最重要举措。
只是,她没有料到,自己百般算计,最终被宇文泰反将一军。
她眼下能做的选择很少,她已经开口让宇文泰出价了。
不过,宇文泰甚至根本就没有开口出价,她与高欢和宇文泰之间的交易绝非金钱或者物质能交换的。
她对宇文泰终究还是了解不多,直到这一次见面,直到亡高者黑衣这句谣言的出现,她才意识到这人是她和高欢的巨大敌人、一生之敌。
相比与她对宇文泰的了解,宇文泰显然对她夫妇了解更多。
所以,她现在几乎没什么筹码,她试了一次,想逃,明显逃不过。
先不说她几乎没有任何武艺,就算她逃过宇文泰,在这马车之外,被宇文泰勒令少儿不宜离开的少年,一定也在暗中窥伺。
宇文泰这时见她犹豫、踌躇,不屈,淡淡的道:“娄夫人,你没有什么选择,也别指望任何人能来救你,娄昭、窦泰等人方才经过,继续追我去了。”
娄昭君自然知道这是实情。
宇文泰接着又道:“你们几乎差点把新册立的天子烧死在马车中,高欢现在应该回朝堂之后,紧急灭火这件事,可能现在还没有回家,没有发现你失踪。”
“我已经易容了一个你,估计你的婢女会以为你身体不适,应该会扶那个假的你回房歇息。等她穿帮至少要明天了,高欢现在晚上又不去你房里。所以........”
宇文泰没有继续说下去,娄昭君已经懂了,她现在其实已经没有选择,她现在已经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的脑海之中也在思索不停,宇文泰的立场十分坚定,基本不会放弃他提出的条件,偶尔宇文泰还会催一句:“脱吧,你越早决定,你回家就越早,一切穿帮的可能性就越小。”
娄昭君脑海之中飞快的计算着........
宇文泰计算的比他更快,道:“你不用在这跟我僵持,拖延,吃亏的是你,我可以在这跟你耗三天三夜,那时候穿帮了,高欢绝不会以为你三天三夜外出不归,你的身子还干净?”
娄昭君悚然一震。
宇文泰道:“你也不要妄想挣扎,我告诉你,你的衣服如果刮破了,撕扯破了,到时候衣不蔽体,你回去高欢仍然会大肆怀疑。”
宇文泰点燃了一支香。
“一旦你被怀疑失贞,后果,”宇文泰笑着:“你会被高欢打入冷宫,你的儿子高澄、高洋的继承权会被剥夺,会失去嫡子身份,你们娄家所有的投资都会变成落花流水。”
“你自己考虑吧!”
香火在狭小的马车空间里面忽明忽暗又忽明,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
宇文泰淡淡的笑:“这支香烧完,如果你还不除衫,那我只好用强了,我若用强,你的衣裳肯定会破破烂烂,撕成一条条的,后果自负,你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另外,不要假装三贞九烈,企图自杀,我知道你这种权力欲强的女人,有很强的生命力,绝不会自杀,你们这一生都是为了依附男人取得绝世权力而存在的。”
“从刘邦的皇后吕雉一直到本朝文明太后,谁把三贞九烈当回事?为了权力,别说除衫,什么事干不出来?”
娄昭君几乎崩溃了,她所有的心态、想法,都被宇文泰料中,她确实不能死,不能让高澄、高洋失去嫡子身份,失去高欢事业的继承权,她也不能有丑声传出于外.........
她只能除衫,她一旦决定,她的行动就快了,她很快的就除去了几乎所有的衣衫,只有在最后的遮羞裤袜面前,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但也迅速除却了。
密林之中本来光线不好,车内又颇昏暗,娄昭君除去一切束缚,别过头去。
擦的一声,宇文泰又燃起了一根蜡烛,娄昭君冷声道:“你这个恶魔........”
宇文泰淡淡的展开画笔,一笔一笔的开始素描,有时候擎着蜡烛就近观看,他一笔一笔的画着,口中淡淡的道:“膻中穴的地方有一颗红痣,脐下方寸有一颗红痣,左腿不可描述侧有一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