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莫陈悦见红粉佳人刹那变身死鬼,不由得长叹。
元弘景自言自语的咒骂道:“这贼婆娘,都什么节骨眼儿了,还在这啰里啰嗦。”
侯莫陈悦有些惋惜,道:“弘景,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元弘景这时已不由他分说,拥着他出门逃窜!
城门处,侯莫陈悦率了数十骑,与元弘景一道,奋力厮杀,终于冲出城门。李弼这时已经与于谨取得联系,与于谨在大行台府邸前等候。
两个人脸上都很疲惫,血染征衣!
宇文泰走到李弼面前,深深弯腰,长时间保持弯腰姿态:“将军大功,黑獭无以言谢,黑獭代秦州、代陇右,代天下苍生谢将军大义灭亲,谢将军弃暗投明,谢将军鼎力相助!”
宇文泰身后、于谨、杨忠、全旭等将领全都弯腰表示恭敬。
李弼慌忙搀扶起宇文泰,道:“明公,不敢当,不敢当啊!明公年轻有为,才略冠世,德义可风。李弼得投麾下,是李弼有幸!”
帅府内,宇文泰触目所及,便看见了堂内的那把黄金座椅,金碧辉煌。李弼正要扶掖宇文泰去坐,却听得宇文泰冷峻的道:“拆了,赏三军将士!”
李弼听罢,神色之中不由都是佩服之色。
一名士兵替宇文泰寻找来一把寻常的椅子,宇文泰坐下。
杨忠上前:“据下面的报来,侯莫陈悦逃了。”
耿豪跌足,面有恨色道:“怎么会让这厮给逃了。”
宇文泰微微一笑,道:“不用着急,是我故意放他逃走的。”
众人同声惊愕,不解的望着宇文泰。
宇文泰道:“州城内多百姓,如果要在城内擒住这厮,万一这厮混入百姓之中,到时候以百姓为人质,一个大行台,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亲卫的,到时候可能会挟持不少百姓,造成死伤,那就不好了!”
“本行台行政,一切当以爱民为先,纵他出城,城外可没有多少百姓可供他劫持,到时候围杀可无顾虑!”
李弼再度拜服,道:“大行台仁民爱物,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李弼代此州百姓谢过大行台,他们要知道大行台这般为他们考虑,必定会感恩戴德,以死报效!”
元栋奇这一段时间以来,亲眼见宇文泰指挥若定,这时她眼中也流露出浓浓的情愫,开始体察高欢与宇文泰的不同,,高欢就绝不会像宇文泰这么想。
她很高兴,宇文泰能这般为百姓着想。
她问宇文泰道:“你纵侯莫陈悦出城,就不怕他逃之夭夭?”
宇文泰笑了笑,道:“不过是早些或者迟些擒住这厮罢了,有那时间去争那一点点早迟,还不如把这点时间用来对百姓好些!”
她再次感动,眼前这个男人并不追求军功的卓着,他更关心的这城中的百姓。
他们随后清点了府库,得黄金共计一千斤,钱币堆积如山,宇文泰令登记造册,府库封存,一半赐秦州境内百姓,一半充军资,并下令大行台府毫厘不取,敢有违者,严惩不贷!
“悦府库财物山积,皆以赏士卒,毫厘无所取”——《周书》
有宇文泰的身边侍从悄悄窃一银瓮以归,宇文泰知而罪之,随即杀侍从而取银瓮剖赐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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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许多店铺都挂着大红绸缎,不时有铙钹齐鸣,在震耳欲聋的鼓乐声中,百姓们表达着喜悦之情........
百姓甲:“大行台恩典百姓,咱们碰上好官啦!”
百姓乙:“听说大行台为了百姓,甚至都没在城中围捕侯莫陈悦这个狗贼,这样的好官到哪里去找?”
有几名将士各自端着竹篮,不停拿出包好的碎银送给路人。
将士甲乐呵呵的道:“这是大行台查封侯莫陈悦的府库之后,发现他劫掠了不少民脂民膏,大行台感觉秦州百姓受苦了,特意慰劳大家的。”
群众更加兴奋!
宇文泰和元栋奇穿着便衣走到大街上,时不时的躲闪着炮仗之声。元栋奇脸上洋溢着幸福,她挽着宇文泰的胳膊,靠在宇文泰的肩膀上。
两人像小夫妻一般走在人群之中!
元栋奇道:“看老百姓多么爱你。”
宇文泰道:“我也爱他们啊!”
元栋奇道:“黑獭,你真的和这天下其他重臣权奸不一样,黑獭,我好高兴!我要好好的慰劳你!”
夜,宇文泰走进房中,房间已布置得非常喜庆,他不由得一怔。
他望着床上的大红绣被,再看着元栋奇,元栋奇在灯下,面上绯红双颊,更添妩媚,见他走进来,连忙站了起来,前来相迎,携了他的手。
宇文泰见她似乎有些与平时不一样,便任由她携住。
桌子上酒菜已然摆满了整张桌子。
宇文泰笑道:“这么丰盛?特意为我准备的。”
元栋奇摇了摇头。
宇文泰愕然,道:“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那是?”
元栋奇抬起头,脸颊上鲜红欲滴:“黑獭,这是为我俩准备的,我说了今夜要犒劳你,黑獭,…….”
元栋奇把宇文泰强行按坐在桌子上,她拿起一个酒樽,替宇文泰斟上一杯酒:“黑獭,谢谢你!这第一杯,我替此州百姓谢谢你,这一杯,你一定要干!”
宇文泰微微一笑,接过酒杯来,一饮而尽!
元栋奇又倒了第二杯酒,这次她给自己和宇文泰各自倒了一杯。
宇文泰微笑着:“这第二杯酒又有什么名堂?”
元栋奇道:“这第二杯酒呀,庆祝咱们劫后重逢,也庆祝咱们今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你说要不要喝?”
元栋奇满脸的妩媚,动作也有些大胆。宇文泰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由得大喜。”他一把将元栋奇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元栋奇也婴宁一声倒入宇文泰怀中!
宇文泰不管了,抱起元栋奇,向床边走去。元栋奇吊着他的颈子,同他眼睛对着眼睛:“别急嘛?”事不过三,还有一杯酒。”
宇文泰被逗笑:“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是第三杯酒重要,还是咱们要办的正事儿重要?要分轻重缓急。”
宇文泰瞥了瞥燃烧的龙凤花烛:“你点的这花烛,你说的犒劳,我懂!”
元栋奇垂眸,脸微微红了,粉拳捶着宇文泰的胸膛:“这件事我知道你懂,你们男人都是什么好东西了,这种事都无师自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