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蓝翎羽现在脑子还有些发晕,现在这情况他是一点准bèi也没有,一睁开眼就发xiàn有一大块馅饼猛地砸下来,他有些云里雾里,让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可光滑的手感无一不再用真实的感触告sù他——自己抱着的确实是没穿衣服的李朝朝。
其实他不用猜也知dào,李朝朝是为了让自己才会如此牺牲,她是不注重这些礼教,但也不是一般女子能轻易敢舍弃这些。
蓝翎羽凑到她的发间深吸了口气,哪怕李朝朝的身上汗味和血渍混合在一起并不好闻,但也能让他捕捉到属于她的气息,他有时候在想,为何同样是重生的人,李朝朝却比自己做的还好,说不定她还有其他奇特的际遇。
趁着李朝朝没醒,蓝翎羽单手搂着她的腰紧了紧,又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亲了亲她的嘴角。
这一亲不打紧,竟像是上了瘾,趁着她含糊的那一声,他眷恋她,离不开她,只有她在身边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孤零零的,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和她交合成一个人,不分彼此,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到她的手中。
此生就只要她。
李朝朝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来了,嘤咛一声,还没等张开眼,就感觉身体有一处异样。
她微微蹙眉,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地男子双眸瞪大地笑看自己,惊得她差点把嘴里多出来的舌头咬掉。
李朝朝下意识推了推身边的人,这又好死不死地抵在了蓝翎羽的伤口,疼得他整个人向后一仰,整个脸憋得通红,“哎喂,谋杀亲夫。”
李朝朝的眉头蹙得更深,“可是碰疼了?”
蓝翎羽顺势握住李朝朝的手,翻身就压在她的身上,“我浑身无力,犹置身火海。”
言罢,他还舔了舔自己干涩得起皮的嘴角,沙哑道:“朝朝,只有你才能来扑灭。”
李朝朝似笑非笑道:“蓝翎羽,你是要在这里和我洞房花烛夜?”
蓝翎羽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抬了抬身子,整个人多偃旗息鼓地软了下来,趴在她身上粗喘,“还是你比我思虑的周全。”
之前很长时间蓝翎羽并不敢那么确定这个女人的心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她遇事总是那么淡定,像是没有什么事可以难为她,哪怕她拿到去砍掉那一根根的手指,眉头都不皱一下,所以他也曾怀疑过自己在她心中是否也无所轻重。
他并不是质疑她,而是对自己去赢得霸占这个女人的心没那么肯定。
现在忽然听到李朝朝这么一说,就仿佛如一盆冷水泼在他的头上,让他在她理智又权衡利弊的情感中内心焦灼。
李朝朝看了眼蓝翎羽丧气的样子,笑着缠住他,嘴角的弧度更深,“还真生气了?”
蓝翎羽闹起别扭不说话,李朝朝笑道:“我可不想和你在这么个破地方洞房,初夜是美好的,总要让人一辈子回忆,等咱们以后老了,也是能津津乐道的,不是吗?”
“你个女人。”蓝翎羽又气又好笑,不服气地咬了口,“既如此,你又在干什么?”
李朝朝吃痛,也负气地捏了一把他,只听蓝翎羽倒抽口冷气,她诡笑道:“可痛?”
“这……真真是要了我的命,将来咱们的子孙可是靠它呢,你可温柔点吧。”蓝翎羽眼角噙泪,无辜地像个讨不到糖果的大孩子,“你就是不看着以后咱们的子子孙孙,也心疼心疼我,我这伤总不是假的。”
李朝朝又气又好笑,知dào现下一时半会他好不了,蓝翎羽那样子也确实让人心软,不由笑着勾起他的脖子,哑道:“看你如此可怜就帮帮你罢,省得你憋坏了身子又说拿咱们子孙说事。”
“朝朝,我的救命恩人!”蓝翎羽已经泪眼汪汪,“那就快快来吧。”
他倒也不客气,伸出手去帮她,“你这般舍己救我,我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你可切莫为了今日这事嫌弃我。”
如果蓝翎羽身后有尾巴,李朝朝现在就想把它抓过来塞进这个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巴里。
李朝朝轻笑着,看着他享shòu的表情,忽然又起了坏心,故yì折磨他,就见蓝翎羽的脸色也变了几色,恨得他磨了一阵牙,直接就咬了口才松弛下来。
这下次子真是要了命的飘飘然。
可李朝朝想哭的心都有了,她身上有血,有汗,还有这么黏黏糊糊的东西……她狠狠地锤了下蓝翎羽,“你到是说一声!”
蓝翎羽刚刚泻火,正是精神抖擞,连连握住她的手,拿着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却是我的错,下次可真是要选个好地方。”
身上虽然爽了,心里还是有些不是味,两个人如此狼狈至极,做了那事也是该好好洗个澡,确实还是要挑地方行事才是,真不知dào那些爱在野外颠龙倒凤之人是如何得不讲究。
这么想着,蓝翎羽对李朝朝的愧疚更深,主动穿好衣服,把自己的中衣撕掉下摆,很是虔诚地对李朝朝道:“我来服侍你,你且不要乱动。”
蓝翎羽也不顾李朝朝会不会反对,可是这么低头一看,竟让他的眼中起了杀意。
之前被衣服盖着,又躲在自己身下,他也没看仔细,借着外面十五的圆月,这才看到李朝朝身上深深浅浅的淤痕,他想去碰触,又怕她疼,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冷冷问:“怎么弄的?”
李朝朝怕他动气对伤口不好,一派轻松地笑道:“也没有出血,不是什么大伤。”
蓝翎羽为此伤还是动了肝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老实回答。”
李朝朝只好乖乖地回答,“翻下马车的时候可能撞到了石头,当时还不觉得痛,被你这么一问还真是有些不舒服,你给我吹吹吧。”
这个女人惯会又这等温柔去哄人,甚至能悄无声息地去抹平他的怒气,蓝翎羽眯着眼顿了顿,一言不发地拿着还算干净的碎步攀爬上她光裸的肌肤,他的伤口在右边,动作有些不方便,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在她的淤痕处亲了亲又吹了吹,从脖子擦到胸前,停在那处时还做了些别的事,在李朝朝瞪了好几眼下,才往下游走把她身上沾到的白稠一点点擦去。
这时间也实在够长,李朝朝很是耐心地笑看他,甚至打了好几个哈欠后,蓝翎羽才给她穿好衣裳,嬉皮笑脸地躺回草垛上,拉着她的手道:“其实野外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不太方便,以后咱们带点干净衣服,再命人放两个木桶……”
李朝朝抽着嘴角斜睨他,“找刺激?”
“是很刺激。”蓝翎羽笑着吻了吻她的嘴角,沙哑道:“没吃饱。”
李朝朝装着没听懂,摸了摸肚子,“我也饿了。”
外面的已是夜空,蓝翎羽算了算时辰,笑着轻哄道:“你先睡一下,我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能吃的,说不定我的人已经在附近了。”
“也好。”
李朝朝当真有些累了,依偎这蓝翎羽的怀里妥妥地安睡,总之他在身边也没什么可怕的。
蓝翎羽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的呼吸深层平缓后,他才翻身站起来走到洞外,目光森然地看着夜空,冷冷道:“出来吧。”
陈凡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世子爷,我来晚了,请责罚。”
“确实比我想象中的晚。”蓝翎羽冷冷地看着他,“我知dào你早就到了。”
他不让陈凡出来,也是不想让朝朝尴尬,不管李朝朝知不知dào,却也从来都是配合自己的,想着她的温柔体贴,心中不由觉得暖烘烘的。
陈凡不等蓝翎羽发话,直接跪在地上回话,“属下已经让人把所有尸体都处理了,老魏的尸体没找到。”
蓝翎羽肃冷地抿起嘴角,简单而直接地下命令,“四件事。一,去把李通判家把李曼曼扔到城中妓院,今夜找二十个乞丐给钱去玩她。二,近日镇江城里的胡人马帮给我查清楚,断财断命,永世不得进关内。三,近日新近之人一律剔杀。四,你以后就跟着五姑娘做暗卫,她生你生,她伤你伤,不可言死,否则你尸骨无存。”
陈凡震惊地抬起头,夜空之下,眼前的男子冷酷而绝杀,他想不明白世子爷为什么会下这样的指令,这是在夺了他手中的职。
“属下……不明白。”陈凡强忍着压力,艰难地说出这五个字。
“呵。”蓝翎羽冷笑,“你以后会明白的,去备车做事。”
蓝翎羽决然地转身,他猜得出这个属下的想法,认为李朝朝无论哪一点都配不上自己,陈凡自然不明白李朝朝对自己的意义,其实恰恰相反,应该是他配不上李朝朝才对。
看似他为了要把李朝朝迎娶进武乡侯府的大门,不仅和慕雪衣翻脸了,以后还要去反抗家里的那些人,然而这些都是他强加给她的,他夺走了她的自由,甚至更广阔的天地,只为了把这个女人绑在自己身边,真zhèng牺牲的是李朝朝。
若是没有他蓝翎羽的束缚,也许遇不上比他还爱她的人,可是她依旧能活得恣意一生。
不是她欠了她,而是他牵绊住了她。
这样的苦李朝朝从来不说,他却懂的。
一路上坐马车而回,行进速度不快,并无颠簸,蓝翎羽始终拥着李朝朝,期间李朝朝醒了几次,抬头看了看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下,他以为她也身子发热,但拭了拭她的额头才放心下来,知dào她今个儿是当真累坏了,先是躲过一劫,又陪他亡命,后来还照料自己,陪他打了那么一手……
若不是看她此刻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他当真以为她是铁打的。
回到小院,已经有大夫在等候,蓝翎羽可不许旁人抱着李朝朝,强忍着胸口的伤抱着她进了浴房,什么人也不让伺候着,亲自给李朝朝净了身子,期间一点逾越的行为也没有,然后再把她穿戴妥当抱到了床上让大夫把脉后,听到大夫说无大碍,才算彻彻底底放了心。
只是还没等说话,大夫瞧了一眼他的脸色,面露担心,“您身上的伤更严重,才应该更好好歇着才是。”
蓝翎羽也不拦着,让大夫把他的伤口瞧了个仔细,看到那缝得歪歪扭扭的线,恨不得要把嘴都给抽歪了,哭笑不得道:“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没有说伤到骨头,伤口处理的也算妥当,只是切莫让伤口恶化。”
又是一阵好忙活,蓝翎羽让所有人退下,合衣抱着李朝朝在床上渐渐入睡。
这一夜,又是多少血雨腥风,然而在小小的院子里的卧房里,那一男一女相依而眠。
※※※
天还未亮,李朝朝就已经醒了,她轻轻一动,身边的人也睁开眼,两个人迷蒙地看了眼对方,彼此会心一笑。
李朝朝甚至没去在意自己的衣服是谁换过的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只是扒过他的肩头,看了看蓝翎羽的伤口,“咦?大夫竟然没给你重新缝伤口?”
“他是这么说过,但是我怎么舍得拆掉你缝的。”蓝翎羽笑着下床给她批了件外衣,“早起天也凉,是不是饿了?”
李朝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你乃蛔虫也。”
蓝翎羽哈哈大笑,“都已经备着呢。”
他让守夜的小厮把菜热了,拉着她的手做到桌前,“既然起的早,等下我们去看热闹。”
李朝朝看着蓝翎羽那一脸的坏笑,挑了挑眉,“不会是你抢在我的前头做了坏事吧?”
蓝翎羽笑而不语,只看着李朝朝吃完了早膳,两个人先去了艳骨坊。
此时李灿辉和冬月几乎是一夜没睡,接到两个人平安的消息,就在艳骨坊等着他们,这一大早地总算把他们盼到了,冬月就要扑倒李朝朝的身上哭,被蓝翎羽一把抓住脖领子。
“你家姑娘身上有伤。”
冬月满脸泪水,“姑娘都是我的错,没有好好保护你。”
李朝朝沉没地盯着她的泪水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再哭我把你扔给福妈妈教你一个月的规矩,看你还有没有眼泪哭。”
冬月那哽咽立即嘎然而止,眼泪就像断了线似的一下子就没了,她嗫喏道:“这招甚是厉害,我可不敢了。”
不仅李朝朝,蓝翎羽和李灿辉也不由莞尔,两个男子一起退出房间,留下那主仆俩叙话。
李灿辉笑着关上门,对蓝翎羽道:“不过五妹收拾起下人来,一句话就成了,那脸变的也是真快。”
“她的本事可多着数不完呢。”只是说着蓝翎羽也沉下脸来,“等下去你去回府一趟。”
李灿辉不解地看他,就听蓝翎羽道:“你家四姑娘丢了。”
只这几个字,他就猛地想明白前前后后,“蓝世子是说是李曼曼做的?”
“饶她一死,当真是便宜她了。”
李灿辉脑门上立时多了层冷汗,“她……她现在人在何处?”
蓝翎羽不满地蹙起眉头,“你到是关心起她来了?”
“不。”李灿辉斩钉截铁地否认,“我是想着补一刀。”
蓝翎羽这才舒展眉头,“此事你还是别插手了,总要给朝朝留点下手的机会。”
“她会怎么做?”李灿辉随口那么一问,蓝翎羽却笑道:“咱们问问她就知dào了。”
蓝翎羽想这事自己不能全做绝了,不然没有李朝朝施展的机会,她肯定是要下手反击的,而且绝对比自己狠毒。
等李灿辉回府去报信,蓝翎羽领着李朝朝去了那处妓院外,还没走近就见到已经有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二人直接去了对面的酒楼找了个包间细细去看,就见二十几个乞丐围着中间一个披头散发,满脸乌青的女子做猥亵不堪的动作。
那女子始终低着头不敢以正脸示人,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只道不知dào这是谁家的女儿落魄到如此境地。
不多时,就见有官差到了,那些乞丐也一哄而散,官差扬声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只低着头不肯说,官差只好把她带回府衙,不多时坊间就传出,李通判大人家的四姑娘丢了。
所有的戏看完,蓝翎羽侧过头笑问李朝朝,“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李朝朝想了又想,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我认输,爷们办事是比女子爽快一些。”
蓝翎羽见李朝朝认输得这么痛快,心里不信服,复又问了一遍,“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李朝朝挑了挑眉,见他如此执着,只好把自己的法子偷偷地告sù蓝翎羽,听得他是一阵阵的眼睛挣得大大的,不由竖起拇指,“你故yì承让,还是我的朝朝狠毒。”
李朝朝被他的样子逗乐,笑着依偎进他的怀里,“不过咱俩是起承转合,你有前戏,我这边才是*……”
蓝翎羽挑了挑眉,凑到她嘴角深吻了一记,“朝朝,你说露骨的话都这么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