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摆设之外,我已经丝毫找不到一件忻兰曾经用过的东西,好像她从来没有在这个地方呆过一样,桌子椅子上还没有灰尘,她们也许是刚离开不久,可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她们的话,又谈何容易呢。我的头有些发晕,使劲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眼前的一切我都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古泊那边的事已经让我心力交瘁,而忻兰和季柔的不辞而别更让我感到雪上加霜般的痛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们是离开了这里吗?暂时离开?还是永久离开?还是她们已经遭遇了不测,依照忻兰的习惯,她不会慌乱到什么信息也没有给我留下,现在,我的脑子里越来越趋向于她们已经遭遇了不测,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我就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我又用双手锤了一下头,想冷静冷静,我一定要相信瞎子的话,相信她们只是和我开了一个有点过分的玩笑。
“就是这里……”一个老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谁呀!这么大胆子!都挂着牌子说没开张呢,往里面闯什么呀!又没有姑娘!”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舒了一口气,不是那个**还能是谁呀。
随着叫骂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个久违的**推门进来,她一看见我先是一惊,然后收起了那副傲慢的表情,转而一脸堆笑。
“哎呦!这位贵客呀!您……怎么跑这里来了?”**又开始献媚,声音听的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忻兰呢?”我不想和她多说废话,直接表情严肃的问道。
“贵客啊!不知道啊。”**皱起了眉头,看着我回答道。
“忻兰到底去哪了?”我又问了一遍,顺手掏出一锭银子来扔给了她,对付这种人还是这招好使。
“哎呦!谢谢这位贵客啦!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忻兰去哪了呀。”**收起了笑容,脸上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看着倒不像是装的。
“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我再一次问她,就算不知道忻兰去哪了,这里的来龙去脉总该知道了吧。
“哎……这位贵客,您是不知道我多倒霉呀,好好生意,突然在房间里死了高官,我哪担待得起啊!”**绘声绘色的说着,表情极其的夸张。
“说重点!”我有点不耐烦了,加重了语气,这一下果然立竿见影。
“哦,那日出事之后,我这地方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好几天都做不了生意,人家官大惹不起,我只能忍气吞声。后来又来了一拨人,不知道什么来头,看上去更不好惹,不过这群人倒是大方的很,直接给了我一百两黄金,算是补偿,带头的大人一直带着一顶大帽子,遮着脸看不见样子,他直接给了我一千两黄金,说是要为忻兰赎身……”**用极快的语速说了一通,当听到最后一句时,我汗毛都快要立起来了。
“啊!?什么!”我情不自禁的惊叫出来。
“哎呦……我我我我,您干吗呢?贵客,吓死我了。”**被我这一嗓子给惊的够呛。
“恕罪恕罪,那结果呢?你一直都没见过忻兰吗?”这个消息已经算是重磅的了,我赶紧问她后面的情况。
“真的没有,我一百个不乐意,但是就不知不觉的,忻兰已经离开这里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天来的究竟是什么人。”**摊开双手很无奈的说。
“那阿绿呢?”问不出忻兰就换个人,我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哪怕从**这里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也好呀。
“阿绿?她是忻兰的丫头,自然是一起走了呗。您还别说,其实阿绿这姑娘生的水灵的很呢,如果让我加以调教时日,也能成了这里的红人呢!”**回答了一句就又开始没正经的了。
“好了好了好了……那季柔呢,你看见了吗?也一起走了吗?”我赶忙打住她的话,问了两个没有用,就接着问季柔的情况。
“季……季什么?贵客说的我听不懂。”**一脸的茫然。
“季柔。就是和忻兰长得一模一样……”我说了一半停住了,这个**不认识季柔,那可能就是季柔在这里隐藏的太深,根本就没有被发现过,算了,我还是别问**了。
“一模一样!?真的啊?贵客,这个季柔姑娘现在在哪呢?能不能告诉我呀?”**一听马上兴奋了起来,拉着我开始问个没完没了。
我懒得理她,躲开她的拉扯走了出去,我知道她是听到我说季柔和忻兰长得一模一样,想让季柔来顶替忻兰的空缺,以维护她的金字招牌。我心想亏得没让季柔听到,否则以她的性格还不得拆了潇湘馆。**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这个意外也让我无法接受,赎身?这就是瞎子说的没事吗?赎身不是忻兰的作风呀,肯定是被逼迫了,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我焦头烂额的回到了古宅,里面依然是熙熙嚷嚷的,虽然已经到了夜里,众兄弟们还是在和杜笋谈论着,大家情绪都很激动,也没有人注意我回来了。我一个人躲到屋子里左思右想,赎身?能为忻兰赎身的人一定非富即贵,他应该深知这里的利害关系,说不定要得罪很多人,带着大帽子看不见脸,说明要隐藏自己的身份,难道是皇帝吗?我突然冒出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可转念又PASS掉了,史上说这会儿的皇帝是痴呆呀,况且他身边还是那刁后贾南风,怎么可能让他沾花惹草,并且接回一个风尘女子,虽然忻兰不是吧,但出身也太卑微了,这种想法显然是不符合逻辑的。我想找古泊说说,可又不好意思去再打搅他了,帮中这种大事他现在也是一个人扛着,我这点事又怎么能让他分忧呢。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就这样天都快亮了,随着公鸡的打鸣我才反应过来,我推门出去,院子里已经是乱七八糟一团了,看来是在收拾东西的样子,难道我琢磨了一晚忻兰和季柔的事,众兄弟已经商量出个结果了吗?我正看得纳闷呢,古泊从对面走了过来。
“娄兄,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情况如何?”古泊穿过一群小弟们走到我面前问着。
“呃……没事,没什么事,这是?”我琢磨了一下,还是不要告诉古泊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于是赶紧转移一下话题。
“杜笋兄弟行事果断,连夜安排好了计划。虽然众兄弟都想随我们东去,可杜兄弟有令在先,凡拖家带口的兄弟都隐姓埋名私下维持帮派运作,并留以金银度日,也算是我们在这里的一个分舵了。其他兄弟分为几组,每组携带金银各自取路向东,到目的地再汇合,这样一来的话,免得队伍庞大惹人怀疑,分头行动也使得金银分散,万一有何闪失的话,不至于财物尽失,有特别情况的,可以利用所分金银就地安排再行商议东去之事。反正已经面面俱到,我等就听他的号令吧。”古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压根也没用心去听,之事觉得杜笋果然是当总理的料。
“那……咱们何时出发?”我对这个比较关心。
“昨夜起兄弟们已经连夜收拾行囊各自准备了,我看也就是这一两天吧,娄兄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吗?”古泊扭头问向了我。
“没有了……”我小声的说着。
“是不是昨晚的事不顺利?”古泊把头凑近低声问我。
“这个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本不想说,可古泊问起来了,我却开始支支吾吾的了。
“有话直说吧,娄兄所说的姑娘也算是我古某的救命恩人,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古泊很认真的说道。
“古兄真是义气,只不过……我现在根本找不到人,在这个关头,我还真的是两边都放心不下啊!”我咬着牙说道,一脸为难的样子。
“那……古某和娄兄你留下,让杜笋先带众兄弟们离开!”古泊盯着我说。
“不可不可……你是大哥,岂有你留下的道理。”我马上否决了他的建议。
“那,娄兄留下,有了结果再到那边与我等汇合如何?”古泊又提出了一个方案。
“古兄,我与你肝胆相照,不管留与走,我定然不能和你分开的,要走就一起走。”我拍着他的肩膀,也很认真的说道。
“吉人自有天相,娄兄不要过分担忧,要不让留下的兄弟打探情况,有了消息再想办法送到你我这里,你看如何?”古泊非常在乎我的感受,一直在想着办法。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这样了,我再去打探一番,如果没有任何消息的话,我们计划不变,剩下的就交给留守的兄弟们了。”我抿着嘴唇,同意了这么个无奈之举,我不可以自私,还得让众兄弟陪我涉险,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