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一早,齐音珵便启程前往殷国,临别前,顾怀城抱着贤儿在城楼跟她道别。
贤儿仿佛是意识到了离别的气氛,哭闹不止,一个劲的黏齐音珵,要齐音珵抱她:“母后别走~”
齐音珵强忍着眼泪,抱了抱琪贤,巧慧提醒她时辰已到,该上路了,贤儿还扯着她的头发不撒手,人虽小,手上却有劲,死死的攥着母后的头发不肯撒开。
齐音珵无奈的哄她:“贤儿乖啊,母后不走。”
巧慧忙去扒公主的手掌,又怕扯疼了皇后,又怕发丝割着公主的手心,不敢使太大的劲,贤儿一看这情形,更是不肯撒手,哭闹的声音加大,就是不愿让母亲走,嗓子都哭哑了,身子一抽一抽的。
齐音珵歪头看了眼巧慧:“拿匕首来。”
巧慧犹豫着,还是忙去找了把匕首递过去:“娘娘,这刀子锋利,您别伤着自己和公主。”
齐音珵攥紧贤儿的小手,稳定住不让乱挥舞,狠心对巧慧说:“别伤着公主,仔细点,把本宫的这缕头发割了。”
巧慧不敢下手,断发绝情,又是离别之时,意境终归是不好。
一直看着女儿哭闹的顾怀城终于大步上前,他接过贤儿,温言细语的哄着,分散贤儿的注意力,与此同时,巧慧慢慢的把皇后的发丝,从公主手心里拉出来。
贤儿的哭闹声小了,齐音珵吩咐:“城楼上风大,让乳母先抱公主下去候着。”
乳母的背影在楼角处消失,顾怀城冷着眼问:“皇后可知,断发意味何?”
齐音珵跪下:“臣妾无奈之举,望皇上恕罪。”
顾怀城背过身:“地上凉,皇后还病着,起来。”
齐音珵被巧慧扶起,轻语:“皇上是动怒了吗?臣妾即将启程,皇上不愿回头再看臣妾一眼了吗?”
“珵儿若是回来,朕再好好看吧。”顾怀城极不自信的道:“珵儿此去,可还会回来?”
齐音珵昂头:“臣妾是皇上的妻子,自然会回来。”
这话,似乎他已问过三遍,她也答过三遍。
顾怀城始终没有回头:“珵儿,朕,等你回来。”
齐音珵再拜:“望君珍重!”
……
城楼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马车在古道上快速驶出,想来,齐音珵是极担心她的母后,恐也是归心似箭。
珵儿,怀哥哥等你回来。
马车在古道上化为一个黑点,最终在眼底消失,顾怀城那天,在城楼上独自站了许久。
他那日回到皇宫已是傍晚,吩咐了祝鉴:“前线那边,命黎远退后带兵十里,皇后回了殷国,此时,断不能与殷国起半点冲突。”
否则,四哥若是拿珵儿威胁他,他或许真的会拿江山换美人。
他的珵儿啊,那个比他小了十岁的丫头,他却半点法子在她身上都没有。
祝鉴退出大殿时,顾怀城不死心的又问:“殷国刘太后的病,确认是装的吗?”
祝鉴答:“回皇上,殷国宫里的细作来信,刘太后宫中,从未传过太医,也从未煎过药。”
“你退了吧!”顾怀城揉着眉心,疲惫的答。
那珵儿呢,她又可知,刘太后的病情,实为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