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珵儿,母后知道你心中有委屈,你不说,怕母后担心,母后也便不问,如今在母后面前,你依旧是那个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母后只想你在母后身边的时候,能快快乐乐的,其他的,有你哥哥,你不必多想。”
齐音珵止了哭声,起身跪坐,握住母亲的手。
唯有在母亲身边,她才是个孩子。在魏国,她要承担的苦与痛,都太多太多。
“珵儿,一别数日,可曾想孩子了吗?”刘太后问她。
齐音珵点点头:“自然是想的,毕竟是女儿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说来,母后还未曾见过这个小外孙女儿,也是想念的很。”
齐音珵笑笑:“贤儿调皮的很,才九个月便会喊父皇母后,颇有女儿幼时的模样,可是女儿却不敢娇纵了她去,生怕她跟女儿一样,依赖别人惯了,自己一个人什么大任也担不起来。”
刘太后听闻此语,满目心酸。
傍晚的风很凉,点点吹着,到也能让人清醒不少。
齐音珵坐在母亲的梳妆镜前,母后在身后,拿着桃木小梳子,帮她顺着头发,梳回了殷国装束。
母亲说了,在殷国,她只是母亲面前的小女儿,故此母后为她梳点的妆容是公主发髻,按理来说,已出阁的姑娘,是梳不得此发髻。
酉时,巧慧有事儿进来禀报,犹犹豫豫的踌躇不前,但看到齐音珵的妆容时,还是惊了一瞬,一尘不染,宛如落入人间的仙子。
巧慧的话,咽了下去。
毕竟,能见娘娘快乐的时候,不多。
倒是齐音珵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不忍让她为难,问了句:“何事?”
巧慧答:“回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太后与皇上商量,晋了淑妃娘娘为淑贵妃,圣旨已经拟好,晋位的圣旨需要加盖皇后娘娘的凤印,皇上派人来信催问,这圣旨,是等娘娘回去加盖凤印,还是……”
“不必了。”巧慧的话未曾说完,便被齐音珵打断,“你派人回了皇上,凤印在我寝殿梳妆台上的琉璃阁子里,让人取了盖印便是。”
淑妃是太后的亲侄女,而太后却不是顾怀城的亲母,太后帮着淑妃,给自己拉拢个靠山,也是情理之中。
巧慧刚走,齐音珵的脸色便有些不开心的灰暗起来。
哪能不伤心啊,一个多月前,正值八月十五。
殷国使臣秦尚骏觐见,夜间制宴,可那日是十五,按照祖制,皇帝是要宿在皇后宫里的,可顾怀城却当着文武百官和秦尚骏的面揽着淑妃去了重华殿,抚了她的面子。
也是那晚,她因施小性,酿成大祸,由此被关了半个月的紧闭。
刘太后拍拍她的肩问她:“不开心了?”
或许若是以前她还会说:“自然是不开心,怀哥哥是珵儿的夫君,珵儿却要和其他女人一起承恩平分雨露,一点都不开心。”
可今日她却面色平静的对着镜子里反射出的母后说:“没有,这都是身为皇后该做的,诞育皇嗣是大功若是这点都忍不了,也不配做一国之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