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乎预料,大家商议的结果是一致同意自己盖房。
陈徵远向梅飞城咨询买地之事,梅飞城吃惊道:“不需要买的,枯草岭地处偏僻,且无水无草,没人愿意在那里居住,因此一直是无主之地。”
陈徵远不解地道:“不买?我们可以随意使用那块地吗?”
梅飞城道:“这事需要问问村里长老会的意见。”
陈徵远道:“愿闻其详。”
梅飞城道:“陈哥,我村的情形是这样的,村里有五家的势力较大,这五家的爷爷辈组成了长老会,涉及村里的重大事情,由五位爷爷决定。我们村的人要想在某处盖房子,必须向长老会提出申请,长老会的五位爷爷会调查一番,然后决定是否允许盖房子。一般情形下,长老们会同意盖房子的请求,反正,我没听说过不让盖的。”
陈徵远思索一会儿,问道:“我们外来人,也允许盖房子吗?”
“这我不清楚,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没有外来人要在我们这里盖房子,只有村里的人走出去不再回来的。”说到这里,梅飞城停顿一会儿,接着道:“我们一起问问我爷爷和爸爸。”
…
梅飞城的爷爷叫梅若彬,梅飞城的爸爸叫梅哲明,他们两人听完此事,都吃了一惊。
梅哲明问道:“陈小哥,你们打算在梅家沟长住吗?”
陈徵远道:“也许长住吧,因为此处是尼鸿鬼子不容易发现的地方,我们长住也是安全的。”
梅哲明转头问梅若彬:“父亲,我们梅家沟没有外来人常住的先例,长老们能同意吗?”
梅若彬闭眼思索一会儿,道:“陈小哥,长老们是怎么想的,我无从猜测。不过,有一点要注意:如果向长老会提出盖房申请,不能提你们杀了尼鸿人躲在这里避难的事情,否则,你们会很快被赶出村子的。”
梅飞城插嘴道:“爷爷,这是为什么?我们杀了尼鸿人,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为何不让说呢?”
梅哲明喝道:“飞城,听你爷爷的话,保准没错。少插嘴。”
梅飞城憋了憋嘴,想还上两句,可是看到爷爷那冷森森的脸,赶紧把话吞进肚子里。
陈徵远心中雪亮,对长老会能痛快地答应盖房这事,他开始心存疑虑,不过,疑虑归疑虑,他还是希望办成此事,他问道:“梅爷爷,梅伯父,我如何向长老会递交盖房申请呢?”
梅哲明道:“先告知村长,村长把你的事情告诉长老们,然后长老们通知申请人到梅家祠堂商议盖房之事。”
陈徵远问道:“村长不是长老之一吗?”
梅哲明道:“村长名叫梅哲海,是梅若观长老的长子,他不是长老会成员。”
陈徵远无比感激地道:“谢谢梅爷爷,梅伯父的指点。我回去和兄弟们商量商量。”
梅飞城一直想说话,却被梅哲明用眼光严厉制止。
…
陈徵远来到偏房,找到李振生、赵世绪两人,道:“两位老哥,盖房之事,可能有些麻烦。事情是这样的,…”
把梅飞城上下三代的话转述了一遍,陈徵远看着两人道:“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没有世外桃源之地呀。”
赵世绪道:“看来村长梅哲海是个关键人物,他虽然不是长老会成员,可他老子是,也相当于是半个长老。要想事情顺利,一定要做好此人的工作。”
李振生道:“老赵总是说的那么文雅,你直接说把村长打点好不就得了。”
赵世绪嘿嘿笑道:“老李说的,是话糙理不糙。”
陈徵远点点头,道:“是这么回事。我们这么多人来到梅家沟,若不是呆个一两天,我们应该拜会村长。礼数不能少。”
赵世绪道:“小陈,梅飞城爷爷的话很值得琢磨。”
李振生疑惑地问道:“他爷爷好像没说多少话的,有什么内涵吗?”
陈徵远微笑道:“李哥,听听赵哥怎么琢磨的。”
赵世绪白了一眼李振生道:“老李,让你挑水,你是一把好手。嘿嘿,你没听见小陈说没有世外桃源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吗?我们这么多人在梅飞城家里,并且身上还有命案,梅飞城的长辈心中能没有顾虑吗?”
李振生问道:“他们顾虑什么?难道怕我们杀了他们?还是鸠占鹊巢?”
赵世绪没理睬李振生,对陈徵远说道:“小陈,你认为梅爷爷顾虑什么?”
陈徵远道:“李哥刚才说的,可能也不错。我认为梅爷爷另外顾虑村长或者长老们对他不满,令梅爷爷在村里难做人。这应该和梅爷爷、梅伯父在村里的话语权小有关。如果他们势大,直接领着我们到村长家,把我们引荐一下,这应该不是难事。”
李振生显然没有想到这么远,眼睛瞪得大大的,吃惊地看着陈徵远,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陈徵远接着道:“赵哥、李哥,我们召集兄弟们,离开梅飞城家,到枯草岭附近寻个僻静地方,搭个简易窝棚,先凑付几天。梅爷爷、梅伯父待我们不薄,我们也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赵世绪和李振生站起来,齐声答应。
陈徵远望着窗外的天空,道:“两位老哥,一会儿,咱们备点薄礼,拜访村长,然后再去找那位医生姑娘王济非。”
…
梅飞城很不满意爷爷和父亲的做法。
“爷爷,爸爸,您们为何不领着陈哥到村长家呢?陈哥初来乍到,只认识我一个人,我不帮他,谁帮他?”
梅哲明喝道:“在外面,你怎么帮朋友,我管不着。在梅家沟,你仅仅是你自己吗?你爷爷以及咱们一大家子人,你都不考虑吗?”
梅飞城不服气地道:“我没有不考虑呀,所以我带着陈哥和您们商量。”
梅若彬道:“飞城,你的心情我理解。如果来的人只有陈小哥一人,即使让他吃住在家里,这也不是难事,咱们家不在乎多添一双筷子。可是他们是接近二十人,咱们家也不是富人,哪有那么多余粮,那么多房屋?吃的住的,还不是最麻烦的,关键问题是村里人如何看待咱们家?他们这么多人在咱们家,村里人一定会背后议论一番,村长以及其他有势力的人想的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