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男口中“当真”二字,引得萧立回神注意。
“莫非,沈老爷您,也有此感?”
“公子误会了,不过先前看公子在府衙对那两个青楼女子一阵质问,所以心中怀疑罢了。”
萧立点头会意。
“确实,只是不曾料到,楼知府突然借口抱恙退了堂,否则今日便可真相大白。”
沈以男突然激动,一个箭步上前,大力抓住萧立的胳膊摇晃,且语带颤抖:
“这么说,吴公子你已经知道是谁害的我兄长?是谁,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被沈以男抓住,萧立眸中闪过一抹不悦。
他想要挣开沈以男突如其来的束缚,无奈人太过激动,看着虽然矮小羸弱,却力大如牛,挣脱不得。
一旁宋凛看出他的不安,二话不说,直接摁住沈以男随着萧立的后退逐渐往前的手臂,然后另一只手轻轻将萧立拉到了自己身后。
“沈老爷,只管说话,望勿动以手脚。”
经宋凛冷着声音提醒,沈以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放开萧立并后去了几步。
萧立神色不再如常,眼中的惊惧之色明显。
这也不能怨他,他确是连腐臭的尸骨也都不怕,但对于活人,尤其,这般失态之举,着实无可奈何。
宋凛余光瞥他一眼,再又同沈以男说道:
“令兄之事,吾亦有耳闻,沈老爷不必太过着急,明日公堂之上定见分晓。
今日,吾等二人还要在府中叨扰,但吴兄方才受了惊吓,需要静休,还望沈老爷见谅,吾等暂辞。”
破天荒地一次性说了那许多话,宋凛也不管沈以男作何表情,是否同意他二人继续夜宿沈府之事,便拉着萧立出了书房,往“金福来”客厢去了。
但他却把萧立拉回了自己所宿的房间。
“三……三爷……这,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突然同宋凛两个单独相处,还是在房内,萧立不自觉紧张起来。
他忽又回忆起萧远昨日落在他唇上的那缠绵一吻,顿时面颊烧红。
宋凛坐于桌前,自己倒好一杯茶喝,听萧立口中支吾,挑眉瞥道:“怎的不合适?吾可有对汝行任何不当之举?”
萧立慌忙摇头。
迟疑了几息,又放下心来,不再扭捏地走去宋凛身边坐下,也倒了一杯茶喝。
宋凛见他那般随意散漫,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得僵愣了一瞬,随即放下茶杯坐去床边,面向萧立说道:
“汝方才,可有看到沈以男书房钥匙所在?”
一大杯凉茶全部下肚之后,萧立又缓了几口气,组织好语言,方才回话。
“书房门口那两把大锁的钥匙倒是看见了,就挂在他的腰间,但……
锁账簿那只小匣的钥匙……”
萧立并未将话说完,可他知道,宋凛肯定都懂。
果不其然,宋凛直接越过这个话题,问他,是否非看账本不可?
萧立起身踱步,反复思量,将自己心中所想从头捋了一遍。
当下,沈以轩被人谋害一事已经可以定论,幕后凶手、行凶手法之类,也都全部弄明,甚至还找到了作证之人,然而最为重要的物证,却无从查获。
换句话说,他无法只凭几人的口头说明,就能请得楼知府将真凶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