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他走了,”凌子噘嘴,郁闷地说,“他问我要和他恋爱有什么用啊?地球人都知道我想和他恋爱,关键得他要不要和我恋爱!”
“那你问他呀?”我说。
我从来没法把她和矜持、迂回、委婉这些词联系在一起,她不是向来敢作敢当吗?
凌子撇嘴,翻翻眼皮说:“瞧他那嘚瑟劲,我才不说!他病好了,我放心了,我不理他了!”
“……”
“不应该这么发展呀,陆警官和邹小姐,不应该是从今往后,你侬我侬吗?”周姐皱眉问。
“懒得和他你侬我侬,从现在开始,我不理他了!”
她说完就闷闷地走了,然后上楼去了,剩下我和周姐面面相觑。
这一天他们俩果然都不说话,陆静轩这家伙变得各种傲娇冷,凌子变得各种冷傲娇,两人就这样扛上了。
等到晚上,凌子进去她房间休息了,我赶忙跑去找陆静轩,把他喊到阳台问话。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呢?亲都亲了,亲了后不是该在一起吗?怎么一整天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小声问。
“我是被她强亲的!”
“那你强亲了她!”
“所以两清了嘛!这个坏丫头,我初吻就这样莫名其妙给她夺走了!”
他还委屈了!我好笑地看着他说:“反正你把她亲了,我和周姐都看到了,你要对她负责。”
“那你去和她说说,她也得对我负责!”陆静轩双手叉腰,挺神气地说。
“去你的!那你赶紧从了她去!”我笑着捶了他一拳。
“还是去让她来从了我吧!”他还真神气上了。
“得了,谁从谁你们自己去交涉,我不管了。”
我看出陆静轩并不反感凌子,也许就是和她闹着玩,放下心来,返回卧室。
刚要躺下,凌子蹑手蹑脚推门进来,嘻嘻笑着在我身边躺下。
“你刚才和他说什么呢?”
“说他吻了你,让他对你负责。”
“那他怎么说?”凌子忙问。
“他说该负责的人是你!”我瞅一眼她。
“切,那他来从了我,我保证对他负责!”凌子撇嘴。
“人家说让你去从了他。”我拍拍她的头。
“我去从他?他想得美啊!我不去!不去!多没面子呀!”凌子话虽这么说,唇角却已抑制不住的喜悦。
“你怎么忽然要面子了呢?之前不是说要女追男,开启漫漫追夫路吗?”我诧异地看着她。
凌子头一仰,傲娇地说:“之前是看他手那样,情绪低谷,心疼他嘛,现在他好了,他不感谢我,他还变坏了,就冲他那坏样,我也不追他了,让他来追姑娘我!”
“哈哈,那也是,去睡吧睡吧,反正我不管你们了,最后谁办了谁,给我个结果就行。”我笑着躺下。
“我今晚跟你睡,”凌子赖在我床上不走了,她老半天还在美滋滋地笑,“那家伙还是初吻呢,嘻嘻。”
“所以你趁早去办了他,免得给人捷足先登了……”我迷迷糊糊地回答着她。
……
每天数着日子过,好不容易到了元宵节,也就是情人节的早上。
预产期了,但是我肚子还没有一点发动的意思。
“宝贝,你在睡懒觉吗?给点动静呀!”我坐在沙发,笑着拍肚皮。
凌子和周姐都陪着我,眼巴巴地等着我家宝宝发动。
陆静轩一早就出去了,这两个也成了冤家,陆静轩每天拽拽的,凌子看他拽,比他更拽了,两人每天就这么僵着,大眼瞪小眼,话都不怎么说了。
“宝贝宝贝,快出来呀,干妈等你出来,看看你就得走了,干妈要上班了呀!”凌子趴在我肚皮上叨叨。
周姐看看她,笑着问:“邹小姐,今天情人节,陆警官一早出去,是不是打算今天和你表白呀?”
凌子郁闷地嘟嘴:“周姐,你就别提他了,一会他回来,什么都没有,我多没面子呀。”
我睇她一眼,笑着说:“我看还是你主动吧,良辰美景,今天就拿下他。”
“不拿!让他拽!哼!”凌子是真有气了。
正说着,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凌子忙抬头望向窗外。
“一听就是陆警官的脚步声,我去开门。”周姐忙起身。
凌子眼巴巴地看着门口,手紧紧拽着裙子,看得出她心里对陆静轩充满期待。
我皱眉看着门口,这个家伙不会让我们的凌美人失望吧?
门开了,陆静轩手捧一把玫瑰,一把康乃馨,精精神神地笑着进来。
凌子的眼里立即溢满惊喜,还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他朝我们走过来,先把康乃馨送我,“祝贺你在这个浪漫的日子里,成为伟大的母亲。”
“谢谢。”我接过康乃馨,笑看着他手里的玫瑰,看他怎么表白。
凌子抿着笑,白皙的脸都已经红透了。
陆静轩看着她,把玫瑰花捧到她面前,啥也不说。
凌子嗔他一眼,恼火地拉下脸,不接他的花。
“陆警官,你总要说两句嘛。”周姐碰碰他的手肘,着急提醒。
陆静轩笑了,他这些天精神面貌恢复正常,又坚持锻炼,样貌已经恢复如初,依然俊美阳光。
“你见过我最丑时的样子,却没有嫌弃离开,谢谢你。”他终于开口了。
凌子这才转怒为喜,羞涩地抿着笑,接过他手里的玫瑰。
陆静轩拉住她的手,把她拉着站起来,唇贴在她耳边,耳语了一句。
凌子的脸霎时转晴为阴,郁闷地瞪了他一眼。
“哎呦,周姐,我们俩好像是大电灯泡呀,我们回避回避吧。”我笑着起身,拉着周姐就走。
刚走一步,肚子忽然一阵疼痛,我不由放开周姐,捂着肚子“哎呦”一声。
“呀!是不是发动了?”
“要生了吗?”
“是不是要生了!快让小张备车!”
大家立即高度紧张起来,周姐赶忙去准备东西,陆静轩和凌子扶着我出去,喊小张把车开出来。
我们风风火火赶到医院,我的阵痛已经越来越强烈了。
被医生推入待产室的时候,我痛得满头大汗。
“隽睿!隽睿!你在哪?你会不会回来?”我的手绞着床单,在心里一声声呼唤。
旁边病床的产妇有老公陪着,女人也是疼得呼天抢地,男人抓着她的手说:“都是我不好,让你受罪,你疼就揍我吧,使劲揍!”
我听着又想笑又心酸,女人这个时候最是脆弱,孩子的爸爸不在身边,特别觉得孤独无助。
阵痛越来越强烈,我没有叫,只是绞着床单忍着,凭着我在妇产科工作过的经验,我感觉到孩子快要降临了!
医生过来为我做了检查,柔声安慰我:“快生了,胎位也正,不要紧张,一会配合助产士,很快就能见到宝宝了。”
“嗯。”我大口喘着气,点头应着。
我被送入了产室,开始生产,疼痛令我浑身打颤,嘴唇都被我咬破了。
“疼就叫吧,没事,大家都这么叫!”我身边的护士说。
“对,疼就叫,没事,来,使劲,往我按压的地方使劲……”
我知道怎么配合助产医生,所以虽然疼得受不了,但产程还是顺利,在我感觉快要疼得九死一生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啼哭传来。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你看看孩子!”医生抱着孩子,递到我面前,让我看看。
我虚弱地看着他,依稀能看到隽睿的轮廓,孩子哇哇地哭着,我虚弱地笑笑,无力地闭上眼睛休息。
护士给孩子清洁去了,一边在说:“这个男宝宝将来是大帅哥呀,而且个子会很高,看这骨节都好长的呢。”
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总是美滋滋的,我露出微笑,感觉有了他,人生再也无所畏惧。
“取好名字了吗?孩子姓什么呀?”护士问我。
“姓林,叫林弦思。”我微笑回答。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隽睿,你该归来了吗?
我好想医生抱着孩子出去的时候,孩子的爸爸就等在产房门口。
然而没有,孩子是被周姐和凌子从医生手里接走……
一整天,大家都是围着孩子转,都知道我盼着隽睿回来,所以担心我难过,一个个都刻意地不提隽睿。
我也努力地笑着,似乎只关注孩子,而眼睛却朝门口望了无数次,真正的体会了望眼欲穿。
一直到傍晚,他都没有给我惊喜,我止不住的心神不宁了。
不过从前他总是喜欢半夜出现,说不定他这次又要在深夜偷偷到来呢?
于是我就盼着天黑,快点到深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