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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夏来方家面试这天, 唐朵刚好接到唐妈从英国打来的电话,说是唐果刚刚做完手术,一切安好, 没有危险。

但是术后能否恢复, 能否站起来, 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还要进一步观察和积极配合物理治疗。

无论如何,第一关总算过了。

唐朵得知消息, 心情极好,连看到凌夏都没有丝毫影响。

经过上次面试的教训,这回唐朵特意请来了陈敏, 自己从头到尾很少说话, 只是微笑的旁观, 全然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陈敏一连问了凌夏好几个问题, 凌夏都对答如流, 甚至还带来她曾经画过的作品,逐一给陈敏过目。

在书法和绘画上, 陈敏是有一定造诣的,没想到见到凌夏的作品, 竟有些惊艳, 想不到她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火候,实属难得。

陈敏专心在看画, 另一边凌夏也悄悄抬起眼, 看向正在喝果汁的唐朵。

唐朵放下杯子, 两人的目光就对上了。

数日来,唐朵已经习惯了穿着一身碍事的蓬蓬裙到处走,还扎着公主头,嘴唇上涂着浅粉色的唇膏,反正这身行头是不适合干活的,连去院子里都只是坐下来看花,根本不会有人让她动手。

反倒是凌夏,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唐朵这么穿,一时有点诧异。

记得第一次见面,唐朵还是小洋装,高跟鞋,喝的醉醺醺的,一出手力气就很大,将她推倒在地。

到了第二天,唐朵已经恢复一身清爽,见到她只是浅浅笑了一下,完全没有要为前一次的事情道歉的意思,态度坦然的仿佛就该推她。

那时候,凌夏心里就明白了,唐朵一定是自认在感情上稳操胜算,所以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对唐朵这样的态度,凌夏自然不服气,她认识梁辰十年了,不可能比不上唐朵和梁辰认识这几个月。

凌夏在美国刚听说梁辰有了女朋友之后,第一反应是震惊,紧接着便是质疑,她不相信,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别的猫腻。

可是当凌夏发现,梁辰提到唐朵时的神情是温柔的,唇角还有止不住的笑容,她心里开始慌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美国,她必须回来亲眼看一看,到底是何方妖孽能把梁辰这个万年木鱼疙瘩拿下。

无论如何,她得先把这个女人的底细摸清。

直到接触道唐朵,又从工作室其他人口中了解到唐朵为人,凌夏越发觉得,以唐朵的性格是不可能和梁辰好好相处的,早晚还是要闹矛盾。

到那时,她就会扮演好知心朋友的角色,让梁辰明白,只有了解他的女人,才真的适合他,单纯的两性吸引根本不能长久。

自然,凌夏这些小九九只是放在心里,在得知唐朵指明要她来当家庭教师时,她便猜想,唐朵多半是要看她露怯,看她的笑话,让她没有颜面回去面对梁辰和梁同,幸好她从小就喜欢工笔画,这次还直接将作品带过来,面对陈敏再说两句得体的话,看唐朵怎么刁难她。

凌夏这边正在计较,那边陈敏已经看完画,满意之余还夸了凌夏几句。

这在陈敏的人生中是极少出现的。

凌夏也出身在大家族,谈吐气质不在话下,和陈敏聊起来,一来二去就博得高度好感。

其实这位家庭老师在陈敏心里已经定了,可她还是得问问女儿的意见。

于是,陈敏看向唐朵:“小芩啊,你看凌老师怎么样?”

凌夏也笑着看过去,心里天然升出几分警惕。

唐朵的果汁已经喝完了,空杯子就放在一边,她朝陈敏眨了下眼,微笑的样子再乖巧不过:“只要妈觉得好,我也觉得好。”

陈敏眉开眼笑的拉着她的手,说:“哪能都听我的啊,是你学,又不是我学。”

唐朵又努努嘴,将头歪在陈敏的肩膀上:“哦……这个嘛,依我看,凌老师哪儿都很优秀,气质好,技艺好,长得也漂亮,真的是万里挑一呢!”

凌夏听了,不由得一愣。

唐朵居然没有在鸡蛋里挑骨头?

陈敏一听,心总算放下了,又聊了几句便出去了,让唐朵抓紧时间跟凌夏多熟悉一下。

唐朵也没矫情,等陈敏一走就站起身,笑问:“这里怪闷的,要不去花房聊吧?”

接着,也不等凌夏提出反对,径自往院子里走。

凌夏只得跟上。

……

这个时间,花房里没有人,园丁夫妇都在外头忙,此情此景,此时此刻,真是情敌相见的最好时机。

凌夏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先礼后兵,省的让唐朵抓到把柄,便说:“梁姨和我交代过,这次来主要是配合你,虽然我还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不过只要是能帮上这个案子的忙,我一定会尽力。”

唐朵听到这话,转过身:“你来之前,有没有和张迅聊过?”

凌夏:“有。他有跟我讲你的习惯,说你不习惯被人干预。”

唐朵歪着头朝她笑了,那模样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傻白甜:“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你只管教画,遇到任何突发事件都不要插手,不要以为一个人可以解决问题,扮演好家庭老师的角色就行了。”

凌夏皱了下眉头,不用她插手?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为什么要特意找个人过来?”

唐朵:“因为陈女士一定要找个老师给我,我没办法,又不找外面不相干的人,那对整个案子来说就是个□□。与其这样,这个□□还不如我自己安,把遥控器抓在自己手里才保险,对么?”

凌夏这才明白,所谓的帮忙,就是让她来当个摆设,这和她最先的预想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

直到凌夏消化完事实,说道:“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隔了一秒,凌夏又微微笑了一下,不经意的将话题引向梁辰,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之一。

“对了,我来之前,梁辰还跟我说,让我多照顾你,来看看你缺什么,在这里习不习惯……哎,但我没想到你的意思却是让我不要插手,这让我回去该怎么跟他交代?”

唐朵正在摆弄一盆花,听到这话,知道重点终于来了。

“你就实话实说,他会懂的。”

凌夏“哦”了一声,又道:“其实我在美国,也经常听梁辰提起你。”

唐朵放下花,笑了:“我知道,你上回就说过了。”

凌夏一怔:“是吗?”

唐朵:“是啊。”

凌夏:“那你不好奇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安静了一秒,唐朵从善如流道:“我很好奇啊,我这不是正在等你告诉我吗?”

凌夏被这话噎了一下。

一时间,她反倒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了。

她口口声声说“经常听到梁辰提到你”,不过是为了刺激唐朵,真要她去夸唐朵,去转述,就等于自己拿把刀戳自己。

见凌夏沉默了,唐朵却轻笑着将话题接过去:“其实呢,无论梁辰背后是怎么和你说我的,我都不关心,因为无论他说了什么,他现在都已经做出了选择,这说明就算我有再多的缺点,他也会自动过滤成优点。”

这不是唐朵的真心话。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就是看到凌夏刺激她的用意,而做出的回敬罢了。

唐朵自然也想过,面对情敌应该怎么应对,或许漠视才符合她的本意,但是到了临门一脚,她又忽然改变了看法。

反正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在这个凌夏眼中都不会变成正面人物,那么她又何必为了扭转形象而煞费苦心,干脆就表现得趾高气昂,表现得讨人厌一点,演一个面对情敌非常嘚瑟的女人出来,才更符合剧本不是吗?

只有她表现得讨厌,才能激发对方的情绪,这样的对手戏才有的可看。

果不其然,唐朵话音落地,凌夏的脸色就变了。

但因为自小受到的教养所束,凌夏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别的女人拌嘴。

她忍了忍,解释道:“唐朵,其实有些事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梁辰只是朋友,从小就认识,所以比较了解他,这次他突然交了个女朋友,我也很好奇,很关心,忍不住才对说了两句。如果让你感到不高兴,你别介意,也请不要把我当作假想敌。你想,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差不多十来年了,如果我真要做什么,也不会等到现在了不是吗?”

啧啧……

这话听在唐朵耳朵里,就直接将此翻译成——

我们认识十年了,你算哪根葱?

你以为你就赢了吗,我要是出手,分分钟灭了你。

我关心梁辰,自然关心他的女朋友啊,你要是曲解了我的意思不是太阴暗了吗?

唐朵脑补完,顿时觉得来了精神。

是嘛,你来我往的过一下招才有意思,独角戏多无聊?

唐朵缓缓收起笑,语气也变得更为轻柔:“这么说的话,你们也算青梅竹马了。咦,梁辰有没有和你提过他另外那个青梅?”

凌夏一顿,没有应。

梁辰自然提过,只是提到的不多,但她也能感受到他对那个女孩的重视,她甚至知道梁辰已经找到了那个女孩,只是没有在一起。

其实就在梁辰刚找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凌夏还紧张了一下,后来得知两人无意发展才松了口气,谁曾想一转眼又冒出个唐朵出来。

唐朵看了一眼凌夏的表情,就明白了大概。

唐朵:“说到这里,我也不妨告诉你。其实我也有个竹马,自小一起长大,认识二十来年了,还曾经好过。结果呢,无疾而终。”

凌夏倏地看向唐朵的眼睛,完全始料未及。

她不知道唐朵想说什么。

直到唐朵继续道:“是人就不会嫌朋友多,尤其还是一个和风细雨般的存在,无微不至的关心自己,甚至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随时告诉他的朋友。可是你知道吗,这种关系既温馨又致命,开始之前一切都很美好,一旦开始就恐怖了,比如,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对彼此不再是对朋友的要求,计较和比较的事也越来越多,以前还会告诉对方的事,现在也会选择性的隐瞒,甚至欺骗。”

这下,凌夏才明白唐朵的意思,她是在给她上眼药。

凌夏说:“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对……”

但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唐朵打断:“你对梁辰有没有意思,有几个意思都不用告诉我,如果我拿你当敌人,你用这招来麻痹我的戒心是没用的。你对他怎么样是你的事,这么着急表明,万一将来做不到,就没意思了。”

这话方落,便是一阵沉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唐朵拿话僵住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凌夏长长地吸了口气,索性也不想再装。

再开口时,她的音色也冷了几分:“既然如此,我也坦白点告诉你,你不适合梁辰,你们长不了。”

唐朵倏地笑了,这才刚刚感觉到点意思。

凌夏又道:“你和梁辰之间有什么问题,我想你很清楚,最近梁辰情绪低落,大概也是因为你吧?他很在乎你,可你的态度好像可有可无。你不要以为这样满不在乎的耍他可以玩很久,多来几次他也会觉得烦,觉得腻。”

所以呢?

这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场上打抱不平来了?请问一个梁辰从来没跟她提过的“好朋友”,到底能好到什么份上?

唐朵一时只觉得好笑。

她原本还有很多讥讽的话可以说,比如“不管我怎么玩,那都是我的事,你操心的太早了”之类的,可是到了这一刻,突然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真是多说无益,何必浪费时间在口舌之争。

最起码有两件事,她心里是很笃定的,第一件就是,凌夏守在梁辰身边十年,他们都没开始,可见是有多不来电。梁辰这人认死理,又固执,还是个机会主义,他要喜欢一个女人,但凡找到一点机会都会抓住,哪怕追求的招数再蠢都不会放过。

至于另外一件事,就是凌夏找错了针对对象。

她视凌夏为情敌,是因为凌夏昭然若揭地出现在她和梁辰的关系里,还以“好朋友”的身份自居,这种存在她要是能忍,都可以看破红尘出家了。反过来,凌夏却不应该将她当做情敌,其实凌夏最大的障碍不是外人,而是梁辰。如何让一个十年都没喜欢上自己的男人突然喜欢上自己呢?这才是问题所在。

所以说,凌夏一个巴掌怎么拍得响?

思及此,唐朵笑了:“好啊,那你就拭目以待看我怎么玩。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工作上的事,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按照我的节奏来,不要给大家添麻烦。好了,我已经说完了,想休息下。你还有补充吗?”

言尽于此,唐朵很快就摆出送客的姿态。

凌夏纵使有心恋战,也明白在这里吵不出结果,静了几秒,便离开花房。

……

唐朵却不着急出去,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下,一手撑着头,正打算养养神。

花房里的采光很好,温度没有外面那么热,香气袭人,在这里待久了就会昏昏欲睡。

谁知唐朵刚摆好姿势,就听到不远处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她倏地掀开眼皮,愣了。

几步外站着的不正是方霄吗?

唐朵有点震惊,看了眼花房的门,距离他有段距离,而且他的身体正朝着门口,显然不是刚从外面进来。

难道,他是准备出去?

呃,他待在这里多久了?

“你一直在这儿?”

“是我先来的。”

唐朵和方霄几乎同时开口。

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大眼瞪小眼。

他们中间摆着很多花盆,那些花枝叶茂密,长势喜人,如果其中一方蹲下身,另一方是看不到对面的。

唐朵问:“你既然先来的,为什么不出声?”

方霄皱了皱眉:“我有时候会来这里想想事情,放松一下,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刚睡着,还没来得及提醒,就听到……”

方霄试图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汇形容,想了几秒,想到了:“就听到你们在互相讥讽,我找不到机会打搅。而且,我也没想到女人吵起架这么久。”

唐朵好一阵无语,几乎是在瞪人了。

“方先生,非礼勿听,如果你好心提醒我们,我是不会恋战的。”

话落,唐朵就站起身,边往门口走边说:“算了,既然你要休息,那我就不打搅了。”

谁知,方霄却将她叫住:“等等。”

唐朵回过身,面无表情。

只听方霄说道:“我想知道,既然刚才那个人是你的情敌,为什么你还找她过来——我不希望我母亲的案子会因为你们之间的恩怨受到影响。”

方霄有此担心实属正常,唐朵也知道应该给他吃个定心丸,便说:“放心,我不会拿工作上的事开玩笑,这是我的饭碗,我保护还来不及。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方先生如果发现我有任何公私不分的地方,也随时可以向工作室提出来,对我进行批评,扣除我的酬劳。我绝无怨言。”

方霄盯着唐朵,好一会儿没言语。

良久,他仿佛是信了,缓缓点头:“好,我会随时关注。”

唐朵笑笑,转身又要走。

方霄慢了一秒,突然又道:“还有个问题。”

唐朵吸了口气,微笑的转过身:“还有什么?”

方霄看着她,忽然沉默了。

一时间,他的目光有些复杂。

唐朵和他对视了几秒,又问了一句,方霄才如梦初醒,低声道:“哦,没事了,你出去吧。”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她突然感受到来自方霄身上的痛苦和纠结,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它却存在过。

她忽然有一种,那最后一道窗户纸差点被戳破,却因为方霄意识到彼此身份和距离的差异,而忽然刹车的感觉。

但无论如何,方霄没有戳破,她也能松口气。

唐朵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没追问,转身出去了。

……

方霄的怪异一直延续到晚饭。

他的话都很少,面对陈敏时的笑容也有些牵强,陈敏叫了他好几次,他都心不在焉,连胃口也比平时小了一半。

陈敏看在眼里,难免担心。

饭后,等方霄进了书房,陈敏才小声跟唐朵说:“要不你去看看你哥哥?你们年纪差不多,有些事问起来也比我方便。要是我去问,他肯定不会说的。”

唐朵一顿,进而委婉道:“那咱们要不要先猜猜他是因为什么事?这样我也知道从哪里问啊。”

唐朵知道,她不能直接问陈敏,方霄以前也这样吗?但她又不能拒绝陈敏,只能先把情况搞清楚,再看下一步。

结果,陈敏也猜不出来,只说看样子不像是为了公事,也没见过他因为哪个女朋友难过过,再说前几天和张小姐分手的时候,也没见他失落。

陈敏百思不得其解,却叮咛唐朵一定要去书房找方霄问问,待会儿给她个回话。

唐朵无奈,磨唧了一会儿还是去了。

直到来到书房门口,手机上忽然传来一条消息。

是梁辰发来的。

“方家的资料,方霄有隐瞒,工作室也是今天才得到消息,先给你提个醒——不要在方家提起方霄的父亲方元山。”

唐朵脚下一顿,走到书房门外的走廊一角,飞快的回复:“为什么?”

梁辰那边很快说明了情况。

原来,在陈敏生下方芩没几年,方元山就出了轨。

而方元山出轨的理由是,厌倦了和一个人相守一辈子,一眼望到尽头的生活方式,他的叛逆期来的太晚,也不知怎么搞的就突然“想开了”,想尝试一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感觉。

其实在和陈敏结婚之前,方元山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那是他的发小,但人家没看上他,转而嫁给别人,后来婚姻不幸福,离婚了,方元山看了不忍心,便去安慰。

谁曾想,这一安慰就安慰出感情,那个女人又恰好是方元山曾经梦寐以求却没得到的那一个,这下他还怎么忍的了?

方元山很快就出轨了,还光明正大的告诉陈敏,他和那个女人才是真爱,他要和她在一起。

这件事对陈敏打击很大,她要强了一辈子,在商场上从未示弱,没想到唯一信任的丈夫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但痛苦过后,还是要面对。

陈敏也没有拖着方元山,只是让他收拾行李搬去和那个女人住,还说,要知道是不是真爱,住一起验证一下就知道了,是的话,她祝福他们。

结果,刚过半年,方元山就搬回来了,还和那个女人断得一干二净。

陈敏什么表示都没有,让方元山进门,却从此和他形同陌路,分房而住。

在她眼里,似乎再也看不到这个男人,只是当做这个房子里多了一张嘴吃饭罢了,直到方元山去世。

方元山去世的时候,方霄还在上小学,在大人眼中,他们以为小孩子对这些事还不敏感,没有记忆,也不会知道方元山出轨的真相,只以为方元山离开的那半年是“出差”了。

但陈敏却不知道,在她和方元山撕破脸吵架时,在方元山多在洗手间里给青梅打电话时,方霄竟然都听到了。

方霄没有问陈敏,他只是将这件事告诉只大了他十来岁的小叔,也就是梁同的现男友。

这部分资料,方霄只字未提,也是因为今天他的小叔和梁同在一起时突然想起这段,这才说起。

这也是为什么方霄到现在都没有交往超过一个月的女朋友,他连正常的家庭和感情生活都没经历过。

家庭对他来说,是不确定的,夫妻关系对他来说,是恐惧的。

他甚至认为,只要没有情感羁绊你,没有牵挂,就不会有伤害,有失望。

等了解了事情始末,唐朵这才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下午方霄会表现的那样古怪,大概是她和凌夏的谈话内容勾起了他的伤痛。

唐朵叹了口气,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敲书房的门。

没想到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先一步开了,唐朵躲闪不及,方霄走出来时,刚好看到猫在走廊角落的她。

他脚下一顿,走上前。

唐朵站起身时,就听到他问:“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唐朵清清嗓子,看了他一眼:“哦,本来想找你有事,但是如果你忙,就改天再说。”

她很想脱身。

没想到方霄却说:“我不忙,来吧,到书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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