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没有。”余微抱着小花妖一露面,对面之人正是风无忧,他先是一喜,然后转头看了看大花,控诉道:“他是谁?”
呃,余微一指屋顶上的方吉和大掌柜,“先带他们离开再说。”
大花左右看了看,上前拎住一直处于昏迷中的两个人,夹在腋下紧紧跟着余微。
“余师,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找你找了很久。”风无忧一脸委屈的看着余微,双目之中充满了重逢的喜悦,还有深深的关切。
“这个,说来话长……”
两厢一对,他们从乱流中被甩出来的位置,都差不多。但是只好错开了,风无忧满山转悠找余微的时候,余微正在玉盆坞里听老和尚诵经呢。
等余微出山,风无忧又已经出发,两人前后脚到达奉城。风无忧也是今天刚到,发现商队被封,没去找商队的人,而是一打听便直接过来劫狱。
“余师说什么,他就是旱魃?”对于佛宝出世,风无忧并没什么兴趣,听到旱魃变成了正常人的模样倒是大惊。
没了尸毒彻底恢复人身的旱魃,虽然少了一个杀手锏,但却多了属于人类的大脑和理智。说起来,只会助他今后的路越走越远。
知道他旱魃后,风无忧终于卸掉了心头重重的危机感,兴致勃勃的听着接下来遇上的事,听到莫一默的名字,他沉默了一下,才道:“说明他没有嫌疑。”
否则不会离群隐居,过着清贫的日子,还阻止女儿去奉城参加选秀。
“对了,消息阁那边给我传了消息,奉城的王宫里,有火岩精。”风无忧这边也有收获。
“那太好了,凑齐这几样,就可以炼制丹炉。”余微欣然点头,众人翻越城墙,才拍醒方吉和大掌柜。
看到余微和风无忧,方吉激动的老泪纵横,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见到这两位,他就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你们确定能逃得掉,从这里到魏国,路途也不近。”余微答应过保他平安,自然不希望他死在半路上。
“此处可以进山,山里的矿洞常年由孔将军派兵看管,他与白家素来不和,又与方家有些交情。朝堂上的事,他插不了手,但朝堂之外,白家也插不了手。”方吉点出个中缘由。
余微这才点头,又冲风无忧轻抬下巴。
风无忧立刻会意,随便扔了十几只箱子出来,里头堆满了世俗的财宝。这些东西,对他们没什么大用,但足以弥补方吉的损失。
他搬空了七星阁的仓库,金银财宝对他来说,早就已经不算什么了。当初那个为了几千两银子的路费,还要去打劫的少年人,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再也不是穷光蛋了。
方吉自是不肯收下,余微命令道:“就当玄铁是我们买了,收下赶紧出发。”
这是什么意思?方吉脑子转的飞快,终于隐约明白过来,敢情玄铁是落到了余微手上。但是他能埋怨吗?感激还来不及呢,玄铁又不是人家从他这里抢去的,黑吃黑本就理所当然。肯救他这个原主一命,还给了补偿,他还能说什么。
赶紧拱手,真心诚意道:“不管怎么说,是两位大人救了我们一命,此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大人他日若有差遣,必无有不从。”
余微满意的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风无忧摩拳擦掌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偷火岩精。”
“这几日必会因为劫狱一事,闹的风声鹤唳,我们也该好好准备准备再行动。”余微指着这间院子,方吉以后自是不会再来奉城,于是把外室和家当都带上了。这间院子便留给了余微,作为他临时落脚的地点。
余微布下几重大阵,确保外人看不到这间院子,风无忧又从城里接出祝成。祝成一来便感慨连连,声情并茂的把风无忧当初怎么担心余微给讲了一遍,事后又得了一把银票。
“这几日因为劫狱的事,朝堂里闹成一团,对了,还有白家,有个后辈叫白天虎的,被方家商队的人给揍了。不仅揍了还给捆起来扔到了鸡棚里,白家找了第二天才找着他们,听说打的都不象人样了。白家嚷嚷着要发国书到晋国,逼着晋王交人呢。”
“私下大家都是白家人是傻/逼,仗着有个王后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别说方家罪不及死,就算有罪,人家方家在晋国也是上百年的家族,在朝堂勋贵中都是说得话的。晋国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国民交给金国,还要脸不要脸了了。”
祝成带回来的消息,都是他四处听来再拼凑到一起的,对于情报他还真有几分天份。
虽然这事闹的很凶,但多数人都不以为然,因为白家并不得人心。只是碍于白王后,碍于太子又同白王后情同母子,所以不得不忍受罢了。许多人已经在猜,太子娶妻后,是会继续和白家亲近,还是会转而同妻族亲近。
过不了几天,方家人跑的精光,白家再恨也没有兵权,只得罢手。
余微安排祝成大花和小花妖看家,带上风无忧,选择在一个雷雨之夜,潜入王城。
金国的王城占地比魏国大,风格更显气派豪华,至于库房在何处,只能抓了人来问。余微挑中一个年老的宫人,打着伞走在雨中,鞋袜早就浸湿了,手抱在胸前瑟瑟发抖。想要小跑一段,可是雨水裹住了衣摆,让他寸步难行。
好不容易走到廊下,才把护在怀里的盒子递给门口等着的小宫女。
小宫女不耐烦道:“怎么这么久,贵人等着用呢。”
“是是是,都是老奴的错,实在是外头风大雨大,走不动道啊。”
小宫女接过盒子,小心检查,看到里头贵人要的香膏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语气稍霁,“行了行了,就会找借口,下去吧。”
年老的宫人弓着身子退出去,狂风骤雨里之中,单薄瘦小的背影,看上去实在凄凉无比。
等到他被人从背后一把抓住,拎到转角的屋檐下,再被一把短小的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时,年老的宫人一惊,下意识的想叫。正好一道闪电劈下,滋啦啦瞬间将风无忧的脸照的纤毫毕现。宫人忘了惊叫,反而忘情的喊道:“娘娘,是您显灵了吗?”
“你,你是谁?”等到宫人发现面前拿匕首架在他脖子上的是一个男人时,惊讶的忘记了害怕。
风无忧搔搔头皮,“库房在什么地方?说出来就饶你一命。”
库房,原来不是鬼魂,年老的宫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就叫,“好汉饶命,库房,库房就在……”
眼珠子急速的转动,在想把他们指到什么地方才好。
风无忧不耐烦的拿匕首在他眼前一晃,“少给我耍花招,你领我们去。”
“匕首,匕首……”年老的宫人犹如疯了一样,指着风无忧手中的匕首不断的重复着。
“咱们不会抓了个疯子吧。”风无忧无奈道。
“他可能认识你的母亲。”余微是观察之后,特意盯上一个给人送东西的年老宫人,没有想到,随便一抓,就抓到了一个故人。
“你们跟我来。”年老的宫人忽然眼也不花了,背也不驼了,反手抓住风无忧的手腕,走的飞快。
他们跟着宫人的身后,被他带到一间无人的偏殿之中。宫人紧紧抓住风无忧的手,生怕他跑掉一般,“你告诉我,是不是神女派你来的,我就知道神女没有死,是不是。”
“你,到底是谁?”风无忧收起了匕首,看着眼前这个老泪纵横的年老宫人。
“我是神仪宫的小程子啊。”神仪宫就是当年先王后,也是神女居住的宫殿,这位程公公便是当年伺候神女的老人。
“太子还在,居然不照顾一下老人。”余微看了他一眼,这个年纪大风大雨还要在宫里到处跑来跑去送东西,还要被小宫女呼来喝去,哪里象是伺候过先王后的老人该有的体面。
“唉,不怪太子,太子自幼由白王后抚养,亲如母子。”程公公心一酸,又想掉眼泪了。
什么亲如母子,人家就是母子,但两个人都没开口。确定自己的血脉是件严肃的事,风无忧并不想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轻易下结论。
“这个宫里,已经没人记得她了吧。”风无忧的口气有些伤感。
冯公公情绪激动的摇头,“不是没人记得,是大家伙儿谁也不敢放在面上。现在的这一位,面甜心苦,口口声声要把神女摆在尊位。可先是占了神仪宫,又将两位王子公主摆布的连神女的生辰忌日都不记得,娘娘她,她什么时候回来。我就知道,娘娘她不可能会死。”
风无忧摇头,“她不会回来了。”
“不,不回来了吗?果然,她是失望了,失望了啊。”冯公公掩面而泣,
等他哭够了,余微催促道:“带我们去库房。”
作者有话要说:后台出了问题,今天发不出章节才发现,抱歉抱歉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