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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不仅在我胸口处燃起熊熊烈火,它还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忽视了周遭一切,紧紧锁在前方云台高处。
我知道,龙临渊必定会在那里等我!他的浪子野心昭然若揭,而我只恨不能立即剥他的皮拆他的骨喝他的血……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当初与智戊在尼罗河畔分别时他说的那番话——
“小云真,你要记住了,善恶总在一念之间。对‘恶’的宽容,便是对‘善’的残忍。一个人之所以被称之为‘十恶不赦’,那么这‘十恶不赦’必然是建立在践踏无数善良及容忍之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是世人对佛的曲解,‘善良’尚且没有回头之路,凭什么要给‘残恶’回头是岸的机会呢?和尚我只信奉——对‘恶’,必须血债血还,严惩不贷!只有如此,才能给‘善’一条可退之路。至少作为和尚,我无法渡他成佛。既然无法渡他成佛,我便让他从此绝了‘恶’之念!换句话说,送‘恶’去死,才是对‘善’最大的保护。你认为呢?”
我认为?!
我一直认为,人性本善啊!即便误入歧途,初衷不变,人性不变!然而,先族的灭亡,与龙临渊用现实告诉我,我是如此天真愚昧!
过分的善良,便是对“恶”的纵容!所以秦人才会得寸进尺,兵临城下,用数十万铁骑践踏我故土;他龙临渊亦是罔顾人伦鄙弃前人信条,为了一己之私处处算计处处阴谋,甚至为了阻挡我们的追击,不惜将先人的躯体炼制成兵!逆族已是死罪,践踏族人的尊严更是罪上加罪!
他龙临渊真真是——
死!不!足!惜!!
我怒不可赦地奔跑在大道上,那哒哒哒的极速脚步声在无情地敲打着冰冷的青石板上,格外清晰。
怒火攻心,让我没留意身后的陆吾是否跟了上来,直到他发出一阵悦耳清脆的哨声。
秦天?!
我的脚步一顿,身边只闻一阵阴风骤起,身侧的楼台亭阁之间的大街小巷里有庞然大物滑行而至的踪迹。
我尚未回头,一道巨大的身影便从我身边一蹿而过。我眼前一晃,两脚悬空,被一只大手揽过腰身,带了上去。
脚下软绵绵的触感,让我先是一惊,定睛看清楚之后却不禁莞尔。
是大蟒蛇小白!
陆吾方才召唤来的!
它似乎已将魔鬼岩林那一带的“雪半夏”清理干净了,身躯比那会更为肥壮了一些,一条主干道的宽度都快占去了三分之一,滑行的速度更是远远大于我们奔跑的速度,无疑地为我们节省了不少时间与体力。
两边飞快倒退的风景,让我耳边生风。为了防止我不慎跌倒,陆吾揽住我腰身的双手并没有松开,我的后背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能听得见他胸口处那不缓不急的心跳声,莫名的,方才那遏制不住的怒意竟渐渐平息了。
在他身边,我总能如此心安!
我深呼吸一下,便将目光投向前方……
小白带着我们极速滑行,云城的核心位置——云城宫殿已近在眼前。
全城皆在夜明珠的照明之下如梦似幻,唯独这云城宫殿,如一头躁动不安的庞然大物陷入异常的黑灯瞎火中。
兴许是龙临渊有意为之,也兴许是当日秦兵攻城,在沉城之前已将宫殿前后搜刮干净,才导致夜明珠失窃,就此埋入黑暗中。偶尔有半点星火,像一双双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眼睛,令人心悸。
可这些并不是重点!
我们视线的重点在于宫殿后那三座如指峰般的悬浮瑶台,它们两高一低地呈品型状连接着宫殿,数道飞桥横架其中。而最为突兀的是这瑶台中央,一鼎巨炉毫不设防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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