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队伍沿着大道,以一种固定的节奏行进着,每走过一段距离,都会有一些孤魂野鬼加入,
进入山里后,队伍越发庞大,山里面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小溪甚至结了一层冰碴,
小狐狸也化成了人形,她兴奋的在四周蹦跳着,不时嗅嗅?子,回来凑到我身边说,龙脉要开了,
我没小狐狸这么乐观,看她的样子,是成竹在胸,好像进入龙脉内,就能将截断的龙脉归为己用,
队伍停在那个小水潭前,不过五米的瀑布还没断流,哗哗的流着,一只只黄子皮从坟包里面钻出来,排着整齐的队列,穿过水幕,进入里面,
这里果然另有乾坤,我的推测是正确的,
那些村民僵硬的跟在黄皮子身后,走入水潭,任由冰冷的潭水没过他们的头,他们对于外界,根本没有感觉,
将近七十名村民,向后走入了水潭,消失在水幕后,
“走,”
小狐狸兴奋的搓了搓手,现在外面没有黄皮子坐镇,只剩下了一些怨魂,进入水幕后轻松的很,
我跟在小狐狸后面,唯一的麻烦还是冰冷的潭水,冻得我全身僵硬,
幸好水潭不大,我只在潭水里泡了三分钟左右,便爬了上去,进入了水幕后,
水幕后面是一个宽敞的山洞,相比于外面的阴冷,里面吹得是一股股带着淡淡热气的风,让我舒服了不少,
这里面也没我想象的阴森,山洞顶部,一根根石钟乳倒垂而下,还散发着淡淡的磷光,提供着光亮,
小狐狸更加兴奋了,上蹿下跳的,小?子不时的嗅嗅,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
我也感到一丝惊奇,从山洞里面的情况来看,这段龙脉即便是我不来,也马上要解封了,
沿着通道向里走,风越来越暖,还带有一丝奇异的香味,
小狐狸完全陶醉在这种味道中,飘飘然的,如果不是我不时的提醒她小心,她可能转身间就消失在里面,
山洞弯弯曲曲的,就好似一条蛇一样,我隐隐的感觉,我好像是在一条动物的身体内,
山洞越来越宽敞,吹来的热风也越来越多,里面也终于传来了一丝声音,那里面有哭声,
小狐狸的速度也慢下来了,没向前走一步,都特别小心,走了这么半天,竟然一个村民都没碰到,
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距离,从进入水潭开始,我和小狐狸差不多走了五分钟,已经深入了将近五百米左右,
“咦,”
又向前走了一段,小狐狸顿住了脚步,一脸惊疑的看着前方,
“怎么了,”
我紧走了两步,下意识的问道,然后也愣住了,
前面没路了,或者说,我们走到尽头了更为恰当,
原本四米左右高的洞口向着内缩,变成了一个高两米左右的小洞,中间还有一根石柱凸了出来,正好将山洞分为了两半,这个样子就好人的嗓子眼一样,
对面,既是一个相当于篮球场大小的空间,也是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场景,
一个石雕的龙头平卧在那片空间的正中心,龙头的四周,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将龙头围在中间,这些我还可以接受,毕竟我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场景,特别是那些村民也跟着进来了,
让我难以接受的是,龙头上面的尸体,
百余具全身赤裸的尸体或趴或卧在龙头上,可能是时间过于久远,这些尸体全部呈现出一种蜡化状态,整个身体都在向外滴着油,最重要的是,其中一半的尸体已经陷入了龙头内,和龙头融为了一体,
特别是龙头正上方的那两具尸体,他们的一半身体在外面,一边陷入了龙头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们两个还在向着我眨眼,一滴滴橙黄色的油脂从他们的眼睑流下,滴在龙头上,发出一声轻响,
“妈的,”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我的心底升起,我说不清这是恶心,还是悲哀,抑或是别的,
那十余只黄皮子站在外围,如同人一样直立着,冷冷的看着在他们面前整齐列队的村民,
我和小狐狸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龙脉怎么成了这么一副模样,
我虽然料到了会以尸体截脉,但是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小狐狸咬了咬牙,还是向前迈出了一步,进入了里面,
我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几百年下来,这些尸体在龙脉的冲击之下,完全处于一种蜡化的状态,特别是那百余具截脉尸体,
走入这里的一瞬间,我才意识到,我到底是进入了一个什么地方,
这个仅有篮球场大小的空间完全错乱,让我有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以我的脖子为分界点,下面是一股股的热浪,上面则是冰冷如冰,
冷热相冲,带起一股股看不见的气旋,在山洞内四处游荡,让我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
我强自抑制着转身就走的冲动,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山腹,
整个山腹呈椭圆形,顶部倒吊着一根根半米粗细,两米左右长的石钟乳,这些石钟乳全部散发着莹莹的白光,将整个山腹照的如同白昼,
“人茧,”
小狐狸抬起头,指着头顶的那一根根石钟乳,吐出两个字,
“人茧,”
我重复了一次后,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些吊垂的石钟乳,
每一根石钟乳都是三角锥形,通体乳白色,如果仔细观察,便能看出,它们都是半透明的,里面好似还有东西存在,
仔细看看,里面的东西好似是一个人,三角锥形的那个角,包裹的就是人头,
这些竖立在我们头顶的一百多根石钟乳,实际上就是一百多名倒吊的人,也就是说,有一百多双眼睛在我们的上面盯着我看,
想到这,我全身一麻,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且这里面的布置也不止这些,山腹的洞壁上,前后左右八个方向,每一处方向都有一个人头大小的洞,一缕缕阴沉的气息正从那八个洞吹进来,吹入的全是阴气,
八股阴气撞击在一起,将整个山腹上半部分囊括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聚阴地,也将那颗龙头困在这里,
看到这种布置,我不知道自己是该佩服还是嘲讽当年布置这个截脉大阵的人,
虽然他完美的将地形和阵势结合在了一起,将这段龙脉截住,但是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芦南、芦北两个村的建设,那是需要开出一片山的,在加上那些青石和埋在青石下面的朱砂,整个工程下来,这个损耗简直超出我的想象,
其实对付龙脉,只需要几枚杀人印就好了,当年满清入关,各种屠城,弄出几十枚杀人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实在是有些搞不懂,他为什么弄出这些东西来,
山洞里面的这些尸体,恐怕都是当年芦南、芦北两个村的先人,如果布置,我只能想到一个理由,那就是泄愤,将这两个村子的人世世代代守在这里,直到他们彻底灭亡,
“该来的都来了,好戏该开始了,”
我还在观察,想着这里为何如此建造,一个熟悉的阴沉声音响起,在山腹内回荡,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是那颗红松树上显露的人脸发出的声音,他是张小子的亲生父亲,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在我的斜侧方,一个淡淡的人影从那个人头大小的洞中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