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鸡越走越近,也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它的身上搭着一根红绳,拌在它的脚上,让它走路一歪一斜,好像喝多了一样,
“这是昨天晚上那只母鸡,”大春瞬间反应了过来,歪着脑袋看着那只鸡,
那只鸡的脑袋也歪着,搭在一边,伤口处一片黑红色,一对小眼睛蒙着一层白皮,无从判断,它到底能不能够看到我们,
“咯咯咯咯,”
我们全都愣在那,和这只母鸡对视着,它竟然一点一点将自己歪着的脖子正了过来,尖声叫了起来,
“母鸡打鸣,”
大春咧嘴一笑,这个犊子不但没怕,还兴奋了起来,
相比于大春,李德才听到打鸣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一起守灵的那些人也没好多少,除了几个,大部分都僵在了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
更有几个被吓傻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路跪着向前移动,蹭到了棺材前,在那不住的磕头,
有了带头的,剩下的全都照方抓药,一个个跪在地上移动到棺材前,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没到三分钟,守灵的三十人就在棺材前列成了两排,整齐的跪在那里磕着头,
李德才也在其中,他跪在中间,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那个位置挺讨好的,
我们仨没动,一只母鸡而已,他们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门外,母鸡的叫声停歇,脖子也重新歪了下去,它就这样歪着向着院子里走来,
大春呲牙一笑,从地上捡起他那把黑铁剑,将上面的布套摘下来,他准备动手了,
“小铭,你说我一剑能不能把它劈成两半,”
大春抡了两下剑,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
“你试试呗,”
我笑着答道,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现在不过是一只死鸡,翻不起什么浪花,
当母鸡踏入院子的那一刹那,一阵有节奏的咚咚声响了起来,棺材里面的东西动了,
咚咚声越来越大,敲得棺材都震了起来,一个劲的向上?,跪在棺材边上的那些守灵的村民更加惊慌了,磕头磕的越来越猛,砰砰声和咚咚声混在一起,听在耳中,特别混乱,
“真会赶时候,”
大春笑了笑,大步的向前走去,他要劈了那只母鸡,
“咯咯,”
母鸡歪着脑袋叫了两声,嘴角更是歪了歪,如果我没看错,这只鸡在笑,
咯咯的叫声中,门口的两个灯笼突然灭了,门口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大春的脚步一顿,
身后,灵棚上挂着的两个灯笼也没了,同时灭的,还有门口的那个灯泡,
院子内,唯一亮着的,就是绕在棺材边上的白蜡烛,
灯灭的那一刹那,眼睛会有瞬间的失明,大春是这样,我也这样,等我们回过神来,那只母鸡不见了,
“母鸡呢,”
大春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嗓子,挥了挥那柄黑铁剑,
“咯咯,”
突然,我们身后传来了两声鸣叫,那只母鸡跑到了我们身后,
转过身,借着那一圈白蜡烛的光,正好看见,那只母鸡就站在新娘的棺材上,歪着脖子瞪着那双蒙着白膜的眼睛看着我们,
“卧槽,”
大春被吓了一条,从门口到院里面的灵棚,将近五十米,这么短的距离,那只鸡是怎么过去的,
我也有点蒙,这个速度能赶得上金子了,我摸了摸心脏,金子还在恢复中,似乎是感觉到我放在心脏的手,它蠕动了一下,算是给我报了一个平安,
棺材边上,守灵的村民被吓傻了,或者说是早就想好了怎么办,
他们不磕头,也不吭声,只是将头抵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棺材上,那只母鸡动了,它迈了一下步子,走到棺材边上,猛地一低头,歪在一边的脑袋正好啄到了一根棺材钉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棺材内部,咚咚声随着一道啄食声变大,那根被啄到的棺材钉也向上冒出了头,
“它要打开棺材,”
大春神色一变,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对付一只母鸡,砍死就行了,但是一旦棺材里面的人出来了,变数就大了,
“妈的,这是母鸡吗,”
刚跑出两步,大春就顿了一下,那只母鸡发了疯,从棺材头到棺材尾,它的速度快的出奇,仅仅连着一层皮的鸡头好似安上了马达,迅速的啄着一根根棺材钉,
每啄一下,便有一颗棺材钉向外冒,棺材头尾各三根,中间两根,一共八颗棺材钉,就在我们的注视下,迅速的向外冒,
大春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只母鸡啄完了八根钉子,不过大春还是一剑扫了过去,将那只鸡的脑袋彻底砍断,
鸡头飞了出去,跌落在地面,蹭着起来咯咯叫了两声,便彻底没了声息,
“妈的,都起来,把棺材钉钉好,”
大春把铁剑当锤子,叮叮当当的钉了半响,根本没用,八根棺材钉还在向外冒着,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上三分钟,棺材钉就会被顶出来,棺材里面的新娘子就会跑出来,
不过不管大春怎么骂,那些村民就撅在地上,一动不动,认命了,
“怂货,”
我骂了一句,还在棺材钉滴了两滴血,什么反应都没有,
“别弄了,”
我拉了一把大春,给了使了一个眼色,这个时候拦是拦不住了,还不如等尸体从棺材里面爬出来,
大春咬了咬牙,想要踹这些村民,被我拦下了,他们吓成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看他们熟练的动作,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我们向后退了两步,棺材钉向外冒出的部分越拉越长,眼见着就要彻底冒出来了,里面咚咚的敲击声也越来越急切,
“叮叮叮叮,”
一阵清脆的声响中,八根棺材钉,几乎是同时掉在了地上,摆在棺材两旁的白蜡烛忽闪了一下,还是没灭,
“吱嘎,”
一道刺耳的吱嘎声随即响起,棺材盖被人从里面划开,一个人坐了起来,
“妈的,”
我们仨几乎是同时骂了一句,棺材里面坐起来的那个人没皮,
她的脸一片模糊,还能看到黑红色的血管和筋,她被人把皮扒下去了,唯一完好的地方就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睛,
从她脸部的轮廓上还能看到昨天清秀的模样,仅仅隔了一天,她就被人扒了皮,
“日啊,谁他妈这么缺德,把她的皮扒下去了,”
大春下意识的骂了一句,还向后退了两步,
李德才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了新娘子的惨状后,妈呀一声站了起来,踉跄的跑向我们仨,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和以前不同,这个和以前不同,”
听他这么喊,剩余的那些村民也全都瞄了一眼新娘,一看到那张脸,又爬起来五六个,踉跄着向外跑去,
我有些好奇,李德才喊得不一样是什么意思,是指这次新娘子的死法和以前不一样吗,
有人带头,剩下的跑的也没几个愿意趴在那等死,呼啦啦站起来十多个,向外跑去,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新郎的父亲老王头竟然在屋里没动静,就好像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要么屋里出事了,要么那老两口贪生怕死,不敢出来,
棺材内,新娘僵硬的扭了一下头,侧了侧脸,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句话没说出,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含义不清的呼噜声,
“救我,”
虽然她的话我听不清,但是从她的口型来看,她实在求救,事情越来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