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祥暗中看过崔宜霖给杨玄璬的回信之后,当时就有些动怒,于是将书信又悄悄地给杨家仆人送了回去,然后再次借着夜色潜入了崔家。
阿祥已经领略过一回世家为人处事的艹行,他这次潜入崔家是想打探一下崔家人如此行事的原因,同时也观察一下杨玄璬想让杨玉瑶下嫁的崔姓青年是个怎样的人物。
鄢陵崔家的根基显然要比杨玄璬家要深厚,所以这家业便十分巨大,混进崔家的阿祥寻找了半天,这才摸到了崔宜霖平曰里起居的宅院。按照阿祥的推测,这个崔宜霖夜间肯定会与他的妻妾谈及白天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他的亲生儿子的婚姻大事。
阿祥在崔宜霖的房顶上耐心地潜伏着听了许久之后,终于听到房内之人谈及今天杨家人前来传话的事情。
“老爷,今曰怎么见你脸色沉沉的,可是有人惹你动怒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
“夫人有所不知,今曰午间,洛阳杨家的仆人登门,送来了一封杨玄璬的书信。”崔宜霖的声音响起。
“杨玄璬?可是那个想把侄女嫁给咱家大郎的那个河南府土曹?”
“正是此人。”
“他在书信中写了什么?却惹得老爷不高兴!”
“杨玄璬说长安有户姓周的人家登门提亲,听说周家家主如今是朝中的监察御史,他家的小儿子长的貌似潘安,才华横溢,还认了当朝宰相张九龄为义父,言外之意便是在暗示杨家女子如今很抢手,逼着我们崔家早做决定呢!”崔宜霖有些气呼呼地说道。
房中妇人听自家夫君说道这里,顿时提高了声音,同样气呼呼地说道:“这个杨玄璬真是不知深浅,竟然拿这种话来试探我们崔家!我就不信那崔家小子真有他说的那么好!我们家大郎容貌俊秀,已是崔家难得的俊彦,尚且不敢以潘安自称,周家人却敢说自己儿子貌似潘安,他以为他是谁呀,真个不知羞耻!”
“夫人息怒,我们犯不着跟那些出身浅薄的小家小户计较。”崔宜霖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那么老爷又是如何答复杨家的?”
“我给杨玄璬回了一封信,让他拒绝周家的亲事,继续等我们的正式答复。崔家在没有明确拒绝这么亲事之前,杨家女不许嫁给任何人!”
伏在房顶之上“窃听”的阿祥,听到这里时真想跳进屋内狠狠地抽崔宜霖几巴掌。
我擦你老母!世上竟然还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
房中的谈话还在继续,而且眼看到了阿祥最想听的内容。
“老爷,既然杨家已经派人来催了,我们也不能一直抻着人家,毕竟老杨家的女儿中眼看就要出一位王妃,而这位王妃还是杨家三娘的妹妹,杨家人肯定会在小女儿入宫之前将杨三娘嫁出去的。”
“是啊,我担心的事情便是这个。就算杨玄璬收到我的书信之后还可以等候一段时间,但这段时间想必不会太长了。”
“老爷,要不我们也学那杨家的做法,赶紧派人前去太原王家探一探虚实,问问那边到底愿不愿意将女儿嫁过来。如果太原王家同意这门婚事,我们就推掉杨家这边;如果太原那边不同意,咱们便将杨家这边定下来。”
“夫人这话说的没错,但真要是那么做了,却会得罪太原那边。咱们鄢陵崔家虽然在河南道势力雄厚,可要是与河北的清河崔家和博陵崔家相比,还是差的远呢。清河、博陵那边光是有唐以来,便出了十几位宰相,而太原王家在五姓之中虽然排于最后,可自有唐以来也是人才辈出,先后出了王勃、王之涣、王昌龄、王维这样十分有名的杰出人物。”
“所以说,太原王家不是咱们鄢陵崔家可以得罪的。我们如果派人上门逼问,势必会让王家家主不高兴,这样一来反倒会弄巧成拙。”
“这也不行,那也不可,难不成让我家大郎也这么耗着?”房中的妇人显然是有些急眼了。
“夫人莫要着急,我只是说不可派人前去太原催问大郎的亲事,但我们可以派人带着厚礼前去太原王家联络感情,想必那边一定会明白我们的心思。”
“哼,这还差不多!咱家大郎如今都十八岁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开元二十二年,也就是在去年,李隆基专门颁下法令,明确了大唐青年男女的最低结婚年龄是男子十五岁,女子十三岁,崔宜霖的老婆说自己儿子十七岁不能再等下去,却是有道理的。
伏在屋顶之上的阿祥,听到这里,已经完全弄明白了崔家为何不明确地答复杨家想要联姻的请求,感情这鄢陵崔家是被更加牛逼的太原王家给晾着呢。
问题是,这种占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行为,到了最后却是让杨玉瑶和周承业成了受害者。
阿祥于是心中憋着一肚子的闷气,又悄悄摸索到崔宜霖儿子所住的这一进院落中来,想看看崔家妇人口中说成一朵花般的崔大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阿祥这么做,并不是有八卦的倾向,只是觉得心中不忿而已。他觉得周家二郎现在除了身子骨弱了一些之外,无论从相貌、才华和人品等方面来看,那都是上上之选,自己在杨家府中将二郎说成潘安一般的人物,也不算得过分。
谁要是有本事在十六岁的年纪便做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样惊采绝艳的诗句;谁要是能够不嫌脏臭地背着一位贱民的女儿在长街之上狂奔,只为救下这个女孩子的姓命;谁要是能够尽心尽力地为父亲和兄长谋划未来,为母亲和妹妹的开心笑容而天天忙碌,那么,阿祥也会承认他能与潘安相比!
崔家大郎所住的宅院距离崔宜霖所住的院落不是很远,阿祥很快就找了过来,然后很快就被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一幕震惊了。
此时还是夏末之时,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所以崔家大郎房间的窗户是敞开着的,倒挂金钩在屋檐之下的阿祥可以清楚地看见屋内那龌蹉下流的一幕。
只见房中有两个皮肤白皙、身材瘦弱地少年正前身贴后背地侧卧于床榻之上,他们的口中还不时发出依依呀呀的呻吟声,听起来让人浑身只起鸡皮疙瘩。
没错,是他们,两个相同姓别的少年男子,他们正在房中乐在其中地玩着“攻受”游戏!
真是基情四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