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伯,您太客气了啦!这不是太让你们破费了!”扶桑看着一桌子的菜,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只是寻常人家的普通菜色,却觉得异常美味。
龙宫的伙食的确好,但是太过精致了,所以有时候,扶桑自己会跑到山崖上寻找一些野草,给自己调调口味。
“海姑娘,这话说的,老者家可没什么特别好招待你的,不过这些蔬菜都是自家耕种的,家畜也是自家养的,纯天然无污染,你就放心吃吧!”翁伯招呼大家坐下。
扶桑羡慕这一家子的同时,心窝也暖暖的,有个家真好,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在一起,即使只是过着普通的生活,也比一个人孤零零地想尽荣华富贵来得强。
看着这种情景,扶桑想回海城的心更坚定了,反正已经从龙宫出来了,或许可以从这里找到回海城的路。
至于风腾,扶桑微微垂眸,身边如花美眷那么多,少她一个又何妨?可只要一想起风腾曾经对她许下的承诺,无论自己到哪,他都跟着,扶桑心就隐隐作痛。
她在这,可是风腾在哪呢?
自嘲地笑了笑,或许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龙宫出来了吧。
“海姑娘,海姑娘?”望着失神的扶桑,罗隐轻唤了两声。
“嗯!”扶桑抬起头,收起所谓的落寞,露出了灿烂笑容,
“我们吃吧!我离家一个多月了,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菜了!”说完,扶桑一点也不客气地开始频频夹菜,一口口往嘴里塞,似乎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她不安的心绪。
翁伯眉开眼笑,顺了顺长胡,
“喜欢就多吃一些!”
翁伯看着扶桑这孩子带着些灵气,跟孙子延之很像,打心眼里喜欢,但延之可就不这么想了。漫不经心地吃着菜,注意力全在扶桑身上。
“海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翁伯,你就别喊我海姑娘了,直接喊我扶桑就好了。我今年十六,再过两个月就满十七了!”
“呀,我们延之刚刚好比你小一岁呢!”罗隐笑眯眯地说着。
扶桑看了眼年轻气盛的罗隐,有些失笑,
“翁伯,可是我爹可比您儿子老多了呢,我是家里最小的,还有两个姐姐。你儿子看起来也就跟我大姐差不多年纪呢!”
“爷爷,人家那是夸你老当益壮呢!一把年纪了才生了爹。”延之在一旁凉凉地插话道。
正在嚼菜叶的扶桑听到这话,惊得一口咬在了自己舌头上,疼得泪花直冒。
天哪,这是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吗?
延之幸灾乐祸地埋头吃饭,而翁伯跟罗隐显得有些窘迫,这孩子怎么小小年纪,懂的事倒还真挺多的。
晚饭过后,扶桑在院子里晒月光,顺便赏赏星空。在龙宫仰望星空,总感觉离天际很近,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夜空似的,那种感觉太不真实了。
“扶桑!”罗隐搬了条凳子在扶桑身侧坐下,延之紧跟着。
扶桑看着延之那副严肃的表情,觉得好笑,她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人把她当成坏人甚至是奸细来对待呢!虽然是挺新奇的,但她有那么面目可憎么?
“罗隐大哥!”一顿饭下来,大家熟络起来,连称呼都改了。
“我们的部落晚上要么特别安静,要么特别热闹,但无论哪一种都充满了无限风情。”罗隐为扶桑介绍着,
“像现在这样,你仔细听,是不是可以听到很多虫鸣?就像奏乐一样!”
扶桑屏息侧耳倾听,细细的有节奏的叫声,的确像是非常有节奏地旋律。
“等明天,刚好是我们部落的篝火宴会,真的非常热闹,一定会让你永生难忘的。”
扶桑托着下巴,微笑着听着罗隐那么自豪地说着关于自己部落的种种,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归属感,就如同她一样,即使也不讨厌龙宫,但那毕竟不是家,所以心心念念地依旧是海城。
延之仔细观察着扶桑的一颦一笑,锁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或许真的是他多心了。
这个带着夏风的夜晚,扶桑跟罗隐聊到深夜才去睡觉。
而扶桑倏然不知,在某个角落,一双囧囧有神的双目,从她出现在院子里就没离开过。
这一晚,扶桑睡得出奇得香甜,天蒙蒙亮的时候便醒了。
天空泛着鱼肚白,眺望山际,被微微橙黄色的光晕包围着,纯净自然的气息。
扶桑深深吸了一口气,活动着身躯往外走去。
这一片山间野地,早已有村民在辛勤耕种了。朝阳洒在他们身上,拖开老长的影子。
这种场面,扶桑更像回到了海城,爹,陆伯伯,霄哥哥,就是这样,经常清早就下田,他们都影子也是这样,但是通常是被夕阳映照。
不知不觉,扶桑走得有些偏远了,但依旧能看到零星的村民。
“唔~救命,救命~”就当扶桑准备往回走时,耳边响起了微弱的呼救声。
扶桑身子一震,侧耳倾听了番,的确有人在喊救命,循声而去,看到躺在地上,衣衫褴褛的一男孩子的左小腿儿上一直汩汩冒血的样子,扶桑大惊,立即奔了过去,
“你别动,千万别动!”
扶桑眉头紧锁,仔细检查了番伤口,伤口很深,甚至都能看到白骨了,她没带药,这孩子又不能随便移动,一动扯到伤口,痛不欲生。
“姐姐,我腿好疼,好疼啊!”原本强撑着的男孩子,在看到扶桑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乖,别哭,姐姐会救你的。”扶桑四处张望了下,这是片森林,但是未必会有好疗效的药草。扶桑想起昨天下山的时候,采采摘了些好药材,
“你再忍忍,我背你去疗伤!”说着,扶桑轻手轻脚地将男孩子背了起来。
天~这孩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背起来竟然这么有分量。
扶桑边安慰男孩,边照着来的路往回赶,如果不及时治理,这孩子的左腿儿怕是要废了。
今天也起的早的延之看到扶桑背着个孩子匆匆往家来的时候,心不由地沉了下,
“这怎么了?”
看清楚孩子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势,延之难得地露出一丝不镇定。
“看这伤口,应该是被尖锐的利器所伤!”扶桑说着,将男孩背到了自己屋内,翻出药箱,可真是幸运,匆匆出门,既带了很多急救的药材,还带了很多上次白大夫特地教的止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