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安顿好季禹爷爷,扶桑又转出了屋子,望着院子外空旷的平地,若有所思。
是她多心了,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跟着来了?
白大夫曾告诉过她,因为当初吃了仙果,她身上的血也有了些仙气,而这种仙气正是妖魔最喜欢的,她一直以来相安无事,是因为风腾在暗中都清理了那些靠近的妖魔。
若想把仙气隐藏起来,就得要经常静心打坐,调理气息。只不过,扶桑有些纳闷,她才一天没按照白大夫的话做,这么快就引来那些脏东西了吗?
若真是如此,看来不能在这里久留,会连累到翁伯一家。
“喂,你看什么?”延之看着扶桑出神地望着屋前的空地,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在想,这附近会不会有妖怪呢!”扶桑脱口而出。
延之怔了下,难得露出一笑,
“圣龙山下,岂能会有妖怪!那绝对是这妖怪不想活了!”
“为什么这么说?”扶桑惊讶了番,这里难道住了什么神仙,一直保佑着各个部落么。
手一指,延之指向了连绵丛山中最威严高耸的那一座,
“看到没,那就是圣龙山,也就是你走下来的地方。祖上有话,山上住着龙王,无论是哪个部落,都是龙王的子民,一代代传承下来,历尽了上万年,在龙王的庇佑下,这里从来没有被外人打扰过,过着祥和安定的生活。”
“噗~你们是龙王的子民?”扶桑忽然大笑起来,
“龙王的子民可都是妖怪啊,难道你们都是妖吗?”龙宫里住的可都是各色各样的妖怪,准确来说,那些才是龙王的子民,他们只是恰巧住在山脚下的人罢了。
“不许你对龙王不敬!”延之有些怒了,龙王是何等尊敬的上神,怎么能跟妖怪相提并论。
见状,扶桑立即收起笑容,微微严肃,
“你知道我们外头的人怎么称呼龙王吗?”
扶桑卖了个关子,她着实想不明白,为何这里的人对风腾如此敬畏,甚至当神一样来膜拜。
“如何?”
“妖龙!残暴无人性,涂炭生灵,视人命为粪土,给我们带来灾祸的妖怪!”扶桑越说声音越轻,因为她可是看到延之翻脸了,整一副暴风雨欲来的模样。
“荒谬,我们这里风调雨顺,五谷丰收,全是仰仗龙王的神灵庇佑。”延之沉声说道,不容任何人诋毁他们伟大的神灵。
扶桑撇撇嘴,小羊还真是区别对待,自家龙宫山下的村民就爱护有加,外头的就一点都不爱惜。
看到扶桑非常不屑的模样,延之一把拉起她,往外跑去。
“喂,你干嘛,你要带我去哪里?”扶桑挣扎着,却力道不及延之,被他拖着走。
跑了好长一段路,扶桑却见竟然到了圣龙山山脚下,
“你要干嘛,我不上山!”
以为延之要带自己上山,扶桑死死地扯着,半步都不肯再挪动。
“带你看看伟大的龙王!”延之一心想改变扶桑对风腾的看法,硬是拉着她,却不是往山上走,而是转了个弯,进了山背后一处狭小的通道。
扶桑这才松了口气,她好不容易从龙宫出来,不能就这么回去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望着这别有洞天的山背后,扶桑惊叹道。
虽然非常简陋,但是那一座高大的纯手工雕刻的金漆人像栩栩如生,俊美的脸庞,鬼斧神工的五官,飘逸的长发,修长的身躯,纤长的十指,尤其惹人注目的是那一双眼睛,视线刚好落在门口,仿佛有灵性般,认真地看着每一个走进来的人。而在人像周身点缀着些零星的五颜六色的低矮花草,散发着幽幽的淡然清香味,是扶桑从来没有闻过的。
“这便是龙王!传说龙王非常低调,禁止子民修庙膜拜,但万俟部落的百姓心存感激,还是偷偷自己打造了如此一尊神像,不为别的,只为有所念想的时候,可以过来看看。”
扶桑歪着脑袋,看了一遍又一遍,轻声念叨着:
“像,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像!”
一进来,她的确以为看到了风腾,无论是整个长相,还是气质,如出一辙,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扶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你嘀咕什么呢?”延之可是第一次带外人进来,也不知道龙王大人会不会介意。
“噢~我知道了!你们还少了两个角啊!”扶桑纤指往上一翘,落在了神像额头上,她可记得除了自己要求之外,小羊头顶上的两只角是一直都在的。
“角?什么角?”延之望了望神像,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龙角啊!”扶桑在自己额头上比划了下,与其说是比划龙角,不如说是在小白兔啊白又白。
延之汗颜,
“我们这又不是龙王真身像!”
圣龙山下的人如此敬畏风腾,但外界的传言却是如此不堪入耳,究竟是小羊欺瞒了这里的百姓,还是外界的百姓完全误会了他呢?
扶桑陷入了沉思,虽然她从来没见过风腾掀起腥风血雨,最惨烈的一次就是与白虎相斗,但老人古话,乃至古书中都是如此记载风腾的本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有一天能见到龙王,那我这辈子可是死而无憾了!”延之满脸的崇拜,圣龙山下的男人们都想成为龙王这样的男人,延之也不例外。
扶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风腾飞坏话,哎!她还是不要打破一个小男生纯真美好的幻想算了,怎么说来,风腾其实也还不错,就是脾气暴躁了点,性格臭屁了点,好色了点,霸道了点,还有……
扶桑一怔,她为什么要想风腾!
赌气似的撇撇嘴,扯了扯延之的衣袖,
“走了啦!我又不是你们族的,我可不想成为你们龙王虔诚的信奉者!”
“不打算再多呆一会儿数落数落我还有什么缺点吗?”扶桑跟延之刚想抬脚离开,身后陡然响起了鬼魅般的声音。
两人转身,看到忽然出现的那个人时,脸上是迥然两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