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是你家,不是我家,我的家在海城,我只是想回家罢了!”扶桑落寞地垂眸,说完这句,抬脚往回走。
为什么是她捡了风腾出来,现在又是为什么要纠缠成这样。
看着扶桑孤零零的背影,风腾比扶桑也好收不到哪里去,胸口的气一直堵着,但傲气的他,根本就不想低头,只是跟在扶桑身后。
“不要再跟着我了!”走到延之家的庭院门口,扶桑猛地回头吼道。
“扶桑,我没跟着你啊!”刚下地回来的翁伯奇怪地说道,站在一旁的罗隐也觉得奇怪,
“怎么,有人跟着你吗?”
扶桑诧异地看了两眼翁伯跟罗隐,又扫了眼站在罗隐身侧的风腾,顿时了然了,他们根本看不到风腾。
抿了抿唇,扶桑没说什么,转身进去。
起码他还是尊重自己,没有随便现身吓人。
翁伯跟罗隐相视一眼,也进屋了。一早就下田了的两人对于屋子里突然多了三个人,自然表示怪异,但善良老实的两人看到季禹的伤势时,都满口让三人留下,不用急着离开,等伤好了再做打算。
扶桑自告奋勇地进厨房烧菜,也是刻意想转移下注意力,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即使风腾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延之进厨房帮忙,看扶桑满脸严肃,更准确地说是带着丝淡淡的愁容,默默地烧水做饭,
“他们只是说是从拓跋部落逃难而来的族人,并没有说其他的!”走近,延之拿起柴刀帮忙劈柴。
扶桑瞥了延之一眼,
“他们不过是在刻意隐瞒身份,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别揭穿得好。我看过季禹的腿伤,已经开始收口了,不消两天就可以痊愈了,到时候不用我们赶,他们也会自己走的!但这两天,我们得保证安全才行。”
这段时间,扶桑经历的意外太多,不得不让她凡事都多长了个心眼,好好留意番。
“女人,跟我回龙宫!”风腾发现扶桑真的是已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那种滋味可比封印在水沟里上千年都来得郁闷。
“延之,还有不要随便太相信人,有些人说话就能说得天花乱坠,其实都是骗人的,说一套做一套,对你很好唯一的原因就是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真等到他拿了这东西后,最后就是你坐着哭了!”扶桑当风腾透明,继续挖苦讽刺着。
而说着说着,她自己都有些难过。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焦味~”坐在后面的延之猛地站起身,往锅里一瞧,
“焦了!”
“啊!”扶桑惊呼一声,赶紧将菜盛起,该死的风腾,害得她差点把菜都烧焦了。
风腾异常郁闷地听着扶桑的指责,根本就是些无稽之谈,这是把他踩在脚底下怒骂的状态。
扶桑恶狠狠地碎了几口,将锅里的菜当成风腾的脸,狠狠地铲着,压着,翻着,以泄不满跟恨意一,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在季禹眼里,跟是要杀人一样。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延之接过盘子,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我只是一想到刚才那只妖怪,我就生气!你说吧,妖怪就了不起了,妖怪就能横行霸道了吗?就能跟螃蟹一样,横着走路吗?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扶桑又开始“咚咚咚咚”地狂切菜,杏眸的狠劲儿,让延之觉得有些微微惊悚,那妖怪好像也没把他们怎么样啊!
猛然回想起一件事,延之出了一身冷汗,讷讷地喊道:
“那好像不是妖怪,你不觉得长得很像龙王吗?”
扶桑斜眼扫了延之一眼,眼角余光瞥到默默站立在那的风腾,
“妖怪都是千变万化的,他在你们龙王神像面前出现,难道就真的是龙王了吗?他那是亵渎神灵,你最好在部落里找个会懂道术的人做好准备,下次看到他,直接收了!”
延之被扶桑说的一愣一愣的,的确,从来没有人真的见过龙王,那尊神像还是祖宗塑造的,也许是根据他们的想象来的也不一定。
“好了,端着菜出去吧。我再炒个就可以开饭了!晚上有篝火宴会呢!吃完早点出去玩!”扶桑把延之赶了出去,留下她跟风腾两人。
“你到底想怎样?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不会连累到你的!你赶紧走吧!”扶桑不敢正眼看风腾,一看心就莫名地抽痛,总会想起自己被他欺骗,被耍的团团转的愚蠢。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能一个人从龙宫走到山下。”不仅如此,更有人将扶桑的气息封锁掉了,若非靠着血契约的心有灵犀,风腾岂能在一天之内就找到扶桑。
关于这点,风腾不得不提醒自己,之前树敌太多,或许每个人都蠢蠢欲动,想趁此机会好好打击自己一番。但思前想后,唯一有这种可能的就是白枭,可白枭上次伤得也不轻,这次若是他做的,必然更是元气大伤。
“条条大路通山底,走下来就走下来,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路长在那里,你还不让我走吗?”扶桑忽然不想跟风腾争辩了,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回家,就当你报答我当初把你从山上带出来都不行吗?你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我不适合这些,我只想简简单单地继续当个渔家姑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扶桑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大锅,幽幽地道。
她好想爹,好想大姐,好想二姐,她只想回家。
“我要的你给不了,所以我也不要你当初的承诺了,我到哪里,你不用跟着我到哪里。”扶桑忽然“嚯”地将铲子一扔,冲了出去,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下来了。
飞奔出去的身影路过风腾身侧时,一滴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风腾手一伸,滑落在风腾手心,冰凉冰凉的。人不是说眼泪是热烫的,为何扶桑的眼泪却跟冰一样。
风腾默默沉思着,这次只是站在原地,的确没有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