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我们是亲姐妹,可是你为什么要霸占我的脸,爹娘赐给你那么美的容貌,可是你却把她丢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你让娘在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夕墨颤颤悠悠的嗓音陪着这半夜的凉风,更显惊悚。海樱草整个人都拔凉拔凉的,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抬起头,瞪着夕墨,
“你以为我想要你的脸吗,你以为我喜欢你这张脸吗?我压根就不屑!”
被沧漓掐死,再醒来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而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她根本就完全不知情。
死了,她死了!猛然间,海樱草幡然醒悟,原来她现在已经死了!
“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惨么!我看不见天日,我只能在这午夜时分徘徊,我是游魂,我居无定所,我想安定,可是我不是个人啊!我只能飘着,我想坐都坐不下来!可是你呢。现在的你才是我,才是扶桑,是风腾宠上天的女人,是龙宫众妖魔尊重的扶桑,而这一切本来是我的!是你,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是你,是你害死了我!我只能回来跟着你!”夕墨继续念叨着,自己都在心里惊讶,她竟然能编出这么煽情的话来。
“我没害你,我没害你!”海樱草对扶桑的记忆只停留在当初被她陷害关进了大牢,之后被沧漓带走了,扶桑的一切虽然她也有所了解,但根本再也没接触过。
之后扶桑为什么会失踪,而到底又去了哪里,也没有任何人告诉过她。
“我死了,我死了,你忘了么,是你害死我的!”夕墨也不过随口胡诌罢了。
“我没有,我没有!你走开,走开啊!”海樱草看着扶桑这张脸,回想着每天早上起来照镜子,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那张扶桑脸,就一阵阵冷战,太诡异了!
“二姐,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对亲姐妹都如此,你会遭报应的!”夕墨观察着海樱草的种种反应,试图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却发现海樱草除了害怕,也便没有其他什么情绪了。
“遭报应的该是你,是你!你为什么要跟我抢风腾!你都有陆霄这么好的男人了,他可以为你生,为你死,甚至为你不择手段,可是你却一点都不领情,还要跟着风腾跑,你伤害了陆霄,又伤害了我,该遭报应的是你!活该你死了,活该你再也见不到风腾了,活该你享受不到现在的一切!”海樱草忽然凶狠起来了,杏眸中闪着浓浓的嫉妒跟愤恨。
海扶桑已经死了,她死了,她不过只是鬼而已,怕什么!自己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夕墨有些愕然,海樱草对扶桑的怨恨可真大,怪不得会被人利用,成为腐尸了,还可以保留着人才残留的气息,甚至还可以自如地行走在三界之内。
“你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从小到大,你得到的还不够多吗?爹疼你,大姐疼你,谁都把你当宝贝一样!我看上风腾有怎么样,我就是要抢又怎么样!风腾那么英俊,那么高贵,那么显赫,你这贱女人就一般姿色,怎么配得上他,有什么资格呆在他身边!你早该死了,你早该死了!”海樱草对扶桑所有的怨恨顷刻间都爆发出来了!
压抑了十几年,海樱草维持着她优雅的格调,从来不会说什么,可是今天,她就是撕破脸,就是断绝了姐妹情。
夕墨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真是替扶桑感到伤心,那么善良的她,竟然有一个如此恶毒的姐姐,在心里早就巴不得扶桑早点死了,
“你以为你很美吗?你以为你很高雅么?你不过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你现在能靠近风腾,还不是因为顶着我的身份,是因为海扶桑的名字跟海扶桑整张脸!你觉得你以前的样子,你配来龙宫,你配得到风腾的宠爱,配得到大家的尊重么?你不配!你根本连知道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夕墨的一番话直接戳中了海樱草的痛处!海樱草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能够在在这里住下去,为什么能那么嚣张跋扈地使唤这里的人!都是因为这张脸!这张海扶桑的脸!
若是海樱草,根本没一丁点机会踏进这里,更别提住在这里,可是,
“你死了,你已经死了,你一个死人还想怎么样?”海樱草忽然鄙夷地一笑,虽然她不知道扶桑是怎么死的,但是她就是很感激那个让扶桑成为已死之人的人。没有人再会来跟她抢风腾了。
夕墨露出比海樱草更鄙夷不屑的笑,甚至有些张狂,
“我死了,难道你还活着么?”
海樱草脸色明显僵硬了下,藏在被子底下的双手更是抖得厉害。
“你以为风腾是傻子么,你以为龙宫里住的都是些闲杂人等么?那你也太高估自己了,他们可是妖怪,他们可是成了精的妖怪。风腾为什么不来了,因为她早就知道了!大家为什么搬走了,因为大家都不想再跟你这假冒伪劣的扶桑住一起罢了!你,海樱草,早就已经被揭穿了!”夕墨冷笑着,这种女人,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在龙宫,她没什么能耐,她也不会傻到跑去自己主动揭穿自己的身份。
“你胡说!”海樱草怒吼一声。
若他们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还会让她住在这里,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我胡不胡说,走着看吧!海樱草,你可以在这里,我当然也可以再这里!我死了,可是我还是照样来找你了不是吗?”夕墨微微欠身,朝海樱草靠近了几分,
“你看清楚了,我才是真的海扶桑,你,是海樱草,无耻的顶用了我的身份的海樱草,终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你的诡计,你的阴谋,而到时候你就会成为过街老鼠!我替爹娘不值,奉劝你一句,你若想早点脱离苦海,想过正常人的生活,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海樱草只感觉眼前的影像越来越模糊不清,耳边的嗓音也越来越飘忽,急得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有,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回音,
“海扶桑,我不会输给你的,我不会!想要我离开这里,好称了你的意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对着昏暗的屋内,海樱草狂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