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只是一瞬,然而他还记得今日为何而来,很快,便由宫婢进去通报,再出来,便是宣他进去的消息了。
林如松原本今日就是憋着一肚子的火,刚才也是对成儿的时候才缓和许多。这会儿瞧见林锦不紧不慢的坐着,原先那股无名火便又重新回来了。
“皇后娘娘,还真是闲情雅致啊。”
林锦淡淡一笑:“本宫在自己的宫中,难不成,还不得清闲?倒是尚书大人一来就对本宫发难,又是为何啊?”
“所为何事,娘娘心中想必更明白。”
“本宫不明白了。”
“哼。”见她装傻,林如松更是来气:“娘娘在朝堂之上,为何向着那长平侯说话?难道不知,我事事皆是为娘娘着想?娘娘这般,实在是伤了我等老臣的心啊!“
“说起伤心来,尚书大人猜猜,本宫是从哪儿回来?”
林锦虽说在笑,然而眼圈却微微泛红。
林如松微微一怔,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知道,刚从驿站回来。”
林锦突然勃然大怒,声音也跟着大了许多:“那尚书大人可知,本宫去驿站,所为何事!”
看的出,她全身都在发抖,然而也是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生怕一个忍不住就会爆发。
“娘娘。”
林如松到底还是软了态度,劝道:“驸马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我也深表惋惜。”
“哦?当真只是一个意外?”林锦打算了他的话:“尚书大人,本宫不是个孩子,驸马是怎么死的,想必您比我心中更明白吧。”
林如松也不解释:“若是这么想娘娘心里能舒服些的话,那也无可厚非。反正娘娘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娘娘,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哼!“林锦冷笑:”本宫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将满足自己的私欲说的这般大公无私。尚书大人果真是好口才啊,难怪,朝堂上的人都能被您玩的团团转,连本宫这一回,也是认栽了。“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林如松皱眉:“驸马现在已死,娘娘还想怎么办?难不成,还想要叫老臣一命抵一命吗?”
父女两人僵持不下,相互看着,似乎能将对方给吃了。
“娘娘。”
赛姑娘从外走进来,抱着圆滚滚的成儿,递给林锦:“娘娘,小皇子方才叫了一个娘呢。”
林锦一听,更是心如刀扎。
这个孩子已经开口叫人了,可她的女儿呢?可否也是会对着另一个陌生的女人叫着娘亲?
这么想着,面色也不禁冷淡下来:“谁叫你进来的?”
赛姑娘原本听见里面吵的不可开交,原本不想参和的。可没想到成儿突然蹦出一个娘字,顿时欣喜万分,这才有了这一出。
让林锦知道是假,叫林如松知道才是真。
赛姑娘一脸欣喜,虽说抱着给林锦看,可是眼神却不住的望着林如松,十分热切。
冷不防,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厉呵一声:“好大的胆子,未经通报,谁叫你进来的!”
赛姑娘还好,只是被吓的愣了一下,可怀中的成儿却被吓的一哆嗦,顿时开始哭起来。
他越是哭,林锦的心就也是烦。
林如松已经开始公然对赤炎墨下手了,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下一步呢?最终的目的,自己也会成为眼中钉。
她不怕死,可是却不甘心,死之前都不能看到女儿一面。
林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指着门:“将小皇子抱出去,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得进来!”
赛姑娘心里委屈,却又不敢言语,只有抱着成儿,依依不舍的从屋里出去。
才刚出去,林如松便淡淡开口了。
“娘娘的火气太大,吓着小皇子了。”
“哟!”林锦阴阳怪气的瞥了他一眼:“本宫的儿子,本宫尚未心疼,怎么林尚书,反而先心疼了?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隔辈亲?”
林如松面不改色:“娘娘若是有气,尽管对着我发便是,小皇子年幼无知,您这样很容易吓着他的。”
看着他那副样子,林锦真的很想问,若是这么不放心他的儿子,干嘛还要放在这吃人的深宫里?
不过,她要忍。
忍是心头一把刀,能坚持到最后的才是胜利,又有多少人就是差了临门那一脚,功亏一篑。
“林尚书应该知道,今儿本宫找你,所为何事吧。”
林如松抱拳拱手:“知道,是为了驸马的事。”
平静的样子,好像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既然比演技,那就要看看谁的更好了。
林锦道:“既然尚书口口声声都是为本宫好,那眼下,还真是一桩事,很难办啊!”
既然肯松口,那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了。
林如松在心底松了口气:“娘娘但说无妨,我定当肝脑涂地!”
林锦摆手:“什么肝啊脑的,这些都不需要。只用您手中稍微松一下。”
林如松不明所以,便听到林锦的下一句,顿时如五雷轰顶,一下子从位置上弹了起来。
“本宫想叫尚书大人,将这个湖广总督的位置,给让出来。”
林如松立即反驳:“不可!”
“哦?”林锦的眉眼含笑:“为何不可?”
林如松稳了稳心神:&ldquo;这湖广总督的位置,事关重要,怎能随意任命?何况,胡光亮在任上一向政绩卓越,没有出过任何事情。若是换他,也没有理由。&rdquo;<igsrc=&039;/iage/10143/9276686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