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畸形的躯体像复活的僵尸那样恐怖的畸形--患者的耳朵和鼻子早已经腐蚀掉,嘴唇和牙床也遭受到腐蚀,露出红红的牙龈,皮肤上瘢痕密布,如同僵尸般惨白。蓬乱打结头发,破烂不堪的衣服,无不透露着他们的非正常人的形象。
除了胡天,其他几位警察无不被他们的样貌所惊吓倒。如果不是看他们长着人的两条胳膊和两条腿,那几位警察根本不敢相信他俩是人类。
高个子“僵尸”手里拿着一把刀,他面前桌子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人,胡天一眼便认出躺着的那人是白永,于是举枪对着高个“僵尸”喊道“把刀放下,否则我开枪了。”
高个“僵尸”似乎非常怕光,他扔掉手中的刀具,蹲在地上,拉扯着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布遮挡身体裸露的部分。
小个子“僵尸”则趴在他的身上替他遮挡胡天他们照射过来的强光。
几位警察立即冲过去把白永从桌子上放下来,一个人扶着,其他人上前控制住大小两只“僵尸”。
胡天收起枪,让同事把两人和白永先弄上去,顺便让上面的同事下来搜索整个地下室。
当照明灯亮彻整个地下室的时候,在场的所有的警员们无不被震惊。
整个地下室房间血迹斑斑,墙角边堆积着的全是动物的尸体,有老鼠,有猫,有狗,有鸡,有鸭,有鹅,有黄鼠狼,有蛇......还有很多动物,在场的警察叫不出其名字来。
很多小型动物头部没有了,伤口不是刀砍的痕迹,而是牙咬的痕迹,它们是被刚才的两位似人非人的两人咬死的。尸体的附近还散落着动物的各种器官,发出呕人的恶臭。
在场的警察都在心里担忧,如此大面积的腐烂死尸会不会产生瘟疫?
胡天捂着鼻子朝着同事说道“先做好防疫措施,等下我们扒开这些动物的尸体找找看有没有人的尸骨。”
“啊?”同事们听到这样的消息简直如同听到了噩耗一般,一个个的脸上全都表现出非常不情愿的表情。
“啊什么呀?挖掘命案是我们的职责,快点准备吧,我带头还不行吗?”胡天见同事们都不乐意,于是决定以身作则。
领导都亲自上阵了,其他的警员也无法拒绝,心里即使再不乐意也要硬着头皮上。
众人换上一次性防疫服,戴着着防毒口罩,,穿着靴子,拿着铁锹和铁钩子,全副武装地走向腐臭的尸堆。
防毒口罩虽然能够一定程度过滤有毒气体和微尘颗粒,但是它并无法阻挡尸体的腐臭味,尤其是挖开尸体堆的那一瞬间,带着热气的腐臭可以说是迎面扑来,那简直就是生化武器一般,直接击退了众人。
他们实在无法忍受了,纷纷跑向地面,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有人再也忍受不住了哇哇地一顿狂吐。上面站岗的同事对他们投去同情的目光。
歇息了几分钟,胡天戴上口罩喊道继续,众人是一脸死灰状。
很快,尸体堆被翻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人类的尸骨。为了防止这些腐蚀会产生传染性的瘟疫,警局决定喷洒消毒药水然后将整个地下室严密封存起来。
根据审讯得知,两位“僵尸”是一对父子,男人39岁,男孩13岁。男人犯有先天性红细胞生成性血卟啉症,遗传性地给了其儿子。孩子的妈妈因为接受不了老公和儿子患有这种罕见的病状,而抛弃了他们。
男人之所以怕光是因为卟啉是一种光敏色素,它聚集在人的皮肤,骨骼和牙齿上。大多数卟啉在黑暗中呈良性,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但是一旦接触阳光就会转化成危险的毒素,吞噬人的肌肉和组织。
男人的病情后来发展严重到即使是普通的灯光也会烧伤他的皮肤。
男人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那样,只能生活在黑暗世界里不能见光,面色苍白,身上带有大片的紫色色素沉积。
这些症状在男人的身上都明显的体现出来。
男孩身上的病状比他父亲好多了,平时外出抓、偷动物的这些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在做。
根据男人的描述,他们是在孩子五岁发病的时候也就是八年前,也是老宅发生命案之后的第三年,搬到这个老宅里居住的,因为人们把这个老宅定为凶宅,没有人敢靠近,所以父子二人这么多年才能够住的这么安心。
父子两人平时的生活所需,基本上就是靠儿子外出乞讨的钱买来的。老宅子的地下室能够直接通往别处,他儿子平时都是从那里进出,所以这么多年来不曾引起别人注意。
他们这种病状都伴有严重的贫血,因为他们身体中的卟啉会影响造血功能,破坏血红素的生成。他们经常需要血液来维持生命,因为没有勇气杀人,所以选择饮用这些动物的血液来满足身体对血液的需求。
男人说自从这种遗传病发作以后,自己就失去了工作,遭受别人的冷眼和嫌弃。加上身体不能够承受阳光的照射,所以这么多年来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听着男人谈到这里,胡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他们得上这种奇异的怪病,真的如同真正的僵尸那样,遭受世人的嫌弃。
僵尸,集天地元气,晦气而生。
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之外,浪荡无存。
在人间以怨为里,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来宣泄无尽的顾忌。
对于这对父子来说,他们的人生何尝不是这样子的呢?
福柯曾经一针见血地指出,一直以来人们习惯于隔离,隔离流浪者、传染病人以及罪犯和疯子,只有把他们与自己隔绝开来,罪恶和疾病才能得到控制,自己才能得到拯救。
就像我们每次经过乞丐身边的时候,都会屏息匆匆而过,唯恐沾染上了什么?即使我们知道有些病不会传染,但也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个万一?
我们有意无意的都做了隔离者,尽管没有墙,却把另一类人,我们自己认为的罪恶的或疾病的以及我们所不喜欢的,狠狠地排斥在外。
这是一种残忍,人性的残忍!
这是一种悲哀,社会的悲哀!
胡天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想起了在老宅里碰见几件怪异的事情,于是继续问道“当时我在老宅里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我在追赶他的过程中还开了枪。你们知道这个人是什么人吗?”
男人摇摇头,回答“不认识,我们当时发现他进入宅子之后,我们爷俩准备把他吓唬走的,谁知道你又突然出现了。我们就打算连你一起吓唬走,所以当时我们爷俩故意说了几句对话,没有想到你们居然并不害怕。”
胡天想那个人当时应该是想寻找这爷俩的位置才不小心弄出动静的,否则按照他的身手不应该犯这样的失误。
胡天突然想起,当时进屋的时候还发现二楼阁楼窗户口有一个女人在冷冷地盯着自己,便问道“这个宅子里有没有一个穿着红色睡衣的女人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