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世一目光炯炯,附在阮珠的耳旁道:“吕飘香莫名其妙出现在南疆本来就透着古怪,原来是受轩辕敏之邀请,可他走到猫耳镇居然放弃了,娘子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阮珠被老公说得心里起伏,嗔了一眼:“偏你话多。”
吕飘香正要离去,不经意间看到了人群中纤丽女子,黑亮瞳仁登时登时闪出柔和的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仿佛要把那个身影永远镂刻心底。
阮珠朝吕飘香尴尬的笑了笑,被别的男人这种眼光瞅着,不知道算不算给老公戴绿帽子?
“娘子,往那边看会长针眼的。”云世一双手抚着她的头转向自己。
“敢这样跟本王说话的你是第一人,左右把他拿下,交给地方官员也不必打他板子,直接派去山里挖石头做苦役便成。”
轩辕敏之冷笑着衣袖一挥,身后出来三个跟班,把吕飘香围住,一边一个去掰他的胳膊,剩下一个掏出绳子往他头上套去。
吕飘香气定神闲,不待两人近身,琴盒一挥,啪啪两下,扫开他们,右腿抬起,将剩下那个踢开去。
但三名跟班也不普通,开始因为轻敌,以至于吃了小亏,第二次扑上来便全力以赴。
天楚国会武功的多,澜洲更是武术之乡,吕飘香精通拳脚不稀奇,但他一个楼子里公子又会弹琴又会武功,阮珠觉得纳闷,古代的妓子都不简单?
“娘子注意到了吗?”云世一在她耳旁嘀咕:“他的琴盒是降龙木制成,材质坚于金铁,既能装琴,也能当武器用,他用琴盒袭击那几个随从,其实暗合了棍法套路。想不到这小子还算个人物,如果不是出身太差,做我娘子的侧夫也算合格。但是娘子,你不可以对他动心……”
阮珠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气恼的向他腿上踢去一脚,云世一赶紧搂住她:“娘子小心,别抻到肚子的孩子,若心中有气直接用手指掐为夫两下便是。”
阮珠伸手往他腋窝的嫩皮揪去,别的地方太硬,只有这里她看着可心。
云世一疼得嘶嘶的直咧嘴:“娘子,你可真会找地方。”
“谁叫你嘴坏。”
两人正在调笑,那相打得越发激烈,吕飘香一张琴盒指南打北,英勇异常,三个打手很快被他打趴在地,又过来几个,他猛然来个鸳鸯连环腿,扫倒两个,琴盒一挥,将第三人打得口吐鲜血。
“想不到你还有两手。”轩辕敏之冷眸一寒:“取我的剑来。”
他身后过来一个童子,双手递过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轩辕敏之手握剑柄微微一抖,长剑出鞘,寒气森森的剑气陡然荡开,尽管离得较远,阮珠也能感到那剑刃上散布出来的寒意。
云世一摇头叹息:“这才是真正有钱人,那剑不是普通的剑,其名湛卢,古之流传下来的名剑,不但削铁如泥,杀了人也不沾一丝血迹。”
关于湛卢、干将、莫邪等古代名剑在后世被搬上影视剧的时候多了去了,大多神神叨叨的,其实不过就是比别的剑锋利些罢了。
阮珠定睛瞧着,湛卢剑遇到降龙木,不知哪个能占到便宜,但对于爱好音乐的人来说,琴盒若是损坏着实可惜。
云世一又朝她咬耳朵:“轩辕敏之武功不俗,你的琴师这回要倒霉了。”
阮珠横他一眼,心里微微起伏,有些担心,但不意味着她喜欢吕飘香,她是出于对一个出色艺术家的尊敬和仰慕。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人群里出来五六个黑衣人,为首的向轩辕敏之躬身施礼:“五殿下,请看在奴才的份上放吕公子一马,等回去主子哪里奴才还要交代,闹僵了不好看。”
轩辕敏之眼睛闪着冷意,“你们这几个狗才倒懂得忠心。”
为首黑衣人虽然恭敬,但不谦卑:“奴才只忠心值得忠心之人,如果五殿下硬要留住吕公子,奴才们也不惜誓死一战,效力而死。”
轩辕敏之眼眸射出一缕微寒,长剑收入鞘中:“本王今日放他一马,若有下次看我不卸掉他的两个膀子,叫他一辈子也不能抚琴。”
阮珠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叫她窘迫的是,吕飘香总是若有意若无意地把一双温润的眸光投过来,看得她心里毛毛的,赶紧拉了老公的手离开。
“唉,怎么走了?”
云世一揽着妻子刚走出十几米远,忽然酒楼上跳下几十个蒙面人,手持刀剑,恶狠狠的冲向轩辕敏之,当先一人闪电般的扑到了近前,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泰山压顶之势猛的劈下。
轩辕敏之目光一凛,湛卢出鞘,接住下劈的大刀,当的一声,大刀缺了个口子。
双方都被震得户口发麻,脚步稍微稳定后齐齐地打出第二招,刀剑相交,巨响中蒙面首领的大刀断为两截,半截刀刃坠落地面。
蒙面首领眼神大寒,退开去,指挥手一部分属下围歼轩辕敏之,另一部分与轩辕敏之的那些属下厮杀起来,几个工夫较弱的眨眼横尸当场,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围观的百姓早已发一声喊,退得干干净净,一些胆大的躲在巷子里和酒楼的窗户后面伸长了脖子偷瞧,看到惨烈处,吓得面色惨白,抖抖索索,却又忍不住不看。
先前帮助吕飘香的一群黑衣人都互相对视了两眼,为首的人一声令下,率领众人跳入激战的场地与蒙面人对战起来。
轩辕名字得到了救援,情况略好。
至于吕飘香则神情淡淡,一手夹着琴盒,神思追随着那道倩丽的身影飘远了。
云世一用丝帕蒙住了妻子的眼睛,横抱着她离开。
绕了几条街,回到住得那家客栈,上了楼,进了天字一号房间,他把她放在床上,解开她脸上的丝帕,却见一张小脸吓得煞白,眼角含泪,嘴唇也是白的。
云世一心脏抖了抖,把妻子小心的护住怀里,一叠声安慰:“别怕,别怕,没事的,把见过的事情全忘记就好了,不要去想,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阮珠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好一阵缓不过来,前世母亲死的时候她还小,家里人担心她吓着,把她送去亲戚家。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人,竟是惨到极点,到处是模糊的血肉,一块一块,有半截手臂,有半颗脑袋在地上打着转,看得心惊肉跳,想镇定都不行。
云世一索性把她整个抱起来,手抚在她脊背上像哄孩子那样轻轻拍着:“怎么样,肚子难受不,我叫世伟去请大夫过来给你好好检查检查,这个世伟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整天时间见不到人影,我让小山去请大夫吧,暖春暖情去请也可以。”
前段时间他去医馆找老大夫询问孕妇该注意的一些事情,知道怀孕的女人精神脆弱,受不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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