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静立了好久,赵青溪还在梦中,偶尔会翻个身,嘴里呓语着什么。。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今天就要离开了,向月和着衣物在他身侧躺下,褥子有些凉意,因为她昨夜离开的缘故。他们之间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向月望着‘床’顶,想着入眠。
正想着,赵青溪又一个翻身,很恰好的将她完整搂进怀里。他身上有睡着时的温度,而她带着‘露’珠的凉意。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鼻间,睡眠会传染,她在他怀中安睡。
再次醒来已是中午,赵青溪仍抱着她,看着她的眼中带着笑意。他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还要睡吗?”
向月触了下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是睡醒时该有的热度。眨眨眼,她看向他:“我们要离开了。”
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一些,他笑着说:“好吃好住的十天半个月过得还真是快。”
“呵。”
白音为向月准备了一马车的东西,自然也就包括了一辆马车以及马车标配——马车夫。
向月摇头:“我不需要。”
白音依旧温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之前都来不及为你做些什么你就走了,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没必要这样。”向月躲开她的触碰。
见她这样,白音突然开口问道:“你还在怨我吧?”
怨?呵,向月觉得好笑,她问:“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难回答,白音说:“作为一位母亲,我对你有责任。”
赵青溪皱眉,回答喜欢与否都好,这个答案向月不会欢喜。他伸手就想去握住她的手,向月却是后退一步朝她作揖,非常周正的姿势,公主的风范。她说:“既是如此,月儿却之不恭。”
午后的阳光特别明媚,适合踏青,适合远行,却不适合离家。
鞭子扬起又落下,马车夫挥得欢快,马儿却是悠闲踱着步子,太好的时光,并不适合赶路。缓慢行进的路上,向月沉默得异常。平时,她大多数时也很安静,这次却和平常不一样。
用手轻轻捏她的脸颊,他语气轻松道:“在难过吗?”
她怔怔看了他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同她说话。他说了什么,好像是问她是否难过?这个问题呀,向月歪头想着,她记得她背着白雪离开的那个夜晚以及之后还未习惯忘却的每个夜晚里她是难过的。可是这一次,她摇头,她说:“不是难过。”因为不会再回来了,她有预感,这次离开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不是难过,那是什么?赵青溪没有追根究底,他想她也不知道。反正不管它是悲伤、惆怅、失落、沮丧、烦闷,还是悲伤中带着忧郁,忧郁中夹杂着哀愁,因哀愁而怅然,怅然间消沉……简而言之就是心情不好嘛。在人家心情不好时还凑上去腻歪是很惹人烦且很是欠扁的行为,于是他很识相的问:“想要自己一个人待会吗?”
“不想。”
向月按住有起身动作的赵青溪,从他的对面换坐到他身旁,让自己脑袋挨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她道:“我靠一会就好。”
赵青溪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任何动作。此刻,她需要依靠,需要安静。
马车走得慢,要是回头望一眼,直至天黑她还能在斑驳中看清未央国的轮廓。这一天里,她没有一次回首。
马车走得再慢,四条‘腿’的总比两条‘腿’的跑得要快些。所以,当他们到达人府时,正赶上那个地方属于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赵府很大,马车夫哼着小调子,优哉游哉在大街上御马都能在不经意抬首间赫然发现——哦,原来就这到啦?真不容易。
下雪的缘故,街上人不多,但赵家‘门’前却站了许多人。主要的人如赵青溪母亲等呀,次要的人譬如七大姑八大姨等呀,不重要的就是后面满满当当站成三排弧形的家丁们等了。不重要还站出来干嘛?当然是为了衬出主要的人呀。想想,被一群人前拥后簇,左捧右抱的场面得多壮观呀,这个家得多大呀,这个人得多珍贵呀!
反正马车夫就暗暗咂舌了,虽然他是皇家马车夫,大场面也没少见。
赵青溪和向月还好,一个是因为已经修书回家说会带未来妻子回来,所以已经有了心理建设。另一个,虽然好久不被前拥后簇,左捧右抱了,但平乐公主这个名号又不是虚的。
迎来送往的客套寒暄赵青溪自觉包揽了,马车夫已被赵家家丁带去安顿马儿,一大‘波’人,只有向月落得清闲。雪‘花’落得缓,她伸出手去接,掌心的温度不对。她愣愣看着这片雪‘花’,太轻柔了,伤不了人,也带不来寒意。
赵青溪一直有在关注向月,见她看着雪发愣,为她捻紧了披风。披风是下马车时才披上的,马车很舒适,也很暖。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母亲,赵青溪很是承认白音为向月准备得十分妥帖。
向月回过神来,他看着她问道:“冷吗?”
这一问引得赵家人嬉笑,他们眉来眼去‘交’换着明眼人都看得出的情报。赵青溪母亲嗔怪着看了自家儿子两眼,然后满脸祥和转向向月:“向姑娘喜欢雪吗?”
掌心里温度不对的雪‘花’已经融化,向月摇头,看着赵母,很是诚实道:“不喜欢。”
额,不喜欢,赵母脸一僵——因为原本就打好腹稿,预备顺着她说的喜欢,接下去道几句吉祥话的,毕竟初雪就象征着吉兆嘛。这个连话都由自家儿子代劳且没有半点眼力‘色’的人呀,真要她成为自己儿媳‘妇’?
她打量着向月,美则美矣,可惜是个‘花’瓶子。
除却向月,周围没有眼力‘色’的人还能有多少?本来因她容貌而惊‘艳’到的,或者心生嫉妒的,此刻全部面上稍显内心里的鄙夷,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气氛还是变得怪异了。
“不喜欢雪很奇怪吗?”赵青溪握住向月的手,掌心因雪融化而有些冰凉,他看向他们:“我就不喜欢雪,太冷了。”
“诶真是儿子回来高兴坏了,”赵母接过话茬,“瞧我糊涂的,外面多冷呀,赶紧进来吧,你爷爷还有你爹他们还在里面等着你们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