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也是一片好心想要帮你啊,就是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南言不死心的为自己辩解,说到最后,对上南清的冷脸,声音越来越小。
“你还有理了?”南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所作所为,哪一点有公主稳重的样子?”
“那皇兄怎么不说说君菲菲,她所作所为,也没有皇后的样子啊,皇兄怎么只说我不说她?”
“你不要给朕撇开话题。”
“皇兄,我真的是在帮你。”
“好,你打算帮朕什么?”
“皇兄,若今日在你身边的是旁人,是一个普通宫女,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妃,你会如此生气吗?”南言反问。
“朕……”
“你不会”南言斩钉截铁,“可偏偏那人不能是君菲菲,皇兄,你还不想正视你自己的内心吗?她在你心中不同于旁人,这一点,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皇兄,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朕……”这一番逼问之下,南清的气势一下子弱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御书房中灯火摇曳,一如他现在起伏不定的心思。
从前他一直在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为人君者,不能有太多情感,只是如今却被南言给赤裸裸的揭开来。
“那又如何?”过了半晌,南清才低声答道,神色有些落寞,“她已经有郑晏了。”
南言明白自己皇兄所说是什么意思,开口劝道:“皇兄,她是你明媒正娶,昭告过天地的皇后,郑晏是臣,你是君,于名于礼,你都没什么好顾忌的。”
南清摇摇头不语。
“皇兄,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如今扪心自问,你还舍得把君菲菲还给郑晏吗?”
南言上前,颇为老成的拍了拍南清肩膀,神色满是诚恳和认真,“皇兄,作为妹妹,我希望在君主的身份之外,你能过得开心,自在。”
南清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罢了,你还小,先回去吧,禁足一个月。”
南言:???
她绕了这么大一圈,说了这么多话,最后还是要罚她?
所以她刚才一番话白说了?
南言瞠目结舌,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禁,禁足?”
南清淡声道,“一码归一码,该罚的事,还是要罚的。”
“就不能将功折罪?”
“不能”
南言:……
她气到话都不想说,轻哼一声,转身出了御书房。
不就是禁足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换个出门的方式罢了。
从前堂而皇之走正门,如今走墙就是了!
养心殿中,灯火昏暗,此刻已经过了亥时,往常森严威武的宫殿也早已在夜色中陷入沉睡,殿中侍奉的内侍们也都被他赶到了门口,只留下了他自己一个人。
他有些烦躁的推开案前摆着的厚厚一摞奏折,许是受欢喜佛的影响,批奏折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总是忍不住想起君菲菲
今日金芜轩中君菲菲皓白的脖颈,送她回去时她有些微凉的指尖,还有从前,给她喂药的时候那一个只有自己才知晓的吻,脑海中忍不住描摹起她的唇形,当初刻意被他忽视的温软的触感也越发涌上心头。
南清呼吸微微有些重,烦躁的给自己到了一杯已经凉透了的浓茶,起身出了殿外。
“皇,皇上,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守夜的小太监睡得迷糊,揉了揉眼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守你的夜,不必跟上来。”
小太监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被南清的目光一扫,立马噤了声。
在殿外,凉风一吹,南清的体温才稍稍降下来些许,神智重新恢复清明。
“陛下的心乱了。”他身后,一个带着面罩一身黑衣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
若是寻常人,深更半夜的,见此情景,估计会吓一大跳。
只是南清却是习惯一般,脚步微踱,回首,“司夜,回来了?”
来人正是半年前被南清秘密派往边关的暗卫指挥使司夜。
司夜上前几步,与南清微微错开几步,几乎可谓是并肩而立,一同陪着他看向前方。
“微臣今日刚刚至京,特来向陛下复命。”
“回来就好”南清微微点头,眸光中闪过一丝狠厉。
司夜回来了,那昌临的国主也快在半路上了。
他的计划,也是时候启动了。
司夜继续回禀,“微臣回来的时候探查到,那些人打算以公主为质。”
南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让司夜多领了几个暗卫分到了南言身边。
汇报完之后,司夜本该退下,但却迟迟未动,南清开口问道,“可还有事要说?”
司夜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开口:“微臣不在京的这些日子,陛下……变了许多。”
南清有些烦躁的揉揉眉心,“可她终究是阿晏的人,父皇母后遗旨再现,朕才不得不娶。”如今几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
他有愧于郑晏在先,这本就是一本糊涂账。
“更何况当初,不也是你教给朕的,为君王者,若是有了牵挂,便最易投鼠忌器吗?”
当初南清即位早,朝中虽然看着平静,但却是暗潮汹涌,司夜长他几岁,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才领了指挥使这个职位,做了南清暗处最利的一把刀。
“可是作为兄弟而言,无论是陛下,还是阿晏,我都希望你们能过的开心。”司夜启唇,“如今大局已定,陛下,你一向不是一个会退缩的人。”
南清明白司夜的意思,叹了口气,心里又是一阵烦乱,“你退下吧,朕知道了。”
“陛下,微臣此次在塞外,还查到了当年一桩旧事。”
“何事?”
“当初战乱之时君家在塞外诞下幼女,只是据当初一些塞外传言所说,当年君夫人压根就没有怀过胎。当年局势甚乱,皇后身世,怕是有疑。”
“不会”南清一口否决,“当初父皇母后也在前线,在他们眼皮底下,怎么能有猫腻。”
只是这般说着,南清心中也有些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