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瞬间空白了。
那人敏锐的发现她的视线,目光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交织,半久看着,久久的,一动不动。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似乎最开始出现那一丝震惊是假的。
最后她第一个收回了目光。
——神界云酌特来拜访,欲求见深渊之主。
这句话突然在耳边炸开了。
半久微微抬眸,那人还是看着这个方向。
只是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丝毫波动。
—
云酌清楚的知道那里藏了一个人。
可他放出的所有神识都被挡下了,再也无法窥探半分。
他放出的话语也无人应答。
正在他心里思索对策的时候,那边的气息突然消失了。
这是走了?
云酌蹙眉。
还是隐匿了?
正当云酌打算继续前行的时候。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深渊禁止任何外来者。”
这道声音显得无波空灵,像是被风席卷着来,没有任何来出,也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语气。
“今日前来,只愿与深渊谈一笔交易,绝无任何想要打扰的想法。”云酌说。
过了好一会儿那道声音又响起来了,“那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云酌没有丝毫犹豫,他答应了。
“好。”
—
浓雾渐渐升起,密部了视线所及之处。
云酌置身其中,他四下看着,眼里除了黑黑的浓雾在无其他。
手心缓缓浮现银色纹路,云酌定定的站着,将警惕提到了最高。
突然在这片浓雾之中,有什么东西朝他而来?
手里的银光汇浅浅流动着,他抬手直接将那东西打向了一边。
“出口只有一个,半刻钟内没有找到出口……”
那道声音突然出现,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了。
云酌没有回答,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着四周……
在这黑色浓雾之外,有少年走了出来。
这人赫然就是半久了。
半久站在不远处,宽大的帽檐挡住了她的目光,只露出了半张色泽绯红的唇,和弧度完美的下巴。
那宽大帽檐之下的眼眸微微垂下,泛着浅浅茶色的眼眸此刻没有任何波澜。
慕云酌……
原以为她已经忘记这个名字了。
连同当年所有的记忆一起忘记了。
只是渐渐忘记的人,突然出现了。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怨恨吗?
可当初做那个决定的人不是他。
不怨恨吗?
大抵是真的没有那么怨恨。
只是到底无法释怀呀。
一如她曾经想过。
如果当初他没有带她离开那间孤儿院。
那么后来的后来,会不会不会出现深渊呢?
只是与此同时,她也清楚的知道,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当初是她答应了慕母呢……
半久微微闭上眼睛。
罢了,就这样吧,以后再不复见。
没有仇恨也不想再去追究当年的事情到底谁对谁错,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
只是她清楚的知道一切的一切回不到最初了。
而她也无法用一颗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他了。
那黑色浓雾里突然发出了某种声音。
半久转头。
那阵法即将破了呢……
这般想着,下一秒,阵法破了,碎发黑眸少年从里面踏出。
从阵法中走出,看到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云酌微微怔住。
那人黑色的帽檐挡住了半大张脸,只露出了下巴来,有那么一丝丝的熟悉,可想想他又觉得不可能。
“我出来了。”他说。
“我们可以谈合作了吗?渊主。”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异常笃定。
他听到了那道空灵的声音,仿佛被风飘了过来。
“那么天真的吗?”
下一秒,无数妖冶的花瓣突然朝他席卷而来。
那速度快的像极了猩红色的血雨。
云酌瞳孔微缩,他……
动弹不了半分了。
胸口有剧痛传来,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的意识是他身体腾空,倒在了漆黑的地面。
他彻底昏迷了。
半久微微抬头,她那双清冷到了极点的眼眸就这样露了出来。
里面清晰的倒映着这整片黑暗,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
云酌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黑暗。
不是失明了,而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眼睛。
微微动了一下,手脚都被束缚住了。
看不清一切,但他能够确定他此刻是什么样的姿势。
他正处于,躺在了不知名的东西上面,双手被束缚在了头顶。
双脚则是一左一右的捆绑住了。
他试图使用体内的灵力,但这一刻,他体内所有的灵力都被不知名东西压制住了。
哪怕强行突破,短时间内也成功不了。
正当他平静下来打算寻找办法的时候。
房间里突然多了一抹气息,刚刚那个黑衣人的气息。
那人一步步朝他走来,最后旁边停了下来。
他可以感受到那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渊主这般做不厚道了吧?”云酌说,即便面临着此番处境,他的语气很是平静,没有半分慌乱。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语。
那人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之后转身便走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
云酌一直被绑着。
那人偶尔会来,但是不管他说什么,最后那人还是走了,什么都没说。
云酌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想做什么。
就这样绑着并没有要他性命的意思,也没有放了他的意思。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好些天。
这天那人终于开口了。
“为何要来深渊?”
云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来谈一笔交易。”顿了一下他开口,“我想要一朵彼岸花,要求任你提。”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那人并没有立刻回答他。
而他也不急,就这样静静的等着。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最后那人直接转身走了。
再次出现又是几天后。
“为何要彼岸花?”那人问。
这问题让云酌犹豫了。
他并不想告诉任何人,思来想去之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想找一个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是男是女,于他而言有多重要,他没有再说了。
“我可以给你,你要拿什么来换呢?”
“我的所有。”云酌说,“只要你帮我找到她,我给你我的所有。”
“所有?”
“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哪怕是一身的灵力。”
云酌说,说这句话时,他没有丝毫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