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不懂沈峥在说什么,并没看出这群翩跹飞舞的蝴蝶哪里有害,“哥,你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沈峥道,“没见过,但听闻过……凤火蝶你不知道,总知道阙诸阁。”
“阙诸阁?”
沈容脸一白,吓惨了,所有凤火蝶,在她眼中都变成了魔鬼,“阙诸阁要杀我们?”
“跑。”
沈峥不多言,脸色凝重地发号施令。
沈容张了张嘴,明白自己留下只是拖累,忙转头飞奔,“我去找人来!”
沈峥一边避免碰触到空中飞舞的凤火蝶,一边举目四望,半晌后,沉声道,“阁下不妨出来一见。”
顿了顿,又道出来人身份,“……阙诸阁王牌,凤眠姑娘。”
他话落,远处天边出现一点红,紧接闪跳着朝他逼紧,眨眼间放大成一道红色身影,就像从天上下凡的神女!
沈峥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脸,便被来自她的拳风击中面门,整个人飞了出去,滚落在地。
他很快翻身而起,全力还击,与凤眠打了起来。
沈峥杀气十足,勇猛无畏,但实力上的差距不是这些能弥补的,没几个回合,就被凤眠打得满身是血,最后,打折了他一条腿!
沈峥倒是个硬气的人,痛到抽搐,也一声不吭,勉强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隐约看见一道曼妙的红色身影,走近自己。
华听兮手中拿着一把剑,轻飘飘地道,“是你叫我出来的,送你的见面礼,还满意吗?”
沈峥此时头晕脑胀,辨别了许久,才大致听清她的话,脸上笑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可从没得罪过阙诸阁,也没得罪你!你却闯我沈府,打伤我,好没道理!”
“想知道原因?”
华听兮笑声温柔,用了一句秋沧景之前搪塞她的话,“自己悟。”
说罢,她一脚踢到沈峥的头,把人踢晕了。
华听兮拔剑出鞘,缓声道,“你该感谢舍旭救回了楚王爷,否则他死了,今日我就不止是要你见血,还要你的命!”
却诛诀第四式——凤斩空!
华听兮长剑挥舞,以内息驾驭剑气,召唤旋风,漫天飞舞的凤火蝶似乎受到什么指引,接连飞进风中,渐渐地,壮大成一股火风暴!
华听兮与昏死的沈峥在火旋风中心,她持剑一挥,四周熊熊燃烧的火,借风暴猛然扩散开,席卷整座首辅府,火与风所到之处,灰飞烟灭!
……
华听兮在首辅府外,藏身与一颗树上,瞧着眼前的火海炼狱,面色冷淡。
她并无报仇后的畅快之意,只是想起了原主与沈峥的一段往事。
十二年前,原主五岁,沈峥十六岁。
两人产生交集的时候,原主才回楚王府不久,或许是天性本恶,也或许是有过什么糟糕的经历,她小小年纪,就心肠狠辣,肆意挥霍仗势欺人的资本,似乎不欺辱人就会死一样。
沈峥就是她欺辱过的人之一,那时他家境贫寒,与其妹沈容相依为命,还不知自己的外祖是成国公,生存艰难。
有一次,沈容风寒,高热不退,而他身无分文,为救她不得已偷了几副药,在被人追赶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逛街的原主。
原主气哭,让身边下人抓住了他,交给追上来的药铺之人任意殴打,为沈容偷来的药也被抢回去了。
但他其实还偷偷藏了一副,药铺的人并没发现,且已经走了,偏巧他爬起来的时候,药掉下来,被没走的原主给发现了。
原主把药抢到手里,沈峥恳求她还给自己。
原主当时的羞辱过程,就不说了,反正最后,她踩了沈峥的脸,还把药塞进狗嘴里。
自此,沈峥恨上了她。
而在他二十岁,高中状元那一年,九岁的原主用了些手段,污蔑他科考作弊。
沈峥被流放,他呕心沥血挣来的前途,就这么被她毁掉。
但谁也没有想到,他还能卷土重来,等原主发现他就是自己害过的卑微贱民时,他已经不是楚王府能轻易动的人了。
沈峥与原主有如此深仇大恨,他又不是圣人,在得势后,自然想方设法报仇。
如今楚王府遭受的一切,也都是原主曾经埋下的因。
华听兮如今用着原主的身份,虽不至于像圣母一样替她赎罪,但多少会手下留情。
华听兮望着火光漫天的首辅府,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低叹,“……‘凤眠’突然现身,定要惊动他了。”
她脚下一点,消失在原地。
……
华听兮先去客栈要了间房收拾一下自己,才悄无声息回了楚王府,溜进华至空的院子,把属于他的剑还了回去。
不错,她今夜用的剑,是从华至空这里“借”来的,悄悄地借,悄悄地还。
她的内功心法却诛诀,需要配合剑器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从第四式开始,对剑的要求便越来越高,普通的剑承受不住心法的威力。
华至空的这把剑,勉强算上品,华听兮白日里就盯上了。
她确认了一遍不会有什么问题后,悄然离去。
……
华听兮回到了自己的风兮院,走进卧房,掀起纱幔,踢了鞋,行云流水,在床边随意躺下。
忽然,她猛地坐起身,扭头往床里侧一看,就见那里似乎坐着一个人,光线黑暗,她认真瞧了半天……
我去!秋沧景!
华听兮吃惊不已,而且她在意的点不是他怎么在自己床上,而是……
“你怎么出苍珑殿了?你这种情况,不能乱跑吧!”
秋沧景从袖子里掏出一颗夜明珠,床帷内明亮起来,他冷漠开口,“你去干什么了?”
“有本事,自己去查啊。”
华听兮模棱两可,又反问,“我们倒不如说说,你找我想干什么?”
秋沧景突然道,“本殿服用了致聋的药,听不见你说什么。”
晴天霹雳,华听兮震惊脸,不敢相信秋沧景这般龙章凤姿的人物,就这样聋了,“你说真的吗?我记得你这怪病已有三年吧,怎么最近才选择让自己聋掉?”
说罢,又自顾道,“哦,我懂了,你是看治愈无望,所以弃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