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还有没有人权啊?找你们老爷出来——”望着送进房来的红色嫁衣,萧翛终于意识到一切不是猜想,明天她就要嫁人了。虽然知道古时候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她来到这世上可谓是无父无母,只是住了两个多月的林宅,连林宅老爷的面都没见到,更别说媒人介绍,就这么通知都不说一声的任林宅的主人把自己随随便便地被嫁掉?实在是太荒唐了吧。
“叫你们老爷来,否则我绝食。”萧翛义正辞严的喊。
摆脱!绝食?靠一个晚上能死得成吗?饿不死,明天照样被嫁掉。绝食?有威吓力吗?丫头都听得出来,“小姐,别喊了,喊了也没用,老爷的正房离这儿远的很。再说宅里只要是老爷做的决定,谁敢不从啊,连少爷都乖乖应了。您住在林宅也有好些日子了,我们主子可是丰衣足食地让我们伺候着小姐,现在也是小姐报答我们主子的时候了。”送嫁衣的小丫头毫不客气的回道,语气中夹着几份酸味。
“再说了,你一个瘫子能嫁给我们家少爷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了。别扯着喉咙喊,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大家闺秀,是林宅的主子不成。你只不过是给林宅续香火的工具罢了。少爷对前夫人可是念念不忘,你一个瘫子,料少爷也不会悦附于你。”小丫头极其蔑视,灰常大胆。
“春儿,你能耐了。”初文丫头端着晚饭跨进屋子,狠狠地瞪了嚣张的小丫头。
萧翛正被这小丫头气的窝火,又不是她要当这宅子的少夫人,不是这家脑子秀逗的主人做的决定嘛!她一个全身瘫痪的病人能怎么办?不能冲到老爷面前抗议,只能在房里叫唤了。初文每次来得都那么及时。不愧为是相处久了,踏着点来的,说话也向着自己了。看样子,初文的丫头等级要比这小妮子高很多。
萧翛立马楚楚可怜道,“初文姐姐,她欺负我——”一边不忘扭曲着脸,拼命挤眼泪。
“素问小姐马上就成少夫人了,你还敢如此答话。”初文数落着小丫头,“还不快下去。”那个春儿嘴里轻声叨叨着什么,不服气地走出屋子。
初文端着精致的晚餐来到床边,换了一脸招牌式笑容道:“素文小姐,今个儿有你最爱的蛋黄蟹、水煮鱼、那个……伊多鲜和那个……”
“烧烤!”这香味,再熟悉不过了。虽然比现代差了点,但是对于吃了两个月以鸭为主菜的萧翛来说,今晚的菜简直就是极品啊~终于可以吃到久违的饭馆必点菜式了,瞬间口水直流。绝食?先搁一边吧!反正吃与不吃,明天这一关都不是自己能决定得了的。
“都是按照小姐的吩咐特意让厨子做的,不知道是不是对得小姐的口味。”初文小心地确认鱼片是否有刺,将水煮鱼送到萧翛口中,招牌的笑容+专业级的服务,初文真是林宅最称职最贴心的丫头了。
“美味啊,好吃。”萧翛尝着熟悉的味道,眼角不经意地闪着泪光。有一秒种,自己仿佛是回到了现代的家中,看到漂亮妈妈给小时候的自己喂饭吃。
初文去了蟹壳,沾着咸蛋黄连忙送去,却看到小姐的一双泪眼,“小姐,怎么?是味道不对?”
“不是……是我想家了。”萧翛哏咽了一下,或者说是咽下刚才的鱼肉,不忘张嘴吃下送来的蟹肉接着说。
“小姐,”初文看着眼泪盈盈的小姐,也顿生了几分同情。打从小姐被送进林宅一直呆在客室别院,受了那么重的伤,一个人默默地躺在床上。有两个多月了没有见到自己的亲人,而自己忙着老爷的交代、大夫的嘱咐、应付宅内大大小小奴人猜测、还要兼顾少爷西厢房的事和林宅的婚事布置,不能静下心来认真听小姐说话,小姐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看落魄小姐黑亮的发质和雪白娇嫩的皮肤想必也出自大户人家,还有那黄色的贵族之手更是表示她的尊贵不凡,除了奇怪的短发和服饰。可这个大户小姐怎会落魄到摔在山角下呢?皇室的恩怨追杀?没落的贵族?“小姐的家在何处?”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很难回去的地方。”想起穿越,萧翛就一阵心痛。你说这穿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斗志昂然,蓄势待发的时候来。还把自己穿成一个废人,就比死人多一口气。命运啊,到底想把自己怎么招?看别人穿越都是风风光光、美女俊男扎堆、轰轰烈烈或醉生梦死,而自己不但全残,明天还要嫁给一个性格孤僻、心理抑郁的半残。
说起嫁人,萧翛还真是想不明白,林宅已算是个大户人家,怎么要一个瘫子当媳妇呢?还有那个忧郁瘫男,既然坚持了三年,怎么这会儿又应了家长的决定呢?
说曹操,曹操到,萧翛还没等到下一口美食,犹豫瘫男就出现在屋内了,凄美无比的俊秀轮廓在烛光下忽闪忽闪,看的萧翛一个惊叹加一个痴迷。瘫男除了性格怪一点,腿脚不太方便,就家世、对前妻的一篇痴心和外——形——来看还真是很不错的一个男人。
瘫男望着初文一眼,初文行了礼便出门去了。留下萧翛一脸眼馋加嘴馋,念念不忘的小声抱怨,“我的烤鸡翅还没有吃到呢~”
烤鸡翅暂时飞走了,留下萧翛一脸小怨恨。就知道瘫男来没什么好事,既然在成亲前一夜来,肯定是为了来谈明个儿成亲的事咯,“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没等萧翛把话说完,瘫男吹灭了桌上的蜡烛,屋内一片黑。
“熄灯干吗?今晚还不是洞房夜,你,你,想干吗?”萧翛被黑暗和瘫男莫名的行为吓了个正着。
隐隐发觉瘫男身影正往床边走来,瘫男居然可以下地走路?行动完全没有问题?是啊,萧翛努力回想着,好像没听得初文说瘫男的腿脚不变,只是听说大病一场未愈,原来瘫男四肢正常,可以任意移动。这下威胁大了,可怎么办?
“初文——初文——”萧翛拼命叫唤着屋外的初文丫头,可是此时主子良宵,谁敢来打搅。
“你要干吗?我可要报警啦,你,你,别过来。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啊——”萧翛哇得哭得好大声,她一个17岁的高中生,这种事只好奇过,此刻就要亲身经历?即便对方很帅、家世也不错、用情又专一,但对初次的她来说还真是一件非常非常恐怖的事。
在萧翛打算敞开心扉哭得更撕心裂肺、荡气回肠、惊天东地、震撼全宇宙的时候,一块刺激难闻的手帕?抹布?遮住了自己的嘴鼻,一阵晕眩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