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只要活着,就不需要我操心,当初在美国读书时他自己一个人在外边住了几年,也没饿死。”提到景继寒,老爷子的面色才好转了些。
景洛舟挑眉:“是吗?照这样说,我哥在外面那几年岂不是连下厨都练到炉火纯青了?”
老爷子喝了口汤,没应声,大概是也没尝过景继寒亲自下厨的手艺,不好点评。
“啧,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到我哥亲手做的饭菜。”景洛舟边说边将一块料汁满满的西湖醋鱼肉放在嘴里嚼来嚼去,啧啧有声道:“哪怕煮个面也行。”
景老爷子冷哼:“继寒整日有多忙你也不是不清楚,让他放下公司的事给你煮面吃?你小子也不怕折寿!”
“就是一碗面,我折什么寿啊?”景洛舟嗤了声:“他这阵子没回来,在外边指不定有多逍遥。”
景洛舟稀溜溜的喝了口汤,无声间叹出了一口羡慕嫉妒恨的气。
好歹也是亲眼看见他亲哥身边坐着亲嫂子。
人家连继寒这么亲昵叫法都顺口拈来,爱心果茶也都泡了,他哥现在简直不要太逍遥。
这看似站在云端的景家,却实责步步惊心,稍走错一步都将是万劫不复,也难怪景继寒不急着回来,一面是温言软语甜甜蜜蜜的温柔乡,一面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他独身立于聿景集团之中鏖战了这么多年,难得休息一段时间,也的确是没必要去打扰。
只是苦了他景洛舟自己。
好好的医学院公认的狂霸酷帅拽的校草不当,就这么被老爷子逮了回来,硬生生的被接手那么个破娱乐投资公司,每天还都要去江景如画的办公大厦去报道,一天不去老爷子都能叨叨到他耳朵嗡嗡响,下面那群人整天小景总小景总的叫着,小你奶奶个蛋,总你奶奶个腿儿。
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把那群人纠正过来,只许喊他二少,不许喊小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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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刚刚享受过景继寒亲手做的红烧排骨的时苏,吃饱喝足。
她目前戴着颈椎固定仪不能乱动的情况等于半个残废,唯一的战斗力就在吃上了。
平时她饭量虽然不至于像其他女艺人那么少的可怜,但也算是正常合理的健康范围,今天的确是有点吃多了,撑得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
好不容易戴着那个巨大的东西熬到了晚上,终于可以摘下来去洗个澡然后睡觉。
摘下来之后如果脖子不动就还好,但怎么可能不动?
身上可以简单的用水冲,将泡沫从肩膀向下冲,洗的虽然简单点但起码也能洗得干净,但是头发要怎么洗?
昨晚她就没有洗头,今天再不洗,她怀疑自己头皮上真要长痘了,时绵绵的那副极有创意的画作很适时的浮现在眼前。
景继寒将卧室让给她洗澡,出来看正坐在沙发上抱着智能小娃娃跟着学儿歌的时绵绵。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儿坐飞机……”智能小娃娃吐着甜甜的又机械的声音。
时绵绵一脸认真的跟着念:“你拍一,我拍一……”
景继寒刚要过去,身后刚被他在外面顺手关上的门忽然自里面被拉开。
时苏穿着还没换下去的睡裙,打开门站在卧室里看向他,眼神直勾勾的,像是有话要说。
景继寒向她身后开着灯的卧室瞥了一眼:“怎么?”
时苏有点尴尬的清了下嗓子:“我那个……头低不下去,没办法自己洗头……”
景继寒领会了她的意思,定睛看了她片刻,没多说,直接走了进去。
时苏也赶紧跟进去。
浴室其实不大,平时她一个人洗澡洗漱的时候觉得很够用,但是忽然两个人站在里面,尤其浴室还有一个磨砂玻璃门做隔断,空间更小了很多。
时苏站在花洒下边,没有要脱衣服的意思,打算就这样穿着衣服先让他帮忙洗头发,等洗完之后,她再自己脱掉湿衣服拿去洗。
这样也免得被淋湿时的暴露和尴尬,更应该也不会太暧昧……
然而,她以为的只是她以为。
时苏一六八的身高不算矮,但景继寒又实在比她高出很多,拿下花洒举在她头顶帮她淋湿头发时,她根本都不需要忍着疼去低头,只需要笔直的站着就好。
偏偏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洗澡水很快将浴室里变的雾气渺渺,时苏还就这么僵硬的笔直的面朝着他的方向站着,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可男人就在她眼前,为了帮她将头发都冲洗到,难免要向前靠近将花洒在她脑后也淋一淋。
距离拉近,时苏面对着他,鼻尖有好几次都蹭到他的衣服,男人身上清洌的冷香让她晃了晃神。
好奇怪,明明他在她家里用的沐浴露都是她在超市里随便买来的,也不贵,那款只有七八十块钱的男士沐浴露竟然这么好闻吗?
每一次闻到都觉得很特别,但好像又不仅仅是沐浴露的味道,时苏下意识的将已经贴到他衣服上的鼻尖又向前凑了凑,聚精会神的分析这么好闻的味道究竟来自于哪。
难道是她家里洗衣夜的香味儿?
也不对。
他在她家里也不可能喷什么男款香水,她家里也没有那种东西。
但是好好闻,像是清晨薄雾未散尽时空气中传来的清洌干净的冷香。
本来淋在她后脑勺的花洒里的水忽然停下,她愣了愣,陡然自男人怀里抬起头,对上男人正低眸静默的看着自己的双眼。
!
她在干什么?
时苏赶紧把自己的脑袋向后挪了挪,抬起手抓了抓自己湿淋淋的头发,一脸镇定的迅速将手指向旁边的置物架,语速很快的说:“那瓶放在最上边的,白色的洗发水是我的。”
景继寒没动,看着她,眸色深深。
时苏眼神闪躲的时候赶紧催促:“就是放在最上边那一格中间的那瓶,你要是不帮我洗了,就帮我拿过来,我自己……”
男人将花洒搁在一旁,在她话音未落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长臂在她颈边伸过,将时苏身侧的置物架上的洗发水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