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鼓鼓的看了晏阳一眼,连清刚想继续,客栈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堆人。
连清偏头,粗略一看,大概有十来人左右。
个个凶神恶煞,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一走进客栈就开始轰人。
“闪开闪开,都闪开!”
“上一边儿吃去,别挡道。”
而这一群人的背后,站着一个男子。
长得还算人模狗样,身材有些微微偏胖,衣服料子一看就材质极佳,但最显眼的还是他眼下的那片青黑。
怕不是纵欲过度?
八卦的在心里吐槽了两句,本就坐在靠里位置的连清没有理会,转过头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饭。
可是就像连清自己都没搞懂自己是不是拿了女主剧本那样。
她不去找麻烦,麻烦偏偏就去找她了。
只不过这次并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晏阳。
这男人也不知道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只是路过的时候瞥了他们这个方向一眼。
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腰杆挺直,吃个饭都清新脱俗的晏阳。
“你,给少爷我过来!”
男人抬手一指,正对晏阳。
放下碗筷,按下连清有些坐不住就要撑桌而起的手,微微摇摇头,晏阳走到了男人的跟前。
“跪下!”
!!!
连清心里一震,直接站了起来,转身,刚想开口替晏阳出头,再次被他的目光阻止。
看了一眼男人,又看了一眼围着的这些下人,再看了一眼客栈内的其他客人,晏阳低眉,手握成拳,跪了下去。
这个不反抗的举动显然让男人还算满意,但一看到晏阳的脸,又是哪儿哪儿的不舒服。
现在的这些个姑娘最他娘的喜欢这些小白脸儿。
“要把脸刮花了才好呢~”
狡诈一笑,男人一脚踢到的晏阳的胸口上,将晏阳踢翻在地,素白的衣衫上留下了一个土色的脚印。
“把他的脸刮花了吧,少爷我看着心烦。”
“住手!”
晏阳依旧用眼神示意连清不要靠近,但她怎么可能做得到看着晏阳被打而自己却无动于衷?
不管不顾的出声,在下人停下的同时跑到晏阳身边将他扶起,连清看向男人,将晏阳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不要太过分了,他根本就没有招惹你,你凭什么要刮花他的脸?”
幼稚,无比的幼稚。
这是晏阳的第一想法。
在连清终于忍不住开口的时候,晏阳就知道了,今天这事儿,可能就不止被打一顿或者是脸被刮花这么简单的了。
越接近京城,达官显贵就越是不少。
面前的这个男人,气焰嚣张,衣着华丽,随随便便出个门都是十几个下人侯着,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
况且晏阳最担心的,是连清的手臂,万一再受一次伤,那就真的没法救了。
“过分?”
男人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满脸都是你他妈莫不是在搞笑的神情。
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向连清,上下打量。
“这哪儿来的村姑敢说少爷我过分?少爷今天就是把你俩给做了那也就是凭心情一句话的事儿,懂吗村姑?”
“那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连清真的是典型的嘴比脑子快,死鸭子嘴硬的不行。
明明已经在心里掂量清楚了自己的分量,也一直明白古代阶级之间地位悬殊带来的极大差异。
但总归是一个根本没适应古代的现代人,口无遮拦,死要面子。
这也导致了她话一出口,男人冷哼一声,连废话都懒得和她多说,十几个手下就动了起来。
事情已经发生,连清来不及后悔,抓住晏阳将他甩到了围观人群的方向。
见有下人要去找他抬臂困住了那个下人的肩膀,借力一个翻身,脚背磕在了一个下人的头顶。
情况和当日与王钭家丁的打斗出奇的一致。
同样都是仗势欺人,同样都是连清一个嘴快得罪了人,也同样都是连清三两下就撂倒一个。
不同的是,这次多了许多围观群众,客栈的桌椅板凳饭碗碟子齐飞,连清比第一次的身体要好了不少。
前几天刚遇到一波土匪将人打的屁滚尿流跑都跑不急,现在对付十几个根本不会武的家丁还算游刃有余。
可连清忘了一点,上次的王钭和那些土匪与这次的这个人最大的不同点,也是他们身份的不同。
费了些力,连清将这十几个下人全都打趴在了地上抱着肚子哀嚎,还没来得及得意呢,晏阳还有几个围观的群众就被客栈小二用刀或者是筷子抵住了喉咙。
“晏阳!”
连清心下一紧,她最怕的就是晏阳会有事,况且竟然还牵扯到了无辜的人群。
这下连清不敢动了,手紧握成拳,咬牙,转头。
客栈掌柜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站在男人身侧,明显是在邀功。
看向连清就像是在看蠢货一般,全是嫌弃还有得意的讽笑。
“打呀,还打吗?”
男人从头至尾一直都无比的自信,吊儿郎当的靠在柜台,神情轻蔑。
“有本事就打我啊,你抓他们算什么本事?”
激将法,最幼稚的激将法,男人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上了当。
“你有本事你就把他们救了啊,哦,对了,提醒你一句,只要你敢动一下,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怕到手抖呢。”
无所谓的耸肩,男人嘴角勾起,摊手示意连清随便动。
而除了晏阳,那些顺便被抵住了喉咙的围观群众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哭着喊着求饶。
“张少爷张少爷,不关小人的事啊,小人只是来吃个饭而已啊。”
“张少爷放过小的吧张大人,这女的自己犯事儿少爷将她抓了便是,小的是无辜的啊。”
不单单是他们,其他胆大还没走的剩余围观群众也开始窃窃私语的指责起了连清。
“这女的怎么回事儿,好好的饭不吃,非要惹是生非,还连累别人。”
“那谁说不是呢,惹了谁不好非要惹张少爷,活腻歪了吧。”
“自己活该,怪得了谁啊。”
……
明明,最先惹事的人是这个姓张的人啊。
连清眼眶通红,不敢轻举妄动,目光移向晏阳。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连清,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