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
有些挫败的坐下,尚成进突然觉得误会解开了,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懂的是,眼看所有事情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为什么明芝还要在这个时候选择另一条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路?
不惊讶尚成进的惊讶,连清微微歪头,靠在冰凉的凳椅上,声音有些疲惫,“我累了。”
“可是现在柏初已经知道真相了,会好起来的。”
尚成进猜的出来方明芝这么几年经历了什么,偶尔也曾听说过,但他一直觉得,四年都坚持过来了,为什么要在马上就能见到曙光的时候选择回归黑暗?
“不会。”
连清的态度很坚定,任务很重要,虽然她也觉得原主想和好,但她得做任务。
告诉尚成进其实是希望他能帮她,毕竟因为提前被奚伯初知道了这件事,最后这百分之十失望值怕是很难获得,所以,她得想个其它办法。
但对于她的坚定,尚成进更多的是不解,“为什么?”
他想知道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如果他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真相呢?你觉得,他对我,对你,会是什么态度?”
“……”
“我和他相处了四年,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是爱我的,就算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也是爱我的,但是他给我的爱,掺杂了太多东西,嫉妒,不忿,甚至偶尔有些疯狂,我每天都在害怕,会不会因为某一件事没做对从而崩掉他某根神经,每天都担忧他会不会哪一天撑不下去做出对自己或者是对别人都不好的事情,我最不想看到的是,有一天,我会不爱他。”
连清给自己找了一个十分冠冕堂皇的借口,让尚成进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哑着声半天才小声喃喃。
“你不可能不爱他的,你自己清楚。”
“不是不爱,而是失望。”
连清摇头,纠正,“就像是他对我的爱比不上他心里的那堵墙一样,我怕的是有一天,我对他的失望,会超越我对他的爱。”
她抬头望向医院的天花板,声音疲倦又淡然,她说,“失望攒够了,就该离开了。”
沉默。
在连清说完这句话之后,迎接两人的,是长久的沉默。
走廊没有行人路过,没人能打破两人之间流转的氛围。
尚成进是震惊的,震惊于明芝的想法,他一直以为,无论如何,她都会爱奚伯初,会一直陪着他,而不是有一天,会用最疲累的语气,说出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决定。
“所以……你真的打算和柏初离婚?”
“嗯。”
简短的一个字,但尚成进好像却能从里面听出太多的辛酸与痛苦。
他突然想到,在他觉得不应该这样的时候,做这个决定的人,要比他这个局外人更难过。
但她依然这么决定了,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吧。
就像是有那么一根弦,一直绷着明芝和柏初之间的关系,而真相,就像一把剪刀,它的出现,剪断了那根弦,然后,两人的关系,瞬间崩坏瓦解。
柏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芝,明芝也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些年柏初所带给她的痛苦,所以,或许两个人分开,或许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在撕破脸之前就离开,总要比最后两败俱伤谁都落不到好要好得多。
想通的同时,尚成进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会同意吗?”
几年过去了都不肯放弃,现在知道真相了,应该更不会愿意放手,这是尚成进所了解的奚伯初。
尚成进的问题,也是连清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她的任务是,攒够失望值,然后和平离婚,如果靠走法律程序或者是两败俱伤的方法都有极大的可能任务失败,所以她才会在让奚伯初吃瘪的同时顺着他,就盼着到时他能好说话一些。
“应该不会吧。”
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最确定的话,连清听后也只是无所谓的耸肩,觉得这话题基本可以到此为止了。
“不管会不会,都不影响你和回公司上班。”
本来只想终止这个话题,没想到尚成进却突然笑了,有些无奈的感觉,“明芝你觉不觉得有个地方很有趣?”
“怎么?”
“你说你对柏初很失望,想离婚,但是你下意识的,还是希望他好,比如缓解我们之间的尴尬,让我回去上班。”
你想多了。
内心吐槽,但脸上却半分不显,反而像是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一般,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才低头一笑。
“所以我说,我还爱他呀,只是害怕有一天我对他的爱比不上对他的失望而已。”
“是啊,失望这个东西,是有临界值的。”
尚成进摇头,显然已经被连清说服,没再提任何的反驳意见。
结束这个话题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连清就离开了医院,开车回到了别墅。
她走进大门,正好碰到下楼的奚伯初,两个人视线交汇,奚伯初停顿了两秒,而后慌张低头眨眼移开了视线。
心虚什么?
连清皱眉,放下车钥匙,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可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她还能理解,但刚才那闪躲的模样怎么那么像心虚?
看到大黄狗了?
正疑惑着,身旁的沙发有些凹陷的感觉,转头,奚伯初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坐下。
“早。”
“中午十一点半了。”
“午好。”
“……”
连清懒得理他,所幸也不搭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电视机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内流转,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连清会偶尔偏头看奚伯初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张嘴想说什么又被她不善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一直到吃饭。
以前为了和连清作对,只要是连清吃中餐,这人必吃西餐,反过来连清偶尔吃吃西餐,这人马上就会换成中餐。
这次两人终于吃了一次一样的了,饭桌上,为了表达自己对连清的关心,奚伯初脑子一抽,问了一个无比智障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