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左新文回头看了一眼,花雨手臂被划伤了,一道红色的血痕出现,鲜血开始往下流。
“没事儿吧?”
花雨摇头,但左新文看不见,她又开口,“没事。”
她转头身后的人,已经快看不见了,能先离开就好。
“左新文,得加快路程了。”
紫莛已经知道他们的踪迹了,肯定是会快马加鞭追上来的,若是这一次错过了他们,估计再想有新的消息就难了。
看着已经跑掉的人,紫莛丢掉手中弓,走到木狼面前。
“木狼,你发什么呆,为什么不拦住他们!”紫莛凝视着木狼,“还有,刚刚为什么要喊小心,怎么你还以为她是你的伙伴吗?她是叛徒!”
“闭嘴!”木狼撤掉面巾,“我还没有问你呢,你竟然跟踪我!”
“木狼,你还好意思说,被人跟踪都不知道,你说要是主子知道了,是不是得赏你重刑呢?”
是啊,要不是木狼一心放在花雨身上,怎么会不知道她们跟踪他呢?
“别拿主子威胁我,你觉得我会怕吗?”
他木狼受过的刑还少吗?
木狼转身离开,东方曜果然是没有放弃花雨的,不过怎么样都可以从花雨这里得到消息,在花雨撤掉失去价值之前,东方曜是不会动她。
如果今天不是他在这儿守着花雨,或许紫莛她们也就不会发现花雨的踪迹了。
左新文只能带着花雨换了路径,他们也不知道是走了近路还是原路,但是他们在路上根本就不敢停歇。
花雨手上还有伤,因为没有带药,现在也包扎不了,只能随便撕扯了衣服的一角先帮花雨止血。
花雨不由的冷笑,自己真的是舒服日子过的太久了吧?竟然连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全然忘记了这世上还有东方曜手下存在这一回事。
大概是因为东方曜一直没有派人跟着她,也没有对她动手,以至于让她以为自己是安全的。
现在无疑是在提醒她,她并不安全,她还是东方曜手中的棋子,也正是因为她还在东方曜的棋盘上,所以她还能活着,一旦她失去了利用价值,东方曜也就不会再让她活着了。
紫莛将消息反馈给东方曜,得到了东方曜的命令,紫莛看完后直接甩到木狼身上,“你自己看吧。”
东方曜要他们抓住花雨,那就意味着,他们从现在开始,必须紧追花雨!
“主子的命令已经下了,你别忘了你的使命是什么!”
紫莛说话转身就走。
青葭很好奇紫莛口中的使命是什么,她靠在门栏上,看着木狼。
紫莛和木狼两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在某一点上,他们很像,好像是行事风格,他们两人冷漠起来的时候都很冷漠,执拗起来的时候都是各执己见。
“木狼,你跟紫莛是不是很早就认识?”青葭双手环胸看着木狼,“我说的,是指在你们被东方曜收入旗下之前,那个时候你们是不是就认识?”
她更加好奇两人的使命是什么?什么使命呢?
是东方曜给他们的?还是原本的使命?
青葭突然笑了,笑的很凄楚,所有人都是东方曜手中的棋子,或许东方曜自己也是自己手中的棋子。他将所有人都变成了他手中的一局棋,生死都由他决定。
青葭似乎并不想得到木狼的答案,问完问题就离开。
木狼看着青葭离开的背影,心里重复着青葭的问题,他跟紫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其实真的很早。
在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认识了紫莛,他们都是东方御收养的孩子,他们的使命就是保护东方曜。
东方御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他们要做的就是保护东方曜,为他卖命,东方曜就是他们的主子,要把东方曜当成是他。
其实木狼认识花雨也不过是一场局,那场局将花雨、木狼、羑言几人凑到了一起。
他一直都很羡慕花雨,即使是在那样一个嗜血如命的环境之下依然能保持自己的一刻本心,他不行,紫莛也不行。
或者说,紫莛陷进去的比他还深,她大概是真的把生命献给东方曜了,甘愿成为他的棋子。
紫莛他们也是快马加鞭一路都在跟踪,还好紫莛多了个心眼,在每支箭的箭头上都涂了特殊的药材,虽然不是毒药,但是有利于他们去寻找他们的踪迹。
“你这样真的有用吗?”青葭看着紫莛,她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
紫莛本是不想多说的,可是为了让木狼心里有底,也是当作一个警告,她说给青葭听。
“有没有,你木狼啊。”
木狼眉头一皱,听到青葭的声音,“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跟踪到木狼的?”
也是,其实木狼还是有所防范的,他毕竟是一个老手,而且他好像还对花雨有保护意识,就更加不会让紫莛跟踪到他了。
木狼攒紧手,直接走到最前面,留给俩人一个背影。
“你这样气他,真的好吗?”
看出紫莛是故意的,青葭反正没有参与到其中,她现在完全将自己视如一个外人。
青葭觉得她或许应该回到赫连绝身边,真的赫连绝身边,至少那样她的心里会平衡一点,她还是做不到背叛国家。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哪一种,她似乎都可以看见自己的未来,她活不下去。
不管是东方曜的手上,还是回到俞朝国,东方曜都不会放过她。
果然是找到花雨他们的落脚点,还有血迹,摸了都还是温的,一定没有走多远。
倒也真是巧,花雨他们怎么可能知道他们要来这里,竟然就这么巧的离开了,还是说他们真的有那么赶吗?
花雨应该是要去找羑言的吧?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东方曜一直都在找羑言,之前因为赫连绝瞒着东方曜将羑言藏起来了,东方曜为此发了很大火,还找到赫连绝将他打了一顿。
赫连绝连手的没有换,只是一句话,“若是可以,我会藏羑言一辈子,让你永远都找不到她!”
他说完这话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东方曜一掌,直接口吐鲜血,然而他还是笑着的。
只要羑言不出现,东方曜的计划永远也实现不了。
可也就是那天,他的人通知赫连绝说羑言不见了,竟然逃走了。
这样都困不住羑言,这都是命。
东方曜离开后就一直派人搜寻羑言的下落,可是每次都差了一步。
后来,东方曜突然想起了花雨,确实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花雨了,花雨离开东方曜一直都是知道的,他当初给花雨下的毒木狼也已经给花雨吃了解药。
现在突然有点想念花雨呢。
这些手下里面,性子跟羑言最为接近的人,其实就是花雨了。
东方曜的心思重新落在了花雨身上,要从花雨入手很好办,只要让木狼出去,就会很轻易的上钩。
知道木狼一定不会积极配合,这也没关系,东方曜自有办法。
他们离开之前,东方曜特意找了紫莛跟她叮嘱一些细节,紫莛记得很牢,这不,就真的派上了。
东方曜一开始就知道木狼会护着花雨,虽然不会明着来,但是暗地里使点小手段让你拿他没办法木狼还是做得到的。
花雨和左新文之所以会离开,不过是因为赶路,但是,还有一个原因是花雨突然觉得不对劲,有的时候,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这不,就助他们逃过一劫。
好在左新文的记忆力不错,之前信纸上写的地址,和他们现在走过的路在他脑中形成一个路线图,他大抵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方位,要怎么走才是最近的。
“你还好吧?”
花雨伤口说深不深,说浅不浅,那血倒是一直在流,抱住伤口的布条已经被染红了。
原本预计,他们路上休息休息,不慌不忙的骑马去估计也就是两天,可是现在呢,他们七赶八赶,竟然里目标没有很远,可以比预计的时间早一些到达。
他们还是骑马的,但是紫莛他们也是骑马,虽然他们一开始是占优势的,可是毕竟他们是两个人一匹马,跑起来也不会有紫莛他们快。
“没事。”
花雨跟羑言一样,就爱硬撑。
但是现在这点伤对花雨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大概还要多久?”
“不出意外,应该也就是一两个时辰吧。”
只要路上不要突然被木狼他们拦下来就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就是因为木狼他们的突然出现,导致他们现在很慌乱。
也怪他们一开始没有做好准备,不然的话,现在就不知临时想路线,要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
军营内,羑言呆在营帐里,她的心有点不安,一直跳个不停。
君承修走进来的时候羑言还在发呆,她坐下来她才微微有了动静。
抬头看了眼君承修,随即靠近他怀里,“你说他们会不会出事啊?”
“嗯?”
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羑言眉头紧锁,君承修抓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又冰了很多。
“君承修,我总觉得心慌慌的。”
“你要是不放心,我就让苍南去接他们。”
一个去,一个回,算算时间两方应该可以在半路上相遇。
其实花雨本来就会武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羑言告诉自己不要想太过了,可是还是不安。
听了君承修的提议,她点头。
还是去吧,防患于未然。
晚上睡觉之前,君承修拿出白玉簪,交到羑言手里,“这个是给了你的,就是你的,以后不要轻易取下来了。”
羑言看着手中的白玉簪,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拉下它,毕竟那是君承修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只是因为那次意外,白玉簪她也取不回来了。
她知道白玉簪一直都在君承修的手中,没想都现在他会以这样的形式将白玉簪返还给她。
羑言看着君承修,抱着他的腰靠过去,“谢谢你。”
她的念想又回来了。
君承修回抱住她,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是‘羑菱’的吗?”
“嗯?”
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让羑言抬起头来看着他。
君承修本就比羑言高,他看她都是俯视的,羑言需要微微扬起脖子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什么时候?”
她是很好奇,在安绥国的时候就问过,只是他问答的不是很明确,有点模棱两可,像是希望她自己去领会,可是她没有那个脑洞,猜不来,这不是她擅长的。
“是这个。”
君承修从腰间解下一个绳,红绳下面吊坠的就是羑言当初第一次跟君承修进军营时送她的符。
“你……”
羑言当然知道君承修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当初羑言将符送给君承修的时候,其实在里面放了一张纸条,就夹在棉絮里面。
纸条上写的就是:山中有一花名为羑言,有生离死别之意。
那个时候她就不想骗他,可是又不能直说,只好写下来了。她想过或许君承修会看见,又或许,他永远也看不见,只是没想到,他知道了那么快。
“白玉簪是我送给‘羑菱的’,记得吗。”
君承修又说了。
她记得,俞朝国的集市上,君承修给她买了那个白玉簪,说是回礼。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体比我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