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个人就是傅流年了吗?没错。
所以傅流年有没有瞧见陆欢颜呢?并没有。
(作者:这就很尴尬了……)
傅流年的身影在街上一闪而过,陆欢颜愣了一瞬,抬腿就向莲花楼冲了过去。可是到了门口,却又猛地顿住,自己不该就这样冲进去找人,毕竟傅流年的身份、她二人的的关系等等,都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转过身来,瞧见有缘和采薇紧张的样子,陆欢颜幽幽一叹:“许是我看花了眼,走吧。”
采薇想要说话,却被有缘拉了一把,示意她不要多话。她俩都瞧见了刚才那个人,分明就是傅流年。不过堂主到了燕京,却不跟小姐联系,小姐一直惦记,如今总不好再说什么让她伤心。采薇冲有缘悄悄点头,二人垂了头跟着陆欢颜离开莲花楼。
再没了逛街的心思,陆欢颜便上了马车,窝在角落里不说话。
到了福星茶楼,陆彦扬还没到。包间里陆欢颜依旧沉默,有缘和采薇识趣地退到门外去守着。
陆欢颜攥着青花瓷茶盏,想着刚才街上那个穿着宝蓝色对襟窄袖长衫的男子,虽然只是侧脸的匆匆一瞥,可是她很确定那就是傅流年。十年的相处不是假的,就算聚少离多,也终究是最亲近的人,陆欢颜自信绝不会认错。
可是傅流年已经到了京城,为什么不像说好的那样联系自己,他匆忙赶路又是要做什么,甚至他之前为什么要来京城,自己都不清楚。陆欢颜此刻忽然想到过往,回忆里傅流年总是不见人影,难道他真的一直都在养病么?
她坐在福星茶楼二层临街的一侧,此刻偏着头想事情,正好露出侧脸叫楼下的人瞧见,自己却一无所知。
安夏就是那个在楼下瞧见了陆欢颜的人,他正想着求见陆欢颜,这会正在楼下琢磨怎么才能见到方笑天,猛然抬头便瞧见了陆欢颜望着楼下发呆。当下想也没想,直接上了楼。
有缘和采薇瞧见他也是有些惊讶,待听明了来意,便将人引进了包厢。
安夏给陆欢颜行礼,笑道:“正要求见少主,没想到却是在这里碰到了。属下有事回禀,少主现在,可有时间?”他是知道陆欢颜如今不比从前时间自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豪门世族家的贵女有几个是自由的呢。
陆欢颜点点头,示意有缘和采薇出去守着,又让安夏在对面坐了,才道:“待会我大哥会过来,你有什么事快些说,我就不招呼你了。”
安夏在桌前斜签着坐了,听了这话便道:“少主折煞属下了。属下其实想报给少主知晓,已得了堂主的消息。原来堂主到了京城后便旧病复发,如今正在修养,谭医一直随侍在侧。”
陆欢颜挑眉,撇嘴道:“哦,这么说来,师父这些日子在京城,都是在闭门养病?”
安夏挪了挪身子,轻声道:“是。”
陆欢颜冷笑一声,猛地住捏手中茶盏,只见原本完好的茶盏顷刻间碎成了粉末,眼睛死死地盯着安夏寒声道:“我竟不知道,师父如今已是病入膏肓了。安总管,你说他这么个病法,是不是快死了?”
安夏吃了一惊,从椅子上弹起单膝跪倒,抱拳道:“少主,属下,这……”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陆欢颜只是盯着手上的粉末,用两根手指拈了拈,仿佛自言自语地道:“安夏,你是师父的心腹,我一直都知道。可你说,若是我把你杀了,师父他会不会真的跟我翻脸呢?”
这还用问?不仅不会,估计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好吧!安夏大骇,对着陆欢颜叩首道:“少主,属下知错了。属下只是,只是,不得已。少主万万不要动怒,是堂主吩咐的,叫属下瞒着您。如今您是名门贵女,您和堂主保持点距离,也是为了您好。少主,属下真的只是听从了堂主的吩咐!”
“罢了。”陆欢颜拍拍手上的粉末,打断他道,“你起来吧。堂堂的北方分舵总管说跪就跪,幸好没有外人,否则成什么样子。”
安夏连忙站起身来,垂首立在一旁,并不敢言语。虽说傅流年是堂主,可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却是清楚,逐风堂早晚都是陆欢颜的。陆欢颜的本事他早有所耳闻,今日更是瞧见了她威亚强势的一面,再不敢心存侥幸。他是傅流年的人没错,可眼前这位似乎更凶狠更霸道,他很为难的好不好。
陆欢颜白了安夏一眼,淡淡地道:“怎么,没话说了?”
安夏抬眼快速的窥了陆欢颜一眼,斟酌了一下才道:“回少主的话,属下实在是没有见过堂主,只是谭医来找过属下一次。属下,真的不敢欺瞒!”
陆欢颜眉头微皱,面无表情地道:“安夏,你试试看再说一句这样的话?”
安夏猛地抬头,望着陆欢颜微微不耐的神色,颓然道:“堂主在,在西市的榆次大街。”说完,便索性挺直了脊背,静等着陆欢颜发作。
谁知陆欢颜只是静静听完,便挥了挥手道:“安夏,师父待我有恩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害他。”
安夏心中一动,恭敬行了一礼,方才郑重回道:“是属下魔怔了,请少主赎罪。”
陆欢颜摇头:“没那么严重,今日你且先回去。改天我亲自去瞧瞧就是了。他身子不好,我这些日子总是担心。”
安夏这是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窥着陆欢颜的神色,想了想又道:“属下觉得堂主这次恐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但具体如何,无论如何都探听不出来。不过属下已经加派了人手,日夜保护堂主,这一点少主请放心。”
陆欢颜听了,微微颔首,心中想的却是,若真有什么人能威胁到傅流年,加派再多的人手也不过是炮灰罢了。
安夏告辞离开,陆欢颜头疼不已,感觉自己白活了两世,本以为这一世可以占尽先机,谁知道竟然是不是重启,而是重装了系统。全特么是上辈子没遇到过的人,没发生过的事,而遇到事情才发现,自己这智商还真是硬伤。
陆欢颜一边吐槽自己的智商,一边忍不住琢磨傅流年的事。陆彦扬进门时就瞧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皱眉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女学不开心?”
陆欢颜这才回神,瞧见陆彦扬一脸关心的样子,心中一暖,笑道:“大哥来了,快坐快坐。尝尝福星楼的豆沙包吧,可好吃了!”说着就扬声唤了有缘进来,点了几样福星楼出名的点心。
有缘答应着退了出去,陆欢颜这才絮絮叨叨地说起女学的事。陆彦扬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低头一瞧,茶盘里只有三只茶盏。
茶楼里面的茶壶都是配着四只茶盏的,如果客人多再找小二按人数添加,就算是小茶馆,也是一只茶壶配上两只茶盏,绝不会有单数杯子的情况出现。只是不知道,是这家福星楼规矩奇特,还是方才妹妹这里出了什么事呢。
陆欢颜心里装着事,并没有发现陆彦扬神色怪异,只自顾自地念叨范娘子布置的书单和自己打算选的课程。
陆彦扬压下心中疑惑,看过书单和课表,也建议她去学学骑射弓马。给出的原因倒是有意思:“每年春秋两季的狩猎,皇城里有些门第的人家几乎是全体出动,到时候咱们家是肯定要去的,难不成甩下你一个在家,或者是你去了也不会骑马射箭,反而在营地里无聊吗?”
陆欢颜无语,嘟囔道:“我不喜欢打猎。若是为了这个,那真没必要学了。”她是真的不喜欢打猎,毕竟内心里还残存着一些环境保护动物保护的意识,不可能亲手杀掉那些可爱的小动物。
其实真要说起来,傅流年对她保护得极好,一直都不让她去沾惹血腥,以至于她虽然美其名曰"混江湖的"(误),其实连人都没有真的伤过几个。
又想到傅流年,陆欢颜脸色沉了沉,陆彦扬敏锐地察觉到,却以为是她真的不喜欢狩猎,便笑道:“不喜欢就不打猎,但是弓马骑射总是要会一点,艺多不压身嘛。大不了今年秋狩的时候,我陪着你骑马逛逛也就是了。”
陆欢颜表示认可,有大哥这句话她也算是放心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功夫练得再好,打猎却是另一回事,她一个美少女,怎么可能去干那种血腥扒拉的事情呢,那不是自毁形象么!
她陆欢颜这一世,可是要做一个软萌妹子万人迷的,绝对不要跟打猎什么沾上关系。对于这个自我设定,陆欢颜表示,逐风堂少主什么的,只是她掩饰自己软萌易推倒的一个方式罢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嗯,她确实是易推倒体质吧,要不然怎么就被北堂曜给咚了呢?
忽然又想到这个人,陆欢颜忽然有点想知道,他现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她呢?
诶,她怎么好像,在思念,他?话说,她思念人还真不少,师父和他,他们,都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