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裳的脑子又开始痛了,眼睛发黑,什么都看不见,也在耳鸣,什么都听不见。
但是那个吻还在继续。
惊天动地、天崩地裂一般的爆发……
“云裳,”她的回应让他有一丝信心,他微哑的声音乞求,“我想你。”
“……”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
“云裳,云裳,云裳……”
白云裳什么也听不见,那短暂的失明让她掉进一个彻底黑掉的世界。可是她感觉到司空泽野滚烫的怀抱,所以她不像以往那样感到恐惧。
人都会天生害怕黑暗,每一次她失明耳鸣,都怕会这样再也看不见了。
漫长而激烈的一吻结束。
彼此分开,都是大口喘息着。
白云裳呆呆地坐着,手压着钢琴,等待着那黑暗的世界退去。
重新回归于寂静的房间一片凝滞。
司空泽野眼眸深谙的,白云裳无动于衷的越久,他的心就越凉。所有的热情,都在一点一滴地冷下去。
白云裳终于开始看得见了。
模糊而微亮的光芒,一点点照透她的世界。
司空泽野刚毅的面孔,他正紧紧地盯着她,眼神沉默而复杂。可是方才吻她的深情和热切已经消失殆尽,像森林里嗜血冷漠的野狼。
他突然站起身,大步就往玄关口走去。
“你……”白云裳出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空泽野的脚步却猛地停顿,仿佛在期待她下面一句话。
白云裳咬咬唇:“你今晚开不开心?”
“白小姐,很显然,你认为我现在开心还是不开心?”他的口气冰冷而凶猛。
“……”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时候的确不早了,我想我应该回去了。”白云裳款款起身。
中国佣人慌忙道:“伯爵先生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住处。天晚了,又下着大雨,你恐怕也不便回国吧?另外,明天一大早,伯爵先生会带你游览法国的各种风情,你如果睡在这儿,时间会更好安排。”
安排好了住处?游览法国?
方才她和司空泽野在这晚饭、弹琴…kiss,哪有时间吩咐?
很显然,在她还没有来这个城堡的时候,司空泽野就有了这主意。
他就是故意出现那么晚,拖到黑夜,让她不得不在这里“借宿”?
想到此,白云裳的心里有些高兴,又升起一丝希望……
当然,她觉得自己开心的原因,是还有机会完成任务。
佣人带白云裳去的是一楼的起居室。
二楼所有长长的走廊上,都有白云裳的挂像,司空泽野不想让她发觉到这一点。更不可能把白云裳带到自己房间,看到那个仿真人偶。
看到符合自己身段的睡裙,白云裳想,也许这些都是他早有准备?
那夜,白云裳睡在超级柔软的真丝大床上,听着外面滴滴答答敲打的雨,很快就沉入梦想。
而她不知道,就在她这间起居室的上方,司空泽野站在落地窗前,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佣人敲门叫醒,给她捧来适合她换洗的衣裳。
早餐司空泽野要求佣人把餐桌布置在后院里,又能看到湖景,又能看到花圃院。
昨晚还在下雨,早晨起来却是个清爽的好天气。
有阳光有风,花园里的鲜花夹着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
白云裳的心情很好,精神也很好,相对来说——
司空泽野好像心情不太好,感冒了,嗓子微哑,脸色也阴郁的——当然,昨晚打开了落地窗,吹了一晚的夜风和飘雨,不感冒才怪,尤其是在这种昼夜气温差异很大的天气里。
白云裳的好心情慢慢消失。
难道是她自作多情了么?
“你不舒服?”她试探问,“如果是这样,今天的行程……”
“照例。”
白云裳的心情又好像在慢慢变好。
很奇怪,她仿佛变成了一只提线木偶,而司空泽野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轻易地操控她的思绪和心情。她完全没有办法自控,甚至连理智地想想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上午9点出发,去了法国几个著名的景点欣赏和游览。
司空泽野特地为她准备了一台单反机,以便她取景留念,而sd卡可以带走。
因为人太多,司空泽野又有点感冒,基本上两人都是在车上,而风景本来在车上也可以看。
阿斯顿马丁劈开游人,在风景区缓慢地移动着,引起很多游客的不满。
但是一看到车窗里冒出头的白云裳和单反机,他们又会惊羡——
是哪个国家的女演员来这里取景或拍戏吧?
午饭后,两人逛到一个广场。
那广场上除了鸽子还有鸵鸟——
司空泽野是真的不舒服,坐在休息椅上等,白云裳一个人拿着单反机在不远处左拍右拍。
一开始,镜头是对着鸵鸟或景物,拍着拍着,镜头就扫到司空泽野……
每次他挤进她的镜头,她的心就会忍不住停顿。
其实她不知道,镜头是跟着她的眼睛走的,而眼睛是跟着心的方向走的。
司空泽野在哪里,她就会忍不住一直往那边望,想看他是不是离开了,想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又一次,镜头里有了他。
他微微低垂着眼睑,拿出一根雪茄,点燃了打火匣。
秋天温和的阳光照着,在他的发上留着点点碎金……
白云裳忍不住“喀嚓”照了一张。
司空泽野吐出一口烟圈,又一张。
司空泽野微微眯眼,看向旁边一对双胞胎小孩,再一张。
司空泽野的嘴角勾了一下,似乎在笑,一张……
司空泽野的刘海被风吹得飘起,一张……
司空泽野……
近距或者远距,白云裳不断调节着镜头,就像完全不能自控,有些着魔地,一张又一张地照着这个男人。
他绝对是上帝最精心的雕艺品。
不管哪个侧面,哪个角度,都完美得无懈可击。而且外国人深邃的五官,本来就十分上照,可想而知照片的效果……
忽然司空泽野的目光朝白云裳瞥来,她很快地转换镜头,拍身边的一只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