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汪直好大喜功,就这么一败涂地。小王子也是充分了解了此人心性,方能布此局,用此计。大明军败了,他们损失惨重。汪直一行人倒是能灰溜溜突围逃去,可剩下随云霄殿后的大明军便就没这么好运,他们被两面夹击,团团包围,看样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逃出生天了。
“杀啊,天朝的勇士们,死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给我痛快的杀”一大明军将佐发令了,悲叫着发令。
随后,所有大明军将士都连声响应,“杀”他们发出怒号,或许这已是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呐喊,最后一次哀嚎。
不过两千大明军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毫无怯懦,殊死迎战。刀砍缺了,枪也折断了,这都没什么,他们还有双手,即便赤手空拳,也不输了气势,即使被剁成肉泥、被万枪穿心,也将死磕到底。一个个从马上跳下,空着手不顾一切的抓向敌人的兵器,抓向他们的脖颈。仅剩了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和敌人同归于尽。无数人就这么死于敌人的屠刀下,悲壮的溘然长逝,不到半个时辰便就折损近半。
站在山峰上驻足观战的小王子和满都海看得呆了,他们折服于大明军的精神,钦服于大明军的气魄。不过换之而来的是感叹,感叹大明军如此强悍,鞑靼军怎能恢复蒙元,蒙古人何能恢复江山。
看着手足同胞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云霄和龙飞鸢的心里直是心如刀绞,不住的盘算着如何能让他们脱身。云霄眼尖,见苏德已经从山峰上跃下,接下来更是一场恶战,自己万难脱身了。
“啊”云霄发出一声怒吼,运起丹田内力,将手中霄练使得更加蓬勃大气,威力绝伦了。正值此间,一杆长枪向他面部袭来,他顺势就夺过了那杆长枪,紧握于左手,然后左右手并用,猛对敌人攻击,向着谷口前方突袭。龙飞鸢见状,心中想法不谋而合,登时驰到他身边,加入突击行列。
“众将士,随我杀出去!”两人策马战在最前面开道,合力杀退了前来阻拦的乌拉图,饶是鞑靼兵将如何勇猛,但岂能是云霄和龙飞鸢的敌手。大明军将士齐心,俱不惜死,虽然又损失了许多人马,但不多时,竟渐渐靠近谷口。势有好转,云霄和龙飞鸢两人双双转至大明军身后,维护住最后的大明军人马,并截击住前来追赶的鞑靼军。不过鞑靼军后续人马越来越多,乌拉图与苏合已经合兵一处,即将杀到。云霄率众且战且走,在靠近谷口地势最狭窄的地方迎击敌人。
雪势越下越大,空中白茫茫一片,抬眼细观,竟看不到天。或许并不是看不到天,只是看不到希望罢了,生还无望。
“龙姑娘,你带他们先走!”云霄对龙飞鸢大声疾呼,他想要只身断后。
“那你呢?”龙飞鸢回望着他,眼前人已经被鲜血浸染得面目全非,身上看不到丝毫白色,唯一能见的是那双祈求的眼,祈求他们快速离去,活着离开的眼。
“不用管我了,我断后,你们走,快走”他看出了眼前女将的犹豫,费力的奋声疾呼。
龙飞鸢的心沉下来了,仿佛心如死灰,对方决绝而果断,容不得她有丝毫迟缓,她不愿,万分不愿,但又能如何?
风势也越来越大了,撩起伊人那战袍,吹醒女将那忧伤。她无语了,也纠结了,伴随着撕心裂肺之痛,这个时候,这般情景,她做梦也没曾梦到过,这竟是要诀别了吗?
“快走,快走”他复又再三吩咐,那是临死前的夙愿盼言。
“你要小心!”她还是做出了决定,极不情愿的驰马谷前,“众将士,随我冲出去!”随着龙飞鸢的厉声吩咐,大明军将士抖擞精神,拼杀着逃出谷口。
谷口的敌军已被杀尽,云霄单人独马,横立道前,堵住了鞑靼军追击之路。寒风大作,飞雪飘零,风雪交加,似乎想要掩盖掉地上的森森尸骨,吹散尽世人的种种杀孽,因为这一幕就连老天爷也不想看到。
鞑靼军又逼近了,乌拉图和苏合率领的大部队精锐,就这么横刀立马止住在云霄面前,他们个个面相凶恶,仿佛要把眼前的人和马生吞活剥了一般。
云霄淡淡的看了看他们,不慌不忙,左手摊开接着落下的飞雪,须臾后,雪沾满手,他径将霜雪往脸上一抹一擦,满脸鲜血合雪而下,复露出他那俊美面颊,到了这一刻,他要死也要死得体面些。
鞑靼军诸将见他临死前尚且这般坦然,无不心生赞叹。即便身处山峰上的小王子和满都海虽看不清他的动作表情,但见他敢只身留下这份胆气,谁人可及?二人相视,也是惊叹。
“来吧,放马过来吧!”云霄淡淡道,敌人还没进攻,他却似乎已等不及。
“啊呀呀p;”乌拉图乌拉吧唧说了一大通,想是在咒骂说该死鬼,想死也不用急着去投胎嘛之类的话。
云霄微微一笑,没在言语,随即举剑相向。
就这么战死沙场了吗?功名未就,仍是一介白衣。这么做值得吗?别人的过错,自己却来料理后事,枉负性命。没有什么,世间本不该如此计较得失,一切作为,只为心中那点尚未泯灭的“良心”。
“p;”苏合手一招,显然是下令搏杀。
“且慢!”忽地一声大吼响彻云中,随即一个素影已飞落到鞑靼军面前。那人素衣白发,是苏德到了。
“大汗有令,让我把萧云脑袋给拧下来。尔等退后,让我来对付他!”他以蒙语向鞑靼军说道,显然是要只身斗云霄,一为鞑靼可汗小王子雪恨,二为被云霄斩断那心爱宝剑伏龙报仇。
云霄看他那模样,是不杀自己不会甘心了,略略浅笑过后,暗运内力,持剑防御。尽管已身心俱疲,也要全力抵挡苏德一击。
生死之战就将来临,胜负如何,结果如何,尽在下观!
(天津)